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銘皓一陣苦笑:「我媽又跟您說什麼了?」
「你媽說了,就算你不喜歡米可兒,也不能跟秦六月發生什麼。」宗老夫人慢悠悠的回答說道:「這些女人,都是身份地位不錯的,配你,還算勉強合格。」
「上次秦六月跟我說,她跟你只是契約關係,並沒有任何感情。可是銘皓,你告訴奶奶,你會閒著管一個沒有任何關係人的閒事兒嗎?因為銘澤,我是讓你對她好點,可沒讓你好到這個份上。」宗老夫人慢悠悠的說道:「現在你媽聽說了你為了秦六月都動用了宗家的機密力量,所以生氣了,給你物色了這麼多姑娘,奶奶也幫不了你啊。」
「奶奶!」宗銘皓忍不住開口說道:「我……我承認,我對秦六月確實是有點特別的。」
「嗯?僅僅是有點特別?」宗老夫人故意問道。
「好吧,奶奶,我跟您說實話。我,確實是有點喜歡她的。」宗銘皓馬上又強調了一句:「只是一點點。」
宗老夫人頓時慈眉善目的笑了起來:「是嗎?這麼說,秦六月懷上我們宗家子孫有希望了?」
宗銘皓沒有否認,只是笑了笑。
宗老夫人就什麼都明白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宗老夫人慢悠悠的說道:「這些姑娘,我都幫你打發回去。銘皓啊,奶奶從小就疼你們。可是你媽也是咱們宗家的女主人,是現在宗家的掌權人。奶奶也不能明著跟你媽對著來,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的,奶奶。」宗銘皓低聲回答:「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就好。」宗老夫人重新拿起串珠,慢慢的捻著,一顆顆,胸有成竹。
宗銘皓離開之後,定女士端著茶杯過來:「老夫人,您現在這是打算支持秦六月跟大少爺了?」
宗老夫人接過了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才緩緩開口說道:「支持?這話還太早。」
「那您剛才的那些話……」定女士不接的看著宗老夫人。
「小定,其實你是很向著秦六月的吧?」宗老夫人慢吞吞的開口。
定女士大吃一驚,剛要開口解釋。
宗老夫人再次開口說道:「你能有這個想法,我也不奇怪。畢竟,秦六月確實是太像那個人了。不過,秦六月的生母資料少的可憐,不能完全就確定秦六月就是那個人的後代。」
「是,老夫人。」定女士低垂著頭顱,很好的隱藏住了自己的表情和眼底的情緒。
「我看中的,倒是秦六月的家教。這個孩子有點意思。那份堅韌不屈的氣性,還懂事知道進退,不會貪圖不該屬於她的東西。這一點,我是很欣賞的。咱們宗家,可是容不下小人。看我那兒媳婦,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明明白白的就擺在臉上,直接明目張胆的給秦六月穿小鞋,而不是暗搓搓的憋著壞。」宗老夫人慢慢站了起來,定女士趕緊上前攙扶著。
宗老夫人往屋外走去。
屋外涼風習習,燈火通明。
「秦家雖然亡了,秦家的家訓倒是還在。那秦玉鳳雖然是個老姑娘,倒是也還好,沒把秦六月給教壞了。秦國民那一家子,上不得門面的。」宗老夫人慢悠悠的說道:「當時如果不是看在那個八字極好的份上,憑什麼跟我們宗家扯上關係?」
「是,老夫人是最疼二少爺的。為了二少爺,什麼委屈都願意承受。」定女士回應。
「這話是心裡話。咱們宗家嫡系一脈,也就只剩下了銘皓和銘澤兩個根兒。現如今,銘皓繼承了家業,可是我也不能委屈虧待了銘澤。現在看著銘澤一天天的好起來,我做奶奶的,心裡自然是開心的。既然這一切都是秦六月帶來的福氣,我也就順水推舟的幫她一把,算是償還了她帶給銘澤的好運氣。」
「可若說是幫她,還談不上。」宗老夫人氣定神閒的繼續說道:「還是那句話,如果她能懷上咱們宗家的子嗣,我保她一回又如何?可若是懷不上,我保她有何用?我只不過是看著,銘皓這個孩子,寧肯跟秦六月發生關係,都不肯碰其他女人一根指頭。所以才想著,秦六月的機會更大一些。與其跟我的兒媳婦站在一起,逼著銘皓去接受其他的女人,還不如我順水推舟做個人情,讓秦六月快快懷上我的大重孫子。」
定女士心底稍安。
是啊,每個人站立的位置不同,因此想法自然不同。
對梁紅玟來說,她就是不喜歡秦六月,就是不喜歡她那個長相,就是不想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
所以各種懟,就是不讓秦六月好過。
反正,兒子是她生的,她說了算!
但是對宗老夫人來說,其實誰做她的孫媳婦,都沒有什麼太大差別。
因為秦六月也不算差,雖然是個孤兒,可是家教還在。本身又很勤奮懂事,明事理,知進退。這是宗老夫人最喜歡的。
所以,誰能給她生下個大重孫,她就向著誰。
就算秦六月是那個人的孩子,那也無所謂。
反正嫁都已經嫁過來了,能怎麼著?
所以說,宗老夫人的態度才會那麼的微妙,每一次找宗銘皓談這個事情,都會拿捏到恰到好處。
既讓宗銘皓感受到來自梁紅玟的壓力,又能讓宗銘皓明白宗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而宗老夫人也不會明面上跟自己的兒媳婦對著來,暗著,卻著實幫了秦六月一把。
如此一來,宗老夫人三不得罪,處處討好。
不管將來這件事情的走向如何,她依然都是最後的贏家。
而且還是唯一的大贏家。
宗老夫人繼續又說了下去:「看來,銘皓對這個丫頭,算是上了心了。能讓銘皓上心,這也是不容易的事情。說不定,今年我的大重孫子就有希望了。」
定女士這才開口說道「老夫人果然英明。」
「英明?談不上。無非是歲月經的久了,形成的自保吧。」宗老夫人淡淡的回應:「畢竟,我已經老了。」
她確實已經不年輕了。
已經不再是那個手握重權揮斥方遒的人了。
所以,她才會一方面在可以玩弄權威的時候,恩威並施,另一方面在無力抗拒的時候,全身而退。
能做到這一點的,個個都是有著大智慧大局觀的人。
定女士心裡暗嘆一聲,她終究是差了太遠。
如果她能有這份魄力和手腕,當年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