隨著聲音落下,崇霄踏進房間,高大的身形背著光,幾乎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一進來,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整個房間。
侍女們臉色一白,紛紛放開謝若,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魔尊大人。」
崇霄將目光放在還有些氣呼呼的謝若身上,眼神里的寒光逐漸褪去,露出一個略顯寵溺的笑容來。
說道:「我就猜到你醒來之後肯定要鬧,果然,說吧,是不是她們伺候得不夠好?」
此話一出,跪在周圍的侍女露出恐懼絕望的神情,把頭低得更低。
謝若不知她們恐懼要被殺死,在見到崇霄的那一刻,遲來的害怕慢慢蔓延,但她卻忍著,抱著一絲希望天真地說道:「我要回去,崇霄,我不想跟你成親。」
「你以為我把你帶回來,就會讓你離開嗎?」
「你、你不是好東西!」謝若憋出一句沒什麼殺傷力的怒罵。
哪有人逼著新娘子和自己成親的,也就只有這些沒什麼道德的妖魔會這樣。
之前遇到的那個淵魔也是,崇霄也是,他們不虧都是妖魔,一樣的可惡!
崇霄愉悅地笑了笑,冷眼掃過一旁的侍女,「既然你不喜歡這裡,那應該是她們之前冒犯了你,我把她們殺了給你助助興如何?」
說著,他就抬起手來,準備直接在這裡殺了她們討謝若「歡心」。
「等等!」謝若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你怎麼能說殺就殺,她們又沒做錯什麼。」
「你醒來了這麼久,她們還沒能伺候好你洗漱,無用的廢物,自然該殺。」
謝若被崇霄的殘忍給震驚到,「關她們什麼事,明明是我不願嫁你才鬧事。」
「可她們伺候不好夫人......」崇霄垂眸,頗有些無辜的意味。
謝若咬牙,「你威脅我?你以為我會為了她們聽你的話嗎?」
「怎麼會,夫人多慮了。」
「別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你的夫人!」謝若要被崇霄的不要臉給氣哭了。
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還要被強迫和他成親,這種屈辱,她已經是第二次體會了。
雖然她根本不在意這些侍女,都是妖魔,死就死了。
但是她們的死,卻決不能與自己有關。
謝若瞬間不敢再鬧,委屈地放下鞭子。
一想到自己在這裡被崇霄逼迫,她連發發脾氣都不行,一發脾氣無辜的旁人就得遭殃。
而且她可能還永遠逃不出去了......
她不要這樣......
莫大的委屈和不安瞬間湧上心頭,謝若扁了扁嘴,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濕漉漉的眼睛泛著細碎的光芒,淚珠順著軟白的臉頰滴落在地面,她哭得小聲,卻一下子揪緊了崇霄的心。
他連忙讓在場的侍女趕緊出去,走到謝若的跟前,伸手想擦掉她的眼淚。
謝若拒絕他的觸碰,受驚般後退一步,警惕又可憐地看著他。
但臉上還掛著未滑落的晶瑩淚珠,無助脆弱的樣子卻顯得漂亮的過分。
「我.....」崇霄頓了頓,笨拙地說道:「我不殺她們,你別哭了。」
謝若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的聲音極軟:「那你放我離開。」
「不行。」
謝若的眼睛又蒙上一層淚水,崇霄見她又要哭了,無奈的過去,在謝若沒躲開前伸手擦掉她的眼淚。
但他常年握劍,指腹有繭略為粗糙,而謝若的皮膚又嫩,被他這麼一摩擦,謝若小聲地嘶了一下,下意識地躲開,哭也不忘兇巴巴地看著他。
似乎在說弄疼她了。
崇霄手指微微一頓,這小嬌氣包。
退讓一步道:「那你在這裡我不關著你,在域內你想去哪去哪,給你最大的自由,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行......」
「別撒嬌。」
「我才沒有撒嬌!」謝若瞪他,但也知道,崇霄是絕對不可能會放她走的。
現在給她最大的自由就是讓她能在域內自由走動已經是讓步了。
謝若靜下心來,忽然想到,要是她能到處走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找機會逃出去?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總好過一點希望也沒有。
謝若的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小聲要求著:「但你不能派人跟著我。」
「好,都隨你。」崇霄微笑著點頭,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覺得她天真得可愛。
哪怕他放任謝若在這裡到處跑,謝若也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過能讓她開心一會也好。
不然又哭,讓他怪心慌的。
謝若不再鬧了,乖乖地讓侍女們伺候她洗漱更衣。
崇霄似乎還有事要做,把謝若安撫好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謝若不由鬆了一口氣,只要不和崇霄待在一個空間,她的神經也不至於要一直緊繃著。
用過早膳,謝若沒有拒絕其他人的跟隨,開始在域內到處逛著。
剛來第一天,人生地不熟,她還不至於傻到什麼也不懂就開始盲目地逃,必須要先熟悉熟悉才行。
妖魔域內跟妖魔之城不同,這裡的妖魔並沒有那麼的放浪形骸。
然而卻保持著一貫的殘暴好鬥,民風也相對人間開放許多。
如果不是路上的行人模樣妖異,謝若會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座繁鬧的都城,入目皆是琳琅滿目的店鋪和攤子,而且裡面的東西相對還新奇。
看著完全陌生的都城,謝若眼神落寂。
她被抓到這裡來,也不知道毒影閣的人會不會急瘋。
還有江硯白,不知道還活著嗎?
到了最後,他竟然還不要命地來救她。
討厭的江硯白,不知道那樣才會死得更快嗎?
大傻子一個。
玄天宗內。
江硯白面色慘白地被放在凌劍峰的冰床上,沈卿宸在旁施法艱難地保住了他的命。
天機長老聽到消息已經趕了過來,見到江硯白生死不明地躺在那時,臉色一沉,抬手準備算江硯白的命數是否到此為止。
「且慢。」沈卿塵阻止道,「他的命格特殊,你再算,會遭到反噬。」
天機長老懊悔道:「是我疏忽,竟然沒算到妖魔和叛徒勾結。」
「不關你的事,你已經遭到反噬一次,今後不可再勉強自己。」沈卿宸神色清冷,又道:「硯白的氣息微弱,但奇怪的是,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