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鍾靈在幫周旋,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縱然斗的再兇狠,也出不了人命。
她們師姐妹二人,這段時日倒是心中怨恨放下了不少,雖積怨已久,也積怨已深,可現在已是不至於開始那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
李秋水的功力已復,任意也從她那得到小無相功,白虹掌力等逍遙派絕學。
鍾靈也獲得了童姥與李秋水二人指點,雖無須她們傳授武功,但得到指點後,小丫頭的明月功精進神速,她本就身負無崖子一身功力,如今對武學造詣可謂一日千里。
距離九九重陽之期越來越近了,任意網羅天下武學,除了推演出了『渾天訣』第四層修煉心法外,他也暇之又悟出數門武功。
轉眼兩個月有餘,那兩人也鬥了兩個多月,童姥的內力漸復,如今李秋水的武功也全。
今日又是一番大戰!
兩條身影縱橫,掌風勁氣四起,兩人出手快慢不定,時疾時緩……
驟然間,又一條身影掠入斗場,接著三道人影倏分。
童姥與李秋水都在急促地喘著氣,她們交手良久,現在已是氣喘吁吁。
鍾靈落在二人中間,道:「姥姥、師叔,你們兩位本就是一家人,又何必要分出個勝負出來,師父已經仙去了,過去的事,大家揭過去吧。」
李秋水道:「靈兒,你年紀尚輕,閱歷甚淺,卻不知這老賊婆用心的險惡。你先站在一邊,看師叔如何收拾她!」
她話音剛落,突然「啊」的一聲驕呼,卻是童姥躲在鍾靈身後突施暗襲,向她偷擊一掌。
這一掌無聲無息,純是陰柔之力,不驚出一點掌風,她二人雖中間隔著個鐘靈,但相距甚近。
李秋水事無先兆,待發覺之際,想欲招架卻已然不及。
童姥的掌力襲到胸口,她急忙飄身退後,終是慢了一步……
一掌擊中,李秋水除了被掌力逼退外,氣血一陣洶湧,口角霎時溢出了鮮血。
童姥笑道:「師妹,姐姐這一招如何?」
李秋水急運內力調息,那裡有空還嘴,可童姥暗襲得手後,現在如何肯罷休,得勢不饒人,縱身飛掠,掌聲呼呼的擊去。
鍾靈跺腳叫道:「姥姥快住手!」
一聲厲嘯,童姥及時回身。
一回身,就覺銳風……
是『心刀念劍』,這是任意傳給那丫頭的一門武功,所謂『心刀念劍』是無刃刀與無鋒劍,雙掌成兵,刀劍齊施!
自然,鍾靈如今還做不到刀劍齊施!
此刻,她不過只能揮出一式『心刀』。這一刀剛猛無比,大拙反璞,心成意出,最簡單直接,卻帶著無匹的霸氣,凌人劈下!
一掌劈來,卻是把姥姥的掌力劈開。
力消人退,童姥大怒道:「死丫頭,你又要護著這小賤人!」
鍾靈道:「姥姥,你……」
不等她說話,童姥就怒罵道:「滾開,滾開!姥姥非要殺了這小賤人。」
李秋水得鍾靈援手,避過了一掌急攻,內息已然調勻,冷笑道:「靈兒你瞧見了,老賊婆出手偷襲,我早說她用心邪惡。」
說罷向著鍾靈背脊就悄然一掌……
她隱在鍾靈身後,童姥自然瞧不見,可是她左掌一出卻是右掌一帶,左掌之力繞身而過,向童姥拍去。
『白虹掌力』,曲直如意,童姥如何不知道,當即還掌相迎。
鍾靈處身其間,周身掌風呼嘯,勁力四溢,她也絲毫不會打在自己身上……她知這兩人其實已放下許多,不會以至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多年來心恨難平。
小丫頭老氣橫生的長嘆一聲,退了開去。
小院另一邊,一張寬大的長椅上躺著個人……他動也不動,完全不動,已經這麼躺著兩天了。
只有死人才會完全不動。
任意雖不是死人,但這兩個月來,他動得比死人也多不了多少,甚至吃飯喝水都是梅、蘭、竹、菊四婢伺候著。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絕不動。
他不想動的時候,誰也沒法子要他動。
他不動不要緊,貂兒學著他也一動不動。
任意躺在長椅上,闔著眼……貂兒學著他,就躺在他胸口上,也閉著眼……吃飯喝水他有四婢伺候,貂兒同樣有。
四婢皆是年輕少女,見著如此可愛有趣的貂兒,自然伺候的與任意一般。
「少尊主!」
鍾靈噘著嘴,走了過來,看著她任大哥說道:「任大哥,你就不能勸下姥姥和師叔麼,她們究竟要斗到何時?」
幸好任意雖然不動,卻還會開口說話。
「兩人斷氣後自會停歇。」
「吱吱!」
鍾靈狠狠的瞪了貂兒一眼,這小傢伙如今就愛學他任大哥,平日裡任意喝茶它喝茶,任意喝酒它喝酒,任意躺下它躺下,就連說話也學嘴。
那一身惺忪慵懶,悠然自若,學了近七八成。
四婢捂嘴輕笑!
你來我往,掌風陣陣,勁風撲面,鋒利如刀,但見得二人相峙相鬥良久,猛聽得「蓬」的一聲響,童姥一聲痛哼,被一掌擊飛。
四婢驚呼!
鍾靈回身,但見姥姥手上,亦然又掠了過去,呼道:「師叔,你怎下手如此重?」
她急步搶下,又攔在了童姥身前。
李秋水冷笑道:「靈兒快讓開,這妖婦奸詐得很,她是在裝死,讓我再補上一掌,真打死她。」
左手一揮,發掌再向童姥胸口拍了過去。
不過鍾靈卻也凝神出刀,一掌格開,擋架之中,還隱隱蓄有堅實剛猛的鋒銳之勁。
李秋水退開一步,眼波一轉,忽道:「靈兒,你任大哥看著你呢。」
鍾靈一轉頭,李秋水欺身搶去……
鍾靈一驚,再度出掌想逼住師叔,掌風銳起,也在李秋水分念之際,躺在地上良久的童姥跟著左拳猛擊而出。
李秋水未能避開,只能還手,兩掌交錯,各自打中彼此心房,震的二人齊飛了出去。
跌落在地,兩人終不再動手了,只是嘴中仍是破口大罵。
鍾靈見二人如此,實在不想再管她們了。
……
距九九重陽只剩下不足半月時間,如今少室山下卻已聚集了不少江湖人物。
他們有的為了復仇而來,有的為了名利……其數量之眾,聲勢之大,絕非往年聚賢莊時可比。
以少室山此刻的形式而看,重陽之日,怕真會集聚天下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