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聽完沈確的話,難以置信:「可是她」
「你想說她怎麼知道你會不同意?因為你同意了,溫玉柔得到你的原諒,錢蕊也不會再說什麼,
最多罰她幾個月的零花錢,或根本不罰。
再者,我不問,錢蕊哄哄我,勸勸我,無論什麼情況,溫玉柔都不會走,因為她不想。」
沈確揉著眼睛,嘴角勾著嘲諷的笑,錢蕊會算,只是沒算到,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以猜到一切。
「太噁心了,錢蕊這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嗎?虧我剛才還覺得她很好,真是氣死我了!」
凌希覺得之前就應該把溫玉柔打一頓再丟。
「在她心裡,我不過是個表現乖巧的女兒而已,跟傻子有什麼區別嗎?」
沈確語氣里多的是漠然,或許早在自己掉下湖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錢蕊的心是偏的,自己還想著去給她送項鍊。
真是太可笑了!
放下手靠在椅背上:「東西送到了嗎?他,什麼反應。」
凌希把去銀江莊園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沈確站起身朝床邊走。
凌希見此轉身離開。
房間陷入安靜,沈確撩開眼皮,手指無意識攥緊被褥,指關節發白,喃喃自語,聲音低而軟:「哥哥,這是最後一次」
此時在一樓主臥里。
錢蕊正在護膚,目光冷然,溫青凡哄了溫玉柔好半天才進來,臉上全是疲態。
看到自己的妻子,深呼吸一口氣:「柔柔哭暈了,你不去看看嗎?」
錢蕊不語,自顧自做事。
「小蕊,柔柔已經知道錯了,非要為了一個傭人,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嗎?
對你來說,難道柔柔還比不過一個傭人嗎?」溫青凡揉著眉心,語氣無奈又心累,就不能安安穩穩地嗎?
非要因為一點小事弄到如今的局面?
錢蕊轉過身,眸色冰冷:「那你想我怎麼樣?放任不管,還是跟你一樣無下限寵著玉柔?」
溫青凡神情複雜:「那也不應該讓柔柔離開啊,她馬上要跟周家訂婚了,這個時候送走她,
周家怎麼想?柔柔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若不是真的氣急了,怎會如此魯莽?
小蕊,你覺得沈確才回來委屈了她,我理解你,可柔柔好歹叫了你十幾年的媽媽,你忍心嗎?」
「你真的理解我,就不會來質問我了,你問我忍不忍心,我不忍心怎麼辦?手心手背都是肉,
確確已經寒心了,這個家如果沒有一個讓她留下的理由,溫青凡!
我們的親生女兒,會走,你明不明白!」錢蕊眼眶包裹著淚水,倔強地不讓它掉。
今日看到自己從小捧在掌心的女兒跪在地上,她不心疼嗎?可她沒有辦法。
她知道溫青凡不會讓溫玉柔走,所以自己才那麼說,為的不過是讓沈確能覺得這個家還是有她的。
可她的枕邊人卻一點都不理解自己,還來質問自己。
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掩面趴在桌上抽泣。
溫青凡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柔聲安撫:「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應該能想到的,小蕊,別哭了,我心疼。」
錢蕊抬手打在他身上,似在發泄心中不滿。
第二天,凌希帶著沈確下樓,看到餐桌上溫玉柔跟溫青凡幾人吃飯的場景。
凌希眸底閃過不悅,心中腹誹:『還真被大小姐說對了,真噁心。』
溫青凡看到沈確,放下手中牛奶,一本正經:「確確,你妹妹還小,又要訂婚了,昨日之事我覺得還是不要鬧得太大,
柔柔已經道歉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沈確:「所以?」
溫青凡等她後面的話,可等了幾分鐘依舊沒有,眉心微蹙,所以?難道自己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溫情、溫凡坐著吃飯一言不發,溫玉柔低著頭,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模樣。
這時身後傳來錢蕊不滿的聲音:「我不同意,昨晚怎麼說的,今天就怎麼安排。」
邊說邊伸手去拉沈確的手。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沈確沒有絲毫感覺。
在溫青凡要發火的時候,沈確淡淡開口:「母親,父親說得對,妹妹還小,別鬧得都不愉快,吃早飯吧。」
錢蕊一愣,手中一空,心也跟著一空。
凌希遞給沈確一張濕紙巾,當著眾人的面,仔仔細細把手指擦了一遍。
才不緊不慢開始吃飯。
這一幕落在錢蕊眼中,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正軌。
一頓早飯,吃得格外安靜,只有餐具落在盤子上的聲音。
半晌,沈確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嘴:「母親,我朋友今日找我,先出去了,晚點回來。」
她站起身,不等錢蕊回答,先一步出了大門。
溫凡見狀,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匆匆道:「我還有事,走了。」
走到門口,拿起外套便追了出去,步伐頗有幾分焦急。
桌上四人面面相覷,溫玉柔心中忐忑,軟聲低喃:「姐姐,是不是生氣了?」
無人回答,昨日不理解溫凡為何攔住自己的溫情今日也明白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我吃飽了。」
他丟掉還有一半的麵包,回了房。
——
邁巴赫里,沈確坐在副駕駛,偏頭對著窗外,風中,已經多了幾縷秋天的味道。
「你是在怨我們嗎?」
溫凡忽然沒頭沒尾來了這麼一句,把出於大腦放空的沈確給拉了回來。
沈確轉過頭,靠在椅背上,全身放鬆:「什麼?」
溫凡知道她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正巧紅燈他停下車,望著那倒數的紅燈,精明的丹鳳眼中此時多了幾分複雜:「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錢蕊的做法,他不是沒看出來,否則也不會攔著溫情。
今日沈確明顯對錢蕊淡了很多,不是怨,是什麼?
沈確閉了閉眼,語氣平淡:「怨母親裝腔作勢,還是怨父親偏心,或者怨你們冷眼旁觀?」
溫凡低了頭,覺得沈確聰明是好事,有時候又覺得她聰明的讓人害怕。
「溫凡,找我的是你們,不是我,我不是非溫家不可,沒有你們的時候,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明白嗎?」
溫凡聲音沉悶,修長的手指握緊方向盤,骨節泛白他也不松:「所以,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回來,
我們如果不找你,你甚至都不想要跟我們有瓜葛是嗎?」
「是,不想,因為你們不屬於我,回來的這段時間,驗證了我的想像。」沈確沒有絲毫猶豫,語氣決絕。
溫凡眼底爬上一絲黯淡,心臟像有無數螞蟻在啃食,讓他陣陣抽疼。
半晌,他長舒一口氣,伸出一隻手落在她頭頂上,嗓音干啞:「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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