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哥,你們剛才到底說的什麼,為何靈兒一句都沒聽懂。」
「聽不懂就不要多問。」
「哦。」
「那靈兒能不能知道,他……他為什麼叫你師父麼?」
「我也不知道。」
「任大哥也不知道?」
「嗯。」
「那……」
「閉嘴。」
「哦。」
申時,夕陽西下,二人也來到了無錫城。
此時正值黃昏,繁華的街道恰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兩人找了間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接著任意又要了一壺好茶,配了幾道小菜。
客棧很大,後院是住處,大堂是酒樓,任意倚著二樓樓邊欄杆,吹著清風,喝著茶水,看著街上人群……
鍾靈見任大哥終於不在看書了,忍不住問道:「那個人真的是喬幫主的爹爹麼?」
任意點頭道:「是。」
鍾靈瞪大眼睛,道:「那丐幫幫主豈不是要叫任大哥師公?」
任意道:「他的確該叫我師公。」
鍾靈小臉忽然興奮的道:「那喬幫主該叫我什麼。」
任意道:「我是他長輩,你可不是。」
一聽這話,小丫頭立即沒了精神,趴在了桌上。
見著在盤子裡胡吃海塞的貂兒,風捲殘雲般就吃掉一盤熟牛肉,惡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又見任意毫無食意,只是幽幽看著外面,鍾靈不由得好奇問道:「任大哥,你武功既然已經天下第一,為何還要看那麼多武功秘籍,反正也沒人打的過你。」
任意啜著茶,淡淡道:「一個要死的人都想先填飽肚子,一個習武之人又怎不希望自己武功得以精進呢?人總要給自己找件事干。」
鍾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忽聽一聲輕笑傳來……
左面一人開口道:「江湖後生,不知天高地厚,無知小輩竟號稱武功天下第一。」
這人穿著一身青色儒生衣巾,瞧著五十左右年紀,一雙眼睛眯著,似是讀書過多,損壞了目力一般。
鍾靈瞪眼道:「你是誰,我與我大哥說話要你多嘴了。」
青衣儒生喝著烈酒,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兩個小輩,如此狂妄之語莫要再說,小心丟了自己性命。」
鍾靈氣道:「要你來多事,都不知道你是誰。」
儒生輕笑道:「你們不認識我不打緊,但卻不能自號什麼武功天下第一」
鍾靈道:「為什麼不能說。」
儒生冷冷道:「在這江南,若說掌法我乃『江南第二』,我唯一佩服的便是『江南第一』的姑蘇慕容公子。」
鍾靈笑道:「什麼『江南第二』『江南第一』,好不要臉,無論你們是江南第一還是第二,我任大哥都是天下第一。」
儒生冷笑道:「就憑這個小輩?他若能接我三掌……」
鍾靈道:「接下又如何?」
儒生悠然道:「那我也只認他第二位。」
這時,任意忽然轉過頭來,看了過去:「你是慕容家家臣,公冶乾?」
儒生目光一轉,看向任意道:「小輩,你認識我?」
任意笑道:「你接我一掌試試看。」
還不等他應答,任意已呼地一掌劈出……
公冶乾神色一驚,能隔空發力之人,武功豈是他可敵,而面對這縹緲迅疾,不可捉摸的一掌,他雙手也隨之一變。
內力運於掌心,想要接下。
然而,掌勁交匯,他立感這一掌力如高山巍岳,不僅撼動不能,勁力簡直根本就不可抵擋,不可抵禦。
霸道酷烈的掌力摧來,雙臂骨頭盡碎盡斷,只聽一陣骨裂之聲,公冶乾再也忍不住,嘴裡發出一聲慘呼。
「啊!」
人被震飛,撞碎了兩張大桌,幸好沒撞到人。
「噗」地一聲,口中嘔出大片鮮血,此時的公冶乾不僅雙臂被打的寸斷寸裂,就連一身武功也被廢了。
任意問道:「慕容復的掌法可有我厲害。」
公冶乾臉色慘白,目眥欲裂道:「你……你是誰?」
任意搖頭道:「你還未回答我問題,慕容復的掌法可比的上我!」
公冶乾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吐血道:「閣下掌法精妙,『江南第二』四字,當之無愧,江南第二,天下第屁!」
任意笑道:「我就欣賞你這種不怕死的人,你可以走了,下次遇上慕容復,我當你的面,親手打他一掌。」
公冶乾臉色大變,此人的武功簡直匪夷所思,隨手一掌便把自己打成廢人,即便是公子也萬萬不是其敵手。
若此人真與慕容家結怨,那自己豈不是成為了罪人。
他沒有走,他不敢離開,他大聲問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任意笑道:「你不走?」
公冶乾掙扎的起身,竟開口賠罪道:「剛才在下多有得罪,此事與慕容公子無關。」
任意仍是笑道:「我不喜歡你這張嘴。」
公冶乾身形一顫,他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他心一橫,雙目一掃,低頭看準地上落筷。
腳尖一點,一根竹筷飛向自己面目,卻是扎進自己嘴中!
見著如此一幕,鍾靈也不忍再看下去……
任意笑道;「好個忠心耿耿的鷹犬,可惜跟錯了主人……你大可放心,我一掌不會打死慕容復。」
「你……」
公冶乾強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臉上露出極度的恨意,卻不敢再得罪了他。
任意一記掌風,直接把人從二樓送了出去。
人摔落樓下,登時再無動靜。
鍾靈道:「任大哥,他……他死了麼?」
任意搖頭道:「他是赤霞莊莊主,總會有人送他回去。」
果然,不多時,已有人發現幾近快死的公冶乾,幾個家僕上前連忙抬走了他,送去找大夫療傷。
……
昏迷的段譽已經醒來了,他一醒來就又去找了王語嫣。
然後,在阿朱、阿碧和段譽三人的幫助下,被看管起來的王語嫣,偷偷地跟著他們離開了曼陀山莊。
段譽三人一齊扳漿,直到再也望不見曼陀山莊花樹的絲毫影子,船上四人這才放心。
他們就怕王夫人駛了快船追來……
夕陽即將落下,湖上煙霧漸濃,阿碧道:「表小姐,你真要去尋公子麼?」
王語嫣道:「阿碧為什麼這麼問?」
阿碧搖頭道:「我就怕咱們又遇上了任公子。」
本想開口的段譽聽到「任公子」三個字,立即又閉上了嘴。
阿朱開口道:「其實只要有靈兒妹妹在,倒也不必擔心,只是……只是咱們不能頂撞任公子,更不能惹他不開心,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