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白把她放到了溫泉裡面。
謝若在水中撲騰了兩下,想上來,但是又怕江硯白。
所以只在水中冒出半個小腦袋來,警惕地看著他,嘴巴在水中咕嚕咕嚕的。
像一隻貓在對人哈氣。
江硯白倒也不至於禽獸到看人家姑娘泡澡還不走。
在看到謝若沒有放鬆下來時,便體貼地溫聲道:「這裡是男弟子泡澡的地方,但是水是乾淨的,你既然在這,我出去給你看著不讓旁人進來。」
謝若驚疑得眨了眨眼,她還以為要跟江硯白較量一番他才能出去,沒想到他竟然主動出去了。
倒也沒那麼禽獸。
呸呸呸,這不是正常的嗎?
她才不會覺得江硯白是個好東西。
江硯白準備離開這裡,謝若忽然叫住了他:「江硯白!」
江硯白停下來轉身看她。
謝若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自在,但還是小聲的說道:「我帶來的衣服濕了,你能找一件新的給我嗎?」
剛才摔下去時,她手上拿著的東西也跟著一塊摔下去了,衣服也濕了。
雖然可以弄乾,但是她穿的衣服材質特殊極其柔軟,碰到熱水之後就會變皺變緊,穿上勒不勒是一回事,能不能穿上還另說。
她總不能就這樣回去換衣服吧,好丟臉的。
所以只能求助江硯白了。
他既然能主動離開,那應該還是有點君子風範的吧。
江硯白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青色衣裳,他不知道衣服是什麼樣的材質,雖然也明白弄乾就行,但他卻存了私心。
並沒有弄乾,而是應到:「我給你拿件新的。」
說完,他就離開了這裡。
謝若以為他應該要去一段時間,但也不敢把衣服脫下去泡澡,萬一被看到她得氣死。
好在江硯白並沒有離開多久,很快就拿著衣服回來。
他也不知道謝若有沒有脫下衣服,所以在進去前沉聲道:「若若,我可以進去嗎?」
那一聲「若若」被他喊得無比溫柔且珍重。
謝若聽得臉一熱,又有些羞惱,氣呼呼地凶他:「都說了不准這麼叫我!」
凶完之後,聲音又弱了幾分:「可以,你把衣服放邊上就行。」
江硯白這才過去,謝若注意到他是閉著雙眼走路的,並且已經穿上了衣服。
比不穿衣服時的兇悍不同,穿上衣服的他倒是清冷矜貴,一如既往帶著生人勿近的冰冷。
他雖然閉著眼睛,但仿佛能視物般走路不帶遲疑,沒一會兒就走到謝若說的地方,把衣服放下。
「衣服放著了,我出去給你守著。」說完,江硯白離開了這裡。
全程都未作糾纏,堅守君子之風。
她這麼惡劣對他,他也沒露出過半分不滿,倒是顯得她有些欺負人了。
謝若總覺得不太對,雖然江硯白就該打,但是、但是她也不能這麼沒禮貌的。
想著,謝若對著江硯白離去的背影,軟了聲音小聲的說道:「謝、謝謝......」
她原以為江硯白應該聽不到,但江硯白卻停下腳步,偏頭輕輕點了點頭,瀰漫的水霧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卻無端地生出幾分溫柔來。
他聽到了。
謝若的臉瞬間爆紅,把頭埋進水中。
啊啊啊江硯白真討厭!
因為不自在,謝若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完,連溫泉也是泡一會就不泡了。
起身拿起被放在一旁的衣服,是她不怎麼常穿的月白色,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摸起來十分柔軟,好像比她平時穿的衣服還要好,且上面的刺繡十分精美。
她將衣服穿上,發現尺寸剛剛好,不大不小,就好像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
沒想到江硯白隨手拿的一件衣服這麼合身,他還是有點用的。
謝若哼哼唧唧地在心裡誹謗江硯白,但超小聲。
收拾好出去,江硯白說著會在外面守著不讓旁人進來,謝若在出去時果真看到他在守著。
玄天宗身為第一大宗門,而江硯白又是玄華仙君的大弟子,可以說得上是受萬人仰慕。
而他也擔得起大弟子的風頭,天資卓越實力強橫,雖不高調,但強大凌然的氣勢卻叫人無法忽視,這種強大會叫人下意識忽視他的樣貌,且因為他周身氣勢冷冽,旁人也不敢多看。
當他站在出口背對著自己時,謝若的腦海中忽然浮現江硯白專注地盯著她時的臉。
俊美、溫柔、寵溺......
好像之前待人凜若冰霜的孤傲,都是假象。
但現在站在這裡的江硯白,也確實如往常那般冷冽。
江硯白聽到她出來的聲音,立即轉身看向她。
在轉身時,謝若親眼看到他周身寒冷的氣息頃刻間化成了柔和的水,甚至眼神在看到她時微微發亮。
雖然變化很細微,但是對於他內斂的他來說,已經是極其外放了。
而他在看到謝若穿著他送的衣服時,呼吸瞬間亂了幾分。
謝若很少穿這麼素白的衣裳,但極為襯她,在月光的照耀下,淡色的繡紋似乎泛著淡淡的光輝,她又膚色玉白,並沒有被壓下去,反而使她看起來像是月中仙子。
而被弄乾一些但依舊有些微濕的髮絲散落在兩側,多了幾分我見猶憐。
漂亮得叫人心生歡喜。
這件衣服是他在確定謝若要成為他的道侶時,就已經準備好了。
不止這一套,還有許多,各種顏色款式,多到哪怕謝若一天換一套,都換不完,哪怕布料再昂貴罕見,江硯白也能特意尋來找最好的裁縫做。
只希望她有穿上的那天。
除了衣物,他還準備了許多各種能討歡心的靈物珍寶,想著哪一天能送出去。
但他並不急切,日子很長,他會一點一點地讓謝若習慣他,最後等她意識過來身邊處處有他的影子時,已經逃不掉了。
江硯白冷冽的眼底下,是灼熱無比的偏執與痴狂。
又是這種眼神......
謝若被看得不由撇開臉避開他的眼神,說道:「我好了,衣服......我買下了,你說多少錢。」
「不用。」江硯白拒絕道。
「我不想欠你人情,這衣服應該挺貴的吧。」
「不貴,不用。」江硯白依舊拒絕,又認真道:「沒有欠人情。」
「你真煩......」謝若知道這傢伙固執得很,硬塞肯定也不行,哼哼兩聲道:「那我不管你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她就繞過江硯白準備回去。
但下一秒,就被江硯白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