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任意的要求

  向問天走了,他雖自號『天王老子』,但還不敢與任意猖狂,從那呼吸間殺得十餘人的劍法來看,逞勇不過是白送性命。

  任意沒有去西湖的打算。

  對於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他不太看的上眼,即便有人送到他跟前,任意也不見得會修煉。雖然吸星大法能吸納他人內力為己用,可其中亦有兇險之處。

  記得令狐沖是得少林易筋經方才化解體內真氣相衝,而任我行最後自己卻落得暴斃的下場。

  再退一步而言,人體所能容納真氣始終有限,若不突破自身,吸納再多內力又有何用;且,只有己身修煉得到功力,方才最能運用自如。

  「丫頭,過些時日你也該回去找你爺爺了。」

  曲非煙默然不應,只糯糯道:「任大哥,現在我們要去哪?」

  任意悠然道:「我在去黑木崖之前,還須先上趟少林。」

  說時他已站起,帶著曲非煙自嵩山方向走去……

  剛走出沒一會,前路上腳步聲響,只見兩個僧人快步走來,他們一個年紀甚老,滿臉皺紋,雙眉也白,而另一個不過三十來歲,手持一根武棍。

  當見著任意後,年輕的僧人立擺架勢,神色有些驚慌。

  而老僧則虛一手勢,示意小僧放下戒備,然道:「阿彌陀佛,自上次一別,已有十三載了,任師侄可還記得老衲?!」

  任意微笑道:「我五歲拜入武當,少林方證與方生大師來過武當,小子如何不記得?大師倒是風采依舊!」

  方生笑道:「老衲何來的風采,倒是任師侄卻不再是當初那小子了。」

  任意笑了笑,道:「我身旁這位姓曲,名非煙。」他說著,又看向方生身旁僧人道:「這位大師是……」

  那僧人惶恐,微微定神:「小僧覺月,見過任施主,見過曲施主。」

  曲非煙心中仍想著任意那番話來,只能勉強一笑道:「見過兩位大師。」

  兩人同時回禮,繼而方生再道:「聽聞魔教與我正派弟子在山下對峙,不知師侄可曾見過兩方人馬?」

  任意道:「我已打發他們離去了。」

  方生再道佛號:「阿彌陀佛,如此甚好。」他語聲微微一頓,忽然問道:「任師侄此刻是要去往何處?」

  任意笑道:「大師有話大可直言。」

  方生輕嘆道:「是老衲失禮了……老衲是想問,師侄若現在有暇,方生想請師侄上我少林歇息幾日,非是強求,而僅是少林待客之意。」

  覺月插口道:「師叔,我們怎能……」

  方生搖頭打斷道:「覺月,不可多言,方丈師兄也有此意。」

  覺月躬身退下,任意道:「那麻煩大師引路了。」

  方生臉若微笑道:「好,好,好!師侄隨我來……」

  少林位於嵩山五峰下,因坐落於嵩山腹地少室山茂密叢林之中,故因此有名「少林寺」。幾人腳步不慢,踏入山門,既進少林甬道。

  甬道兩旁,蒼松翠柏掩映無數石碑,這也故稱碑林。

  經甬道過碑林後,幾人踏入天王殿,再經此殿,過前院,方才來到大雄寶殿。

  前院眾多小沙彌接待香客,而大雄寶殿亦有不少僧人作著午課,從側門離開,任意這時開口道:「覺月大師,麻煩你為小妹準備一間廂房。」

  覺月微微一愣,曲非煙道:「任大哥,這是……」

  任意輕笑道:「我怕要在少林住上些時日,這些天你要麼乖乖待在山上,要麼就回去找你爺爺去罷。」

  曲非煙噘嘴道:「哦!」

  覺月看了看方生……待他點頭,才啟口道:「曲施主,請隨小僧來。」

  曲非煙再看了看任意,逐而跟著離開。

  方生沒多問他話中含義,繼續領路。

  兩人從穿過了幾條長廊,來到一間石屋外。

  方生站在屋外道:「方生求見方丈師兄。」

  屋外小僧施一佛禮,轉身進去稟報……隨即又走出石屋,雙手合十道:「方丈有請。」

  兩人走進石屋,只見屋內陳設簡陋,書架則放滿了佛經,除了一張石床,一個書架外,就剩屋內中央放置的三個蒲團了。

  中間蒲團上,坐著一名老僧,他面容祥和,與人一種聖僧慈悲之感。

  方生躬身行禮:「方丈師兄,任師侄來了。」

  任意也躬身道:「後學小子任意,任衡之,見過方證大師。」

  方證方丈也站起了身,微微欠身引入他床榻處:「衡之,這邊坐。」他語氣頗為親切,不僅引人入座,還著手為後者倒上了一杯清茶。

  「這是你我第三次會面吧。」

  任意呷一口清茶,淡淡道:「的確第三次了……小子五歲那年,兩位大師就曾一同見過我一回,而後十二歲那年,方證方丈受家師之邀,為任小子看病。在小子生辰第三日未時三刻,我與方丈再見了一回。」

  方證方丈輕嘆道:「可惜,衡之所患的『未老先衰』症,老衲也束手無策。」

  任意笑道:「時也,命也,又怪的了誰?」

  兩人齊道:「阿彌陀佛。」

  任意道:「兩位邀小子前來,該不會是想讓我聽道佛經吧?」

  方生道:「我與師兄卻有此意……師侄翩翩少年,老衲擔心師侄走上條不歸之路。」

  任意輕笑道:「年少不等於無知,年少亦不可欺,年少也不盡然不知世事。任意性格本就如此,只是我師出武當,兒時便壓住了性子,現如今也不過天性使然。」

  方生還欲再說,任意卻又道:「小子這次踏入少林,不是為聽經而來。」

  方證方丈道:「衡之此來是?」

  任意神色一肅,道:「贖小子冒昧,任意此來,是想在少林藏經閣小住些時日,再有……還想借少林隗寶『易筋經』一觀。」

  方生聽到這,怔了怔,隨而怒容隱現。

  方證方丈則平靜道:「若敝寺不應,衡之該會如何。」

  任意嘆道:「衡之只能偷閱了。」

  方生怒喝道:「爾敢!」

  任意緩緩搖頭:「非是敢與不敢,我能如實言明,一是看在少林武當間的交情,二是方證方丈亦有情與我。我能偷閱,也不過是不想害得少林僧人性命。」

  方生怒不可歇道:「若不是如此,你該如何。」

  任意淡淡道:「直接搶奪。」

  「你……」

  任意不在言語,他看向了方證。

  方證方丈緩緩道:「可否告知老衲,這是為何嗎?」

  任意道:「衡之的病症,方丈自是知曉,為了這病,我須去一趟黑木崖,取得一味草藥,而那裡卻不那麼好闖。以小子如今武學修為,不懼於誰,一個東方不敗倒是不打緊,可黑木崖的魔教教眾可不只是百人之數這麼多。」

  方證方丈不解道:「這與你要入藏經閣,和觀閱易筋經有何關係?」

  任意笑道:「我意結合佛道兩家之長,自創一門內功心法。只要內力不竭,黑木崖也攔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