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道義一聽說季泫跟著蘇漾回了家,還以為蘇漾被威脅了。
夫人尚且在昏迷中,他自然不可能再讓兒子受傷。
集結了府內的家丁,拿著武器便把正院圍了起來。
蘇漾一進門就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以他老爹打頭陣,抄著傢伙,盯著前門。
「父親,你在做什麼?」
蘇道義一看到蘇漾沒有受傷害,心裡放鬆了不少。
「我的兒啊……」
張開手臂,上前走了幾步,話還未說完,身後就出現了一個高大人影。
身影逐漸拉近,冷麵玄衣,抬手就擁住了蘇漾的肩膀。
這人正是那煞神!
蘇道義動作一僵,舌頭還打了結。
「你……你…」
蘇漾眉頭一緊,趕忙拍開了季泫的手,衝上前,把他老爹扶著。
蘇道義是半暈半醒的被送到了正堂內。
坐在凳子上,來了大夫診脈。
一旁的季泫低垂著眼眉,抱歉極了,身旁還站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蘇道義每每一看到就胸口一疼,腦袋像被砸了一般。
大夫扎了幾針後,蘇道義總算緩和了許多。
「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幼時你勤苦讀書,冬日夜裡都不曾停歇,如今……如今……」指著一旁的季泫,蘇道義又是一陣的捶胸,「也怪我沒有能力,庇護不了我兒。」
朝堂爭鬥,蘇家就像是一顆棋子一般。
正堂內只是一盞茶的時間,就被堆滿了各種物品。
什麼瑪瑙夜明珠,光是純金的東西,就不少。
蘇道義的哭聲一止,看不懂季泫是為何了。
難道不是為了羞辱他們蘇家嗎?
季泫就這麼一跪,把蘇道義差點嚇得跳了起來。
「父親,你這又是作何,他不過只是跪了一下。」
蘇道義震驚臉,轉到蘇漾的身上。
朝中品級最大的武將,突然雙膝下跪,這誰看了不震驚,季泫見了皇帝都可以不用跪。
「他他他他……」
季泫再一拜,「岳父大人,我是奉陛下諭旨,這半月都會住在蘇府,用以與蘇大人培養感情。」
蘇道義一聽,又想暈過去,蘇漾便掐著人中,人這才好了一些。
再看看底下跪著的男人,蘇漾只能嘆息一聲。
這都是些什麼事!
季泫繼續說道:「這些東西只是一些見面禮,我自小無親眷,往後,蘇漾的一切,便是我的一切,望岳父成全。」
季泫說得一本正經,誠誠懇懇,面上還嚴肅清正。
蘇道義一時有些分不清,這位大將軍到底想幹嘛了。
還未等他說完之後,季泫抬了抬手,身後又出現了幾個壯漢。
蘇家是讀書人,何時見過這些場面,當即都嚇得捂住了胸口。
壯漢拿了幾個盒子,季泫便讓人一一打開。
「聽聞岳父大人喜歡鍾衍的字畫,不巧,小婿家中有過十來幅,這些都是給岳父大人的見面禮。」
蘇道義心臟一跳,那可是鍾衍的字畫,還十來幅!
蘇漾眼看著父親從驚恐到驚喜,只有短短半息之間。
蘇道義站起身,快步的走到那字畫面前。
「這……這真是鍾衍的真跡?」
他連一幅都買不到,哪怕是有錢有權也不行,這季泫一來就搞了十幅!
上手摸了摸,又拿出來看了看。
「哈哈哈,真跡!真跡!」
蘇漾:「……」
季泫向蘇漾挑了挑眉。
既然敢向皇帝提賜婚的事,季泫便做好了準備。
又是一抬手,一壯漢拿了一個盒子過來,翻開後,裡面是一沓紙,旁邊還有一些罐子。
「聽聞岳母大人一直都很喜歡胭脂齋的東西,不巧,那一片都是小婿的產業,就當是見面禮,送予岳母大人。」
蘇道義抱著幾幅字畫,隨手翻了翻。
震驚於那片街,居然是皇帝賜給季泫作為官用商道的。
也是察覺到自己過於激動了,蘇道義尷尬的回頭看了看自己兒子。
手上的契紙還有那字畫,還沒有捨得撒手。
「漾兒,爹沒有要收他東西的意思。」
沒有要收,但依然抱著不放。
蘇漾簡直沒眼看。
「父親,你若是喜歡,收了便是,反正他拿著也無用。」
蘇道義嘿嘿一笑,抱得更緊了。
一邊搜刮這些東西,一邊說道:「這可是季將軍自己非要送的,可不是我非要收的。」
季泫淡然一笑,起身拱手。
「岳父大人喜歡就好。」
蘇道義又看了蘇漾一眼,他兒子面上毫無波動,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他輕咳一聲,命人將東西抱回自己的房間,又讓人把那契紙送去了他夫人的住處。
一本正經的回到了正座上,蘇道義對季泫的態度好了不少。
「季將軍,雖然你送了這些,但……我兒子可是朝中重臣,豈容你如此羞辱!」
蘇道義又瞥了一眼蘇漾,唯恐蘇漾生氣。
但蘇漾看起來完全沒什麼表情,從方才就坐下來,在那淡定喝茶了。
這事就看起來更為怪異了。
他兒子難道不應該會生氣,或者吵著上吊嗎?
季泫早就找好了說辭。
「岳父大人放心,這賜婚是平賜,我自幼無父無母,往後便隨蘇大人一起,共同侍奉二位。」
蘇道義微怔,這意思不就是季泫嫁過來?
雖然是個男媳婦,但畢竟是個富得流油的男媳婦。
這麼一想,他們蘇家也不算虧。
進來了一位將軍,整個都城不僅不會嘲笑蘇家,反而還會覺得他們真有本事,連季泫都臣服於蘇家。
蘇道義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蘇漾一眼,他兒子還在淡定喝茶,好像並不生氣的樣子。
「父親,你不必這麼看著我。」
蘇道義輕咳一聲,側過身同蘇漾說悄悄話。
「我這不是怕你生氣,這季泫看著也確實不錯,但畢竟是男人,你若是不想,我登門敲鼓,也給你把婚給退了。」
就是一想到那鍾衍的字畫,蘇道義這心口就在滴血。
當然,這事當然還是兒子更重要。
蘇漾嘆息一聲,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父親,我同季泫確實有些情意,是我沒有跟你們說清楚。」
他還想過些日子跟家裡說,還怕家裡不答應。
結果季泫就這麼一賄賂,他的老父親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
早知道這麼好搞定,他也就不和季泫這麼避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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