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邀月的變化

  聞得問話,任意笑著回道:「對,她便是那個『江湖第一美人』,林仙兒!」

  語聲中,似乎有意加重了『江湖第一美人』幾字。

  邀月聽聞後,狠狠地道:「我要殺她。」她雖是這般說來,卻不曾直接動手,好像想從那人口中得到什麼答案般。

  任意十分乾脆地應道:「好!動手吧!」

  話一出,邀月愣住了!

  而林仙兒聽聞此言,那嬌美而蒼白的容顏,露出了生生的恐懼,那動人而驚恐的眼眸,更是現出祈求,哀求之色……

  林仙兒的臉色越來越白,咽喉越來越緊,恐懼越來越盛,氣息越來越弱。

  微微一愣後,邀月忽然緩緩轉過頭來……輕輕地一瞥,在那水霧中,她好像沒看見什麼,卻又好像看見了什麼。

  剎那間,邀月仿佛受驚一般,連忙別過了頭去,羞惱道:「你怎地沒穿衣服。」

  任意好笑道:「所謂『沐浴更衣』,是先沐浴再更衣,你見過那個人泡澡還穿著衣衫的?」

  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但此刻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邀月捏著林仙兒咽喉,忽然問道:「你又在耍什麼伎倆!」

  任意反問道:「我耍什麼伎倆?」

  邀月冷冷道:「我要殺她,你不阻我?」

  任意笑道:「你堂堂邀月宮主要殺的人,誰敢阻你,誰敢攔你。」

  邀月道:「你也不攔?」

  任意微笑道:「我為何要攔?此女不知廉恥,無恥下賤,竟勾引一個有婦之夫,簡直不是個東西,她就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一番厚顏無恥的話語,直氣的邀月大喝道:「你也不是個東西,你也該死!」

  任意笑了笑,閉上了嘴!

  屋內忽然無聲,而邀月盯著眼前的女人,目光閃動,卻沉默了下來……也幸好她手上的力道沒再加深,又給了林仙兒幾息活著的時間。

  在沉默過後,邀月做出了一件驚人之事,至少在任意看來,這一幕是如此讓他震驚。

  只見她隨手一揮,直接把林仙兒扔出了門外。

  「蓬」地一聲,何來的憐香惜玉?

  外面已傳來一陣慘呼,夾雜著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中,緊接著慌亂的足音下,人倉皇逃去。

  屋內,任意瞪著眼,驚訝道:「你竟然放走了她?」

  邀月淡淡道:「我要殺她,隨時都能取她性命。」

  任意意味深長的笑道:「你心裡一定在想,你要殺的人,我若攔你,你一定非殺不可;反之我若不攔你,你偏偏就放過她。」

  邀月惱道:「我想殺就殺,想放就放,何須你來多事。」

  任意含笑道:「你是記恨我成天氣你,所以想故意與我作對!」

  邀月背對著他,冷哼聲道:「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趕緊起來穿衣。」

  任意舒服的吁出口氣,繼而好笑道:「你可曾想過,興許我是故意不阻攔你,好讓你饒過她一命呢?你也瞧見了,那女人的確很美!」

  餘音環繞耳內,邀月不禁又是一怔。

  這個人對江湖之人,從不耍伎倆、用手段,可偏偏總是想著法子氣自己,他的這番話……

  顧不得自己會不會瞧見不該瞧見的東西,邀月豁然轉身,一掠而出。

  可是當她即將離開屋門之時,兩扇門房突然被陣清風給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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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閉著的門前,邀月氣的渾身發抖道:「你果然在護著她!」

  任意嘆道:「你方才只要手中微微用力,即可捏碎她的咽喉,我何時護過她?」

  邀月狠狠一跺腳,嬌喝道:「那你現在為何要攔我,你……你還說不是想護著她!」

  她的語聲,已沒那股冰冷之氣,她的語聲,此刻就仿佛一個少女一般;語聲中透著些許倔強,透著些許委屈……

  如此一聲嬌喝,任意也不禁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位昔年人人畏然,人人驚懼的『女魔頭』,不禁有股恍然若失之感。曾經的『移花宮』邀月宮主,竟是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似是感慨般地長嘆一聲,任意開口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在短暫的情緒波動後,邀月恢復了過來,冷冷地道:「你又想說什麼?」

  任意笑道:「我本只想叫住你,為我擦拭下後背的。」

  邀月顫聲道:「你……你叫我服侍你?」

  任意理所應當道:「夫妻二人,何來服侍一說?你我本是一對,不分你我,縱然『坦誠相見』亦不是什麼羞恥之事,此乃人道、天道、自然之道。」

  聽著他高談闊論,邀月身形微微一顫,作態似要推門而出,又似作猶豫。

  任意柔聲道:「你若覺得自己吃虧,心有不甘,我也可以為你……」

  邀月又是狠狠一跺腳,道:「你住嘴!」

  任意含笑,淡淡道:「你若肯放下驕傲,放下移花宮主的身段,我可以允你一個要求。」

  邀月怔了怔,忽然道:「我要你今後事事都聽我的,你也應我?」

  任意搖頭道:「自不可能,只可一日!」

  邀月氣的轉身,可一旋身,又慌忙的再轉了回去,厲道:「不行!一日不行!」

  任意嘆道:「那你走吧。」

  再聽這話,邀月臉上神情不住變化,最後一跺腳道:「好,一日就一日。」

  任意笑了笑,隨即轉過身子,掀起一陣水花。

  「還不過來?」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邀月咬著牙,終於轉過了身子……

  他們本是在為林仙兒之事爭吵,但此刻好像變了味道,林仙兒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任意不在乎,邀月也不在乎。

  此刻,瞧見那水霧間的背影,邀月眼波流轉,粉頰暈紅,卻是七分嬌羞,三分嬌媚。

  她緩緩靠近,一隻纖美的手掌浸濕在水中,接著撫在男人的背脊上。

  柔滑而冰冷的手掌心,直令任意輕哼了一聲!

  「手上使點力。」

  「再使點力!」

  「你想殺了我不成?」

  邀月這一輩子幾曾服侍過他人?她的臉不禁又紅了,只恨不得真就一掌殺了這人,可一想到他的「條件」,心中的火,臉上的羞,生生被忍住。

  她心中只在盤算,自己只要多忍耐片刻,明日自己就可以好好「折磨」他一番了。

  耳邊環繞著任意的鼻音,又是十息過去……

  然後,接著,「蓬」地一聲!

  再也忍耐不住的她,一掌拍在那人背脊,水花四濺,木桶也被震的四分五裂,而人已是沖了進去。

  她不住的喘息,臉上何來的嬌羞與嬌媚,除了寒意,便只剩下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