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突來的劍光

  人雖已離開,但屍體尚有餘溫,血也尚未流盡!

  說書老頭搖頭嘆息道:「他們等了三個時辰……他們以為那人並不通武藝……可惜,誰又能猜到,那個人的武功……唉……」

  老頭自言自語一番感嘆,然後就帶著孫女走出了酒樓。

  這邊,老二易明湖,老三邊浩,老四金風白,老五張承蹭,老八西門烈,以及翁大娘,鐵傳甲,梅二先生都還活著。

  梅二先生坐了下來,喝著酒,冷笑道:「這些人以為他夫人不在,就能拿捏他,卻不知最可怕的人,並不是他夫人,而是他本人。」

  說完,他又瞥向活著的幾人道:「你們認為,這樣的人會騙你們幾個?」

  鐵傳甲一言不發,其他幾人仍在恐懼當中。

  至始至終,從未開口的老四金風白,看著老七和老六的躺在血泊中屍體,忽然嘶聲道:「我該死,我實在該死,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易明堂顫聲道:「我們都該死,要不是……要不是執意尋仇……」

  金風白大聲道:「不,該死的是我!最該死的是我金風白!」

  翁大娘淚流滿臉道:「怪不得你們,怪不得你們啊……」

  金風白吼道:「你們不懂,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六弟七弟!其實……其實老大的事,我……我也知道。」

  他語聲越來越低,但活著的人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張承蹭忍著淚,怒喝道:「你說什麼?」

  金風白低著頭,用力的咬著牙道:「其實老大做過的事,我都知道!老大那時一直都在鬧窮,他好臉面,又要幫那些朋友,老大只有在暗中想別的法子來錢。」

  易明堂蒼白的臉色已發青,他一把擰起金風白道:「你說老大暗中真做了那些事?」

  金風白慘笑道:「是,老大一直在做那些買賣,而我也一直知道,十七年前我就知道了。」

  易明堂重重的把人摔在了地上,翁大娘顫聲道:「你為何不說?你為何不說出來?」

  金風白慘然道:「我怎能說出來?老大對我一向義重如山,人已死,我又怎能壞了他的名聲。」

  邊浩仰天大笑道:「六弟、七弟啊,你們……你們怎會死得如此冤枉。」

  西門烈冷漠平靜地道:「四哥你說的對,該死的其實是你。」

  金風白笑道:「我對不起鐵傳甲,更對不起兩位兄弟,該死的是我……」他的聲音越說越低,然後忽然反手一刀,插進了自己胸膛。

  西門烈對著沉默的鐵傳甲跪地扣頭,隨即連張承蹭、翁大娘、易明湖、邊浩幾人亦然如此,等行完禮後,五人抱起三具屍體,大步而去。

  ……

  雪花飄落,如蘆花,似柳絮,無盡無休地飄著,寒流過境,肆虐著整個保定城。

  江湖是個永遠不缺精彩故事的地方,江湖是個從不缺少新鮮刺激的地方,江湖上的人物故事,永遠都說不完。

  但今日醉仙樓的故事,怕是絕不會有人相信。

  他那隻手,劈開了斧子,劈開了人,他只是彈彈手指就能取人性命,他只是揮揮手掌就要人腦袋。

  動輒含笑斃人,削人首級如斬草絮,其隨手取人性命,其武功之高,直令人不敢置信!

  倘若百曉生重排兵器譜,那他的手該在第幾位?!

  能娶天下第一女魔頭邀月的人,或許也唯有這位蓋世魔頭了。

  任意背負著雙手,緩緩踱步,向城外走去……

  四天前他與邀月便來到了保定,然後兩人就在城外置辦了個宅子,如此落下了根腳。幾天時間找麻煩的不少,不過哪些人門還未踏入,就被邀月怕死了。

  三日過去,如今也沒人再敢打擾。

  出了城,任意自東而行。

  風穿過樹林,積雪一片片落了下來。

  忽然間,一片片的雪花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勁氣震得粉末般四散飛揚,接著,寒光一閃,直向任意咽喉而來。

  這一劍非但來勢奇快,而且劍氣激盪,凌厲無比,僅是一瞬間寒光就閃在他眸子裡,他人也落在了寒光之中。

  寒光綻放,奪目傷人。

  寒光過處,雪花消融。

  那是一柄劍,非常快的劍,刺來的劍不但迅疾,還蘊含著諸多變化,仿佛無論他是右躲還是左閃,劍鋒都會刺進他的咽喉。

  劍光之後是個冷峻的少年,少年臉上是十分自信的表情,這是少年自信的刺出迅疾而玄妙的一劍。

  劍光一閃,劍只離任意的喉管不到一分距離,可是那一分的距離中,忽然就多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根指頭!

  「叮」地一聲,劍刺在指頭上,劍尖立折,斷刃既飛,「篤」地射入一旁的樹幹上。

  任意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懶洋洋的樣子,可對方一劍斷刃,似乎好像是看見一件自己不能理解的事一般。

  劍鋒一扭,橫劃回去,人猛然一退,站在了丈外。

  冷峻少年臉色,還是那一副吃驚狀。

  任意開口道:「我不認識你!」

  冷峻少年臉色有些發白道:「我也不認識你!」

  任意笑道:「可你卻要殺我。」

  少年瞪著任意,冷冷道:「我本只想制住你,可現在卻不怎麼想了。」

  任意點頭道:「你現在想要如何?」

  少年沉聲道:「拔劍!」

  任意反問道:「你叫我拔劍?」

  少年的目光,變得如劍鋒般的銳利,道:「劍在腰間,你應該拔劍!」

  任意搖了搖頭道:「不是什麼人我都拔劍的。」

  少年厲聲道:「你是說我不配?」

  任意微笑道:「天下人,都不配!」

  語落,一道森冷的劍光掠起,當劍光如閃電般亮起後,剎那之間,任意的喉、肩、胸、腰,前身各大要穴都已被劍光鎖定。

  劍光綿密,宛如一片光幕,絕對看不見絲毫空隙,又正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一泄而出。

  劍光,仿佛要逼著人不得不退,不得不拔劍一般。

  然而任意並沒有退開一步,更未拔劍,他只輕輕伸出食指來,一股金銳之氣由指而生!

  這一指探出,比劍還快,比鋒還銳,比神奇還神奇,比可怕還可怕。

  劍氣縱橫,劍花朵朵,指鋒破開了劍光,切向了劍鋒……

  「叮叮叮叮……」一陣金鳴銳響,劍光忽化成星,有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遍空飛灑,破碎成片。

  少年大驚,劍已撒手,凌空一個翻身,倒掠出去。

  可是,一縷指風卻急取少年咽喉……

  這一指快得根本不容任何人生出反應,但就憑這一縷指風,就足可名列兵器譜之上上等,足可要江湖上九成九的人地命。

  少年翻身落地,猛退幾步,瞪大雙眼,似沒見過如此驚神活鬼的食指一般。

  他顫抖著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著任意,眼珠都快凸了出來……最後靠在身後的樹幹上,滑落在地,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