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閻北錚仍然沒有放過他。
——閻北錚將他帶到了盛家,綁在烈日下。
砍斷了他的雙腿,卻又命人止了他的血。
然後將他的腿燉成湯,逼著他靠吃這湯活下去……
——閻北錚總是安靜的坐在他面前,像一隻沒有溫度的鬼,看著他身上的肉被一塊塊割掉……
看著一群野狗被放過來,啃咬他的皮肉和骨頭……
看著他半截身體被泡再鹽水裡,疼的靈魂顫抖……
看著他用盡了一切辦法,只求一死……
真正做到了,將他給盛錦姝的痛和折磨,加倍還給了他。
真正做到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閻北錚甚至從天南地北請了無數的名醫來盯著他。
不能死了,不能有片刻活的輕鬆了……
大興,落到了閻北錚的手裡。
可大興皇城,從前就是閻北錚不要的,如今拿過來,他也沒有要。
他將唯一試圖營救過盛錦姝的五皇子閻子陌扔上了皇帝位,讓閻子陌給他寫一封封的國書。
以國為名,征戰天下的國書。
他不在意大興了,他就要大興在戰爭中支離破碎。
他就是要毀了大興。
他終於成了真正的嗜血閻羅。
那些文人對他發檄文聲討他,說他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王!
可沒有人能殺死他,只有他一次次大捷的消息不斷的傳入冷冷清清的京都皇城。
西楚被滅了,就輪到南越,南越降了就輪到了黑澤,黑澤也沒了,他就開始打一些小國。
當得知海那邊還有另一塊大陸。
他又打造戰船,渡海,要去征戰穹天大陸……
最後,鬼谷山主谷先生和了無一起找到了閻北錚,表現合他二人之力,可以讓閻北錚以命換命,換盛錦姝活過來……
「想好要怎麼告訴本王了?」
當了無陷入回憶中之後,閻北錚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但他耐心的等了一會兒。
直到了無的眼神恢復清明。
「攝政王相信靈魂重生嗎?」了無說。
「若這世上有靈魂能帶著記憶重回自己年輕的肉身,她當知道往後多年,會發生的一些大事。」
「她會做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選擇。」
「這是俗世中人,人人都會用的,趨利避害的本能。」
「你是說,姝兒是靈魂重生之人?」饒是連閻北錚,也被了無的話震驚了:「這世上果真有人死了,靈魂還能重新回到年輕的軀殼裡?」
「等等……」
「你是說姝兒已經死了?」
「她是怎麼死的?」
「我以為攝政王會問,她這一世選擇你,是不是她趨利避害的本能呢!」了無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像是不知道他說的這件事情會給閻北錚造成多大的衝擊。
「她是嗎?」閻北錚的心沉了下去……
了無:「是或不是,攝政王得問自己的心。」
「這世上的因果,循環往復,攝政王早年得了盛錦姝的因果,自然是要還給她的。」
「可偏偏攝政王還夠了盛錦姝的因果,卻又親手栽下了盛錦姝要還給攝政王的因果。」
「攝政王是孤寡天下的帝王命,本該涼薄,不纏綿於兒女情長之中,卻偏偏動了情……」
「這情之一字,最是難測,彼之砒霜我之蜜糖……苦海無邊啊……」
閻北錚仿佛被人從頭頂澆下一桶冰冷的水,整個人從身子到心,都涼透了。
了無雖沒有直接說出來盛錦姝的情況,但也說得差不多了。
一句「苦海無邊」,讓他知道盛錦姝的心是真的還沒有在他身上。
她所有的改變,都是早有預謀?
她選擇他,嬌聲軟語的哄著他,都只是在騙他?
是什麼樣的死法,能讓她產生這麼大的改變?
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她這麼狠心的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