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江硯白從來不會管任何閒事。
因為生性淡漠,哪怕是對待師弟師妹們,也不曾袒護過任何人。
哪怕有人在他面前爭執,他也不會因此動搖心神,破戒去為了誰而說半句話,畢竟他毫不關心,也不感興趣。
更別說如此直白的,去維護一個人。
像是一個孤傲冷漠的神,變成了有私心的凡人。
林萋萋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硯白,「大師兄,你......」
「她沒有錯。」江硯白再次說道。
隨後轉身朝著謝若走去。
林萋萋腦子頓時嗡鳴作響,看著江硯白的離去的身影,終於崩潰的哭了出來。
那不可能是她的大師兄,大師兄絕對不可能會為了誰去說出根本不符合他性子的話來!
他怎麼可能會摻和這種事情,去維護她人來指責她。
像是容不得旁人詆毀她半句。
莫詩薇嘆了一口氣,說道:「萋萋,別哭了,走吧。」
林萋萋歇斯底里的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樣?明明是她在罵我啊,她罵我廢物啊,你們為什麼都要維護她?」
「但你也不是真心實意道謝,不是嗎?」莫詩薇覺得現在的林萋萋心機到讓她覺得陌生。
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林萋萋,她之前沒有認清。
「走吧。」顧沭簫讓其他人把奄奄一息的嵐姚帶上,兩人並未搭理林萋萋越過她往前走。
顧沭簫用餘光看了一眼面容慘白的林萋萋,並不關心地收回目光。
林萋萋到底是年紀還小,被寵慣了,遇到難事就容易崩潰露餡。
他之前就覺得她做事和說話古怪,但旁人卻看不出來,他也並不感興趣。
只是沒想到,謝若都沒做什麼,就能逼她成這樣。
顧沭簫腦中突然浮現謝若叫他「顧猛男」時那壞笑的樣子。
像極了一隻壞心眼卻可愛的小狐狸。
謝若......
妖魔之城的熱鬧漸漸褪去,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妖魔在走動。
謝若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腦中不斷浮現上輩子爹爹死前的那一幕。
已經刻意忽略不再疼的心在此刻狠狠地揪疼了起來。
疼到幾乎讓她窒息。
只有她一個人記得。
謝若眼神孤寂,濃重的悲傷幾乎要籠罩她的內心。
然而後面卻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大,但像是故意製造出來,讓她不注意都難。
謝若不用回頭都知道那是江硯白。
江硯白!江硯白!
謝若頓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轉身抽出細鞭,對著江硯白狠狠地抽了過去。
她攻擊的突然,並且這一次帶著格外濃烈的殺意。
江硯白腳步一頓,沒有跟她打起來,而是快速地躲開。
謝若繼續揮鞭,每一招都奔著江硯白的命去,兩人就這樣在大街上你追我趕的糾纏在一起。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拖長,每當謝若鞭子抽過去時,在月光下的影子,就像是兩人不斷連起來又斷開的線。
江硯白漸漸地朝著謝若靠近。
謝若也發現江硯白離自己越來越近,哪怕是這樣他也不曾對自己動手,只是躲開。
怎麼打都打不中對方,這讓謝若的動作越發的急躁。
也因此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踩了個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從屋頂跌落下去。
「啊!」謝若驚呼一聲,江硯白內心驟緊,瞬間來到她身邊接住她。
在被接住的那一刻,謝若所有的絕望和悲傷傾瀉而出,一口咬住江硯白的脖子,眼淚洶湧地流了出來。
她哭得格外的傷心,像是在發泄。
江硯白並沒有用真氣護體,在她咬住自己的那一刻便特意撤掉,讓她咬得夠盡興。
哪怕已經被咬出血,江硯白也不吭一聲。
如果她咬他能開心一點,咬多久都沒關係。
只要不再露出剛才那般絕望的神情就好。
謝若咬著咬著發現江硯白竟然沒有用真氣護體,她呆呆地鬆開了口,看著他脖子上留著鮮血的牙印,看起來頗為嚴重。
江硯白是真的,過於縱容她了。
「你......」謝若一時語塞,最後只能撇過頭去,哽咽道:「江硯白,你煩死了!」
她泄氣地把鞭子收回來,剛才壓抑在心底里的絕望已經消散,剩下的只有茫然和委屈。
江硯白見她難過,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只能幹巴巴地說道:「這次我不躲,你可以打到我了。」
「滾開!」謝若抵住江硯白的胸膛要把他推開,但卻被江硯白反過來抓住手。
「你放開我!」
「不放。」
江硯白不僅不放,還抱得更緊。
他不知道謝若為什麼剛才會露出那樣孤寂絕望的神情,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恨他想要殺死他。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一點靠近她,沒有不顧一切的只要她的話,他們之間將毫無可能。
不管謝若心裡藏著什麼,哪怕她想殺死自己,他也不會放手。
遲早有一天,他會等到謝若把事情說出來。
到那時,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去解決掉,只要她不再排斥自己。
江硯白很固執,對待感情之事更是,偏執卻又傻得無可救藥。
謝若咬了他一口後已經冷靜下來許多,把眼淚擦掉,悶聲悶氣道:「你放開我,我不打你了,快回去找他們吧,還要抓緊時間出去。」
「嗯,我帶你去回去。」江硯白並沒有放開她,而是抱著她回去。
因為他的速度很快,謝若根本找不到機會讓他放下自己。
沒到一會兒,就和莫詩薇他們碰面。
自然,江硯白那脖子上的牙印也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謝若被放下來的那一刻,就對著江硯白扇了一巴掌。
隨後氣呼呼地離他十幾米遠。
莫詩薇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謝若扇江硯白巴掌了,應該說是每次江硯白靠近她都會被一陣拳打腳踢。
明明被打,但他還硬是要靠近。
惹得謝若像是炸毛了的貓呼爪子打人。
莫詩薇上前問道:「大師兄,你們怎麼了?若若怎麼又打你了,還......」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江硯白還在流血的牙印。
「沒什麼,她只是鬧了會脾氣。」江硯白輕描淡寫的回道,然而眼底滿是縱容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