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天下無雙的刀

  這一刀之後,江島亦至,他逆著秋風,迎著刀勢,向著任意心田處刺了出去。

  他的刀當真也又快又狠,時機把握的亦然恰到好處,這一瞬間正是收刀的瞬間;收刀只為蓄力,蓄力才能再發出下一刀。

  果然,刀光倏沒,但他卻沒想到,倏沒的刀光在下一個剎那又亮了起來,就亮在他眼前,就亮在他咽喉間。

  刀光一閃,鮮血飛濺!

  一滴血慢慢從刀尖滴落.刀鋒又亮如一泓秋水。

  「咳咳……」

  那是一柄彎彎的刀,那是一個在咳嗽的人;可是除了這刀和這人外,那裡還站著一個沒有頭的人,和一個剛剛裂開的人。

  裂開了,沒有頭,這樣的人自然只能是屍了,但誰也想不到,殺他們的人竟會是個滿臉病容、嗆咳不已的羸弱公子。

  白木蒼白的臉,陰沉的道:「你是誰?」

  任意沒有回答他,捂住嘴的手放下了,然後他面對那七人,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看似好像就要倒下,可是又好像永不會倒下。

  走快過的人,笨拙得可怕!

  看著人在慢慢的靠近,青蛇臉色變道:「如何?這次誰要出手。」

  沒人接話,那兩刀已讓每個人心生懼意,沒誰想試試那樣的刀法。

  白木冷冷的道:「一齊出手!」

  其他六人先後點頭……

  「嗆!」

  白木拔出了劍,一聲大喝:「動手!」

  七人同時搶近,難分先後。

  白木一劍擎出,劍光暴長……

  土和尚雙拳短打,緊隨其後;黑鬼矮身疾走,緬刀斷頭而去;丁二郎與青蛇,拔劍分若左右;斧頭攜斧直入,似要凌空揮斧;而老柴卻已先掩向了來人身後。

  七人雖不通合擊之道,但這一起出手,儼然封去了所有退路,不留人任何機會。

  白木劍法疾吐,向任意直刺過來。

  劍光一閃,刀就削了進去,刀鋒一絞,在星火閃耀間,伴隨著金鳴鐵顫,劍身盡碎。

  劍光化成了星光,白木瞳孔急速收縮,已是亡魂大冒。

  不及多想,他連忙疾退。

  在喝聲中,土和尚雙拳雨點般擊出,白木一退,刀光就盯上了他。

  這一刀來的太快,已讓他猝不及防。那柄奇異的刀,奇異的刀閃著奇異如月光一般的光輝,月光灑下誰又能逃得過?

  不能招架,不能閃開,想要上縱也是不行,他只有同樣收拳連退。

  刀光只一閃,一閃倏沒!

  消失的刀光忽地又起,形成一線,直劈向了黑鬼的緬刀。劈的不是持刀的人,持刀的手,而是那把刀的刀鋒!

  刀鋒薄如蟬翼,簡如髮絲,可是這一刀竟劈中了刀鋒。

  雙刀相觸,彎刀鑲入緬刀,接著彎彎的一轉!

  丁二郎和青蛇雙劍齊至,老柴年紀最長也輕功最好,他掩向任意身後,一劍也追上了左右兩劍。

  所以,於瞬,三劍同出!

  三道劍光自三個方向而來,看似無限可擊,但那一刀的刀意卻是未盡。刀光於虛空中一掃而過,刀光如圓月一般迸出光華。

  劍光錯落,被一迸而沒。

  最後的九尺大漢終於到了,可是他並沒動手。

  他雖名為斧頭卻不是真的斧頭,刀光連閃幾下已經驚飛了他的魂魄。他實在不傻,反應也實在很快,只在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要跑。

  然後那把刀竟比瞬間還快!

  斧未落下,人未退開,彎刀卻已從他心房中拔了出來。

  斧頭面容扭曲,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倒下了;『蓬』地一聲後,這裡突然間一片詭異的安靜。

  沒有人再攻了上來,亦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沒人跑,沒人動,其他人呢?

  慕容秋荻目注戰場,看的無比真切,看的卻又那麼的不真實,似在亦幻亦真之間。

  斧頭並不是第一個倒下的!

  疾退的白木,一退一丈之外就再沒了動靜;因為他自胸至腹,已破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挨了一刀,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其他人,亦然!

  土和尚是第二個退的,他駭退之後,人頭卻從脖頸上滾落了下來;黑鬼劈出的緬刀卻是被另一柄刀劈成兩片,緬刀一分為二,連人也被一分為二。

  丁二郎、青蛇,還有老柴同時出劍,看似三人三個方向制勝的一擊,卻被刀光掃過後,三人分屍兩截。

  從開始到結束,他們的命,就在刀光出現的一剎那,就沒了。

  這把刀不僅僅是快,它還絕,它還穩,它還如此的神奇,如此的天下無雙,如此可怕可恐……所凝練出的每一刀,是多少登峰造極,多少不尋常的刀中精華?

  慕容秋荻見過他演練這種刀法,見過他傳刀,正如他所言:刀出之時,已把一切都計算到了精微,這樣的刀根本就沒人擋得住,避的開。

  用這樣的刀法殺人,如今一見,她簡直懷疑眼前的真切……

  在這種刀法之下,人命如兒戲一般,他輕輕的一舞,一條生命就會在刀鋒下消散,誰也無法阻止。

  沒人能想像到他第二刀又該如何的可怕,因為沒人能經得起他第一刀。

  慕容秋荻不可理解的問道:「劍法、刀法,你究竟還會多少種武功?」

  任意淡淡道:「劍法、刀法、指法、掌法……其實我什麼武功我都會一些,而且什麼武功我都比別人高一些。」

  慕容秋荻苦笑道:「我該相信嗎?」

  「信不信隨你。」說著任意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的丫頭,繼而道:「這樣的事你以後不會少見,你還是隨我習武吧。」

  娃娃點了點頭,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走了!該回去了。」

  慕容秋荻忽然道:「還有三天他的傷就要好了。」

  任意問道:「你想我等三天?」

  慕容秋荻點了點頭,柔聲道:「你願意等?」

  任意道:「三天後他能拿起劍?」

  慕容秋荻道:「因為大老闆請的人要三天才到。」

  任意笑道:「他請了茅大?」

  慕容秋荻道:「以他與茅大的關係,他不會讓你殺茅大。」

  「所以你打算利用我殺了茅大?」

  「你也想他拿起劍來不是嗎?」

  「好,我就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