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沒有跟上來,她不敢再惹怒姐姐,而邀月跟在他身後,見他走走停停,四處遊逛,仿佛真就有打算在這住上幾天的意思……
忍無可忍,邀月大聲問道:「你究竟要看到幾時!」
任意淡淡的瞧了她一眼,道:「你可以離開,何必跟著我?」
邀月臉又氣得蒼白,卻又拿他毫無辦法。
任意慢悠悠的轉了一圈,終於回到了大廳。洞中靜寂得實與墳墓沒什麼區別,從石壁間透出來的燈光很柔和,月光般照著蘇櫻的臉。
這本是張驕傲,倔強,充滿了魅力的臉,但現在看來,卻顯得說不出的黯淡,說不出的疲倦。
蘇櫻一直痴痴的瞧著這具屍體……雖然魏無牙想把她困住與邀月一起死,但說到底,魏無牙還是收養她的義父。
任意走到了蘇櫻身前,她看著他,笑道:「要殺我了麼?」
任意搖了搖頭道:「你可知魏無牙為何收養你?」
蘇櫻一愣,沒有說話。
任意嘆道:「天下孤兒千千萬,他之所以收養你,之所以對你千依百順,就是為了養出你的性子,他是要你像兩個人。」
蘇櫻一呆,看向了邀月與憐星,而她們也看了過來。
「星兒,過來!」
這種親昵的稱呼,直令憐星臉色一陣羞紅,正當她想走過去時,邀月當即怒道:「不許去!」
驟然頓住身形,她忽然發現邀月的臉色,忍不住打了個寒襟。
但憐星咬了咬牙,緩緩道:「姐姐,這次……這次我不會聽你的了。」
憐星說完就要上前,可邀月忽然一把抓住了她手臂。
邀月一字字道:「自小你就喜歡跟我搗蛋,無論我喜歡什麼,你都要和我爭一爭,無論我想做什麼,你都要想法子破壞。」
憐星駭然道:「姐姐,你……你想幹什麼?」
她並沒做出什麼,因為任意已把她的手捏開。
邀月看著這男人,顫聲道:「你……你非要護著她?」
任意冷冷地道:「你想做什麼?」
她雖不想見著他那張笑吟吟的臉,可當任意冷下臉來時,她又忍不住一陣心慌。十幾年來,這人雖時常氣的自己怒不可歇,卻從未對自己發過火,生過氣,他的臉上也總是笑意。
可是他為了憐星,已是第三次冷下臉來……
邀月瞪向憐星,揮開了他的手。
任意也轉過了身,對著憐星說道:「那丫頭倒是適合做移花宮的新主人,你把明玉功傳給她吧。」
邀月忍不住插嘴道:「移花宮的事何時要你來做主了。」
任意看也不看她,淡淡道:「你和憐星遲早要與我一起離開,到時移花宮沒有你們姐妹二人,怕是會遭大禍……」
說著,他又轉過身子,道:「除非,你不想跟我一起走。」
邀月悚然失色道:「我……我……」
她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不想服軟,卻又有些恐懼……這種恐懼,她一生中從未遇上,但此刻卻來得如此突然。
任意沒再理她,大步向洞外走了去,而憐星也走向了蘇櫻,淡淡道:「跟我走吧!」
三人跟了上來,此刻,蘇櫻心中的滋味實在難以言述。
誰能想到,那個人隨便一句話就令移花宮的宮主帶上了自己。
來到洞口前,看著被封死的洞口,憐星問道:「你真能打開這扇門?」
任意沒有回答,他直接揮出了刀!
她們姐妹二人一直都知道他的武功很強,但任意的武功究竟有多厲害,她們姐妹二人卻沒有個清晰的認識。
亦是如此,邀月才每每認為自己練成明玉功第九層就能與他一戰。
可是這一刀後,她們卻是知曉了,任意的武功已然超出了她們的認知。
沒有什麼花哨多餘的動作,似乎連蓄力都不需要,只是簡單的一刀!
清麗、美麗的刀光掠出,刀光一閃,一瞬而沒……就如蜻蜓點水般的稍作停留,便刷地收回任意的衣袍下。
接著,那被百鍊精鋼所加固的萬斤巨石之上,忽現一條刀痕,隨著刀痕愈現愈深,在任意一掌之下,土石崩壞。
日光透出,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然而這一掌卻是把洞外的花無缺直接震飛了出去。
……
天已經亮了,他們終於出來了,而在南面,杜殺還在開山,但李大嘴、哈哈兒、屠嬌嬌、陰九幽四人卻已經累趴下了。
白開心已然不見,連屍體都未留下,鐵心蘭還在這,她本來要跟隨花無缺一起去魏無牙的老鼠洞,可惜她被魏麻衣打傷,身體還很虛弱。
而軒轅三光依舊坐在那推車上,裂開嘴大笑。
他們挖了一夜,這傢伙就這麼笑了一夜。
哈哈兒忽然坐了起來,說道:「杜老大,你說咱們是不是挖錯了地方?」
杜殺也累的不行,他丟掉手中的開山斧,氣喘吁吁的道:「那地圖你們幾個都看了,是這裡沒錯,絕無可能挖錯,除非……」
屠嬌嬌也坐直了,接話道:「除非藏寶圖是假的。」
陰九幽道:「小魚兒騙了我們!」
李大嘴道:「或許,小魚兒也不知藏寶圖是假的。」
他們話音一落,軒轅三光就差點笑破了肚子。
五個人都怔住了,他們越想越不對勁,越想就越覺得可能,瞧一眼那被開出足足三丈深的石壁,五人瞬間面如死灰,如喪考妣一般。
軒轅三光笑的幾乎接不上氣,他笑道:「龜兒子們快……快笑死老子了。你們即然如此愛財,為何不再去偷,去搶。那些銀子反正是你們這些龜兒子偷來搶來的。」
李大嘴正色道:「殺人越貨,實在有失身份。」
軒轅三光笑罵道:「屁的身份,李大嘴你個龜兒子還有身份!笑夠了,老子不陪你們了。」
他翻身下車,正當要開開心心推著這車財寶大賭一場時,那熟悉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你這是要去哪?」
一回頭,果然就見五個龜兒子跪了下來,而任意帶著憐星宮主與蘇櫻,就站在他們跟前。
鐵心蘭急道:「花無缺呢?」
任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邀月把他帶走了。」
鐵心蘭臉色一白,顫聲道:「那他與小魚兒……」
任意道:「看樣子,兩人是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