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似乎往往都會招惹麻煩,即使他不去招惹,麻煩也會找上他。
這一次的麻煩不小,很大,大到他隨時都可能會丟掉小命。
陸小鳳已經很累了,現在的他,不僅是累,還十分的狼狽。他嘴唇已乾裂,衣履已破碎,胸前的傷口來不及處理,也已經腫脹起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停下,因為在他身後正有一柄劍,胸前的傷正是被這快得不可思議的劍,劃傷的。
劍光一閃,鮮血濺出,即便是他也沒能完全避過那一劍,但是他能在那一劍下不死,已可說是奇蹟!
……
在一處房內,有張八仙桌,桌前已坐了七個人,七個名滿天下的人。
他們是魏子云、古松居士、木道人、苦瓜大師、唐二先生、司空摘星,以及花滿樓。七人來歷各不同,但他們卻有個相同之處,他們都是陸小鳳的朋友。
桌上有酒有菜,酒是好酒,菜是佳肴,但此刻卻無人舉杯,無人動筷。幾人的神色都有些肅然、沉重,似乎這裡的氣氛也有些沉悶。
木道人嘆了口氣,先開口道:「陸小鳳雖然會上青樓,但他並不是個好色之人,他為何會做出這種事?」
司空摘星道:「這個問題誰也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陸小鳳竟然敢這麼做!」
古松居士也嘆道:「他既然如此做了,那現在就只剩下一條路。」
司空摘星問道:「死路?」
古松居士點了點頭。
唐二先生道:「西門吹雪沒死?」
魏子云道:「最後那一劍,葉孤城留手了。」
葉孤城為何手下留情,他當初對西門吹雪的話又是何意?紫禁之巔那一戰之後,天下人紛紛猜測,但卻是無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木道人緩緩道:「以西門吹雪的劍法,如今他若想殺一個人,天下間怕只有兩個人可以阻止。」
古松居士道:「可是無論是任意還是葉孤城,他們都不會出手。」
木道人看著花滿樓問道:「若你開口,任意也不會出手?」
花滿樓苦笑道:「西門吹雪倘若是要殺我,花滿樓倒是相信任兄會出手相助,但陸小鳳我卻不知他會不會出手。」
唐二先生道:「陸小鳳到底做了什麼?西門吹雪為何要追殺他?」
一陣沉默,似乎無人願意道明緣由。
唐二先生急道:「不可說?」
苦瓜大師雙手合十,道口佛號:「阿彌陀佛,他二人有奪妻之仇。」
唐二先生聳然動容,豁然起身:「奪妻?陸小鳳會做出這種事?而且……而且還是西門吹雪的……這會不會是誤會?」
木道人道:「是西門吹雪親眼所見,見到了二人在床上。」
唐二先生聽聞,緩緩坐下,也沒了話語,唯獨花滿樓開口:「陸小鳳絕不是這種人,此事其中一定還別有內情。」
唐二先生忽然又站起來。
司空摘星看著他,問道:「你要離開?」
唐二先生冷冷道:「這件事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根本就管不了。我管不了,你們也沒人可以去管這事。」
古松居士喃喃道:「是啊,此事我等的確管不了。」
苦瓜大師也點了點頭。
唐二先生推門離開,司空摘星卻道:「陸小鳳絕不會死。」
苦瓜大師道:「為什麼?」
司空摘星道:「我和陸小鳳鬥了這麼多年,知道他的武功如何,我也見過西門吹雪的劍法……自他娶妻後,他的劍法其實已經變了,決戰之日各位也見識過!」
木道人搖頭道:「你錯了,西門吹雪在決鬥中,劍法就有了突破。」
司空摘星瞪眼道:「那他為何還是輸給了葉孤城?」
花滿樓道:「因為葉孤城的劍法本就比他高一些。」他說完也站了起來!
沒人覺得花滿樓同樣是不管了,所以木道人問:「你要去找他?」
花滿樓點頭道:「此事,怕只有他才能保住陸小鳳一條命。」
木道人道:「近半年來,江湖上沒有他一點消息。」
花滿樓道:「因為護駕有功,皇上似乎把大內藏書都賜給了他,這半年來,任兄卻是一直待在家中閱讀書籍。」
司空摘星古怪道:「他難倒要考狀元?」
花滿樓一臉哭笑不得道:「他是要在書中悟出武功。」
魏子云點頭道:「大內的確收藏了一些武功秘籍。」
花滿樓苦笑道:「可他看的卻不是那些武功秘籍,他似乎一直在鑽研五行神數。」
「這也能悟出武功?」
「對他而言,應該可以吧!」
……
正值四月,正是春暖花開時,吹拂過綠葉的風,似乎也變的格外溫柔。小院裡,綠葉托出了一個個嬌嫩浴滴的花骨朵。
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淡淡的花香也隨之而來。
任意很忙,忙的似乎也很愜意。
桌上正擺放著一盤棋局,任意一手持書,一手執子對弈。
「你說那日出手之人是『太平王』世子?」
任意道:「世間有此劍法的人不多,連你也沒攔下他的劍,那應該是太平王』世子無措了!」
葉孤城落子,緩緩道:「看來我小覷了天下人。」
任意問道:「你覺得他劍法如何?」
葉孤城笑道:「以他劍法來看,那時我二人勝負還並不好說。」
任意淡淡道:「也就是說,換在如今,他不是你的對手?」
葉孤城忽然凝視著他,目光猶似冷電,道:「受你之言,我對劍道已有新的感悟,若此刻他與我動手,我必殺之。」
任意雙目離開書籍,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這是想與我動手?」
葉孤城道:「有你這樣的對手實在難得。」
任意搖頭道:「今日不行!」
葉孤城問道:「為何?」
任意道:「我今日還須服下十七副藥,不可擅動真氣。」
葉孤城點點頭,忽然問道:「那所說的那吳明,真有這麼厲害?」
任意淡淡道:「我與他並沒交過手,但一個能隨手制服『太平王』世子的人,武功絕不會差。」
葉孤城臉色微微一變,稍有吃驚道:「你說那人可隨手制服『太平王』世子?」
任意頷首道:「應該無須費什麼力氣,足可說上一句輕而易舉!」
葉孤城動容道:「若真有如此人物,我倒也想見見。」
任意含笑道:「我算上了你。」
葉孤城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到時我定會與你一同前去見見這人。」
兩位俏麗丫鬟走了出來,正是任意取名的任勞任怨二人。
她二人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少爺給取的這兩名字,可無論她們如何幽怨,任意依舊這麼叫著她們。
「少爺,藥好了。」
任意放下書籍,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