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知道他在想什麼,細聲細語安撫:「林老師,事情由我而起,自然由我結束,
考試而已,沒事的,放心。」
林哲有些怔愣,眼神有一點困惑,夾雜著幾縷亮光:「雖說你哥有這個本事,但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確嘴角一扯,自己哪句話是要讓溫凡幫忙了?他腦子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她站起身語氣淡淡:「老師,我先回去看書了,拜拜。」
說罷,不等他回答,沈確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林哲眸底划過失落,還想問問細節呢,他又不會告密,現在的小女孩心都細。
不到放學,沈確和襄垣對賭的消息傳遍校園,就連聖哲小學部都知道了。
上課時間,沈確坐在位置上什麼都不干,任課老師都不管,都朝她投去好自為之的眼神。
晚自習。
沈確一手支頭靠在窗台邊,另一隻手象徵性去摸了摸英語書。
忽而後背被人戳了戳,她微轉頭,面無表情。
這一動作把蘇步月嚇得一哆嗦,沈確轉身老半天,都不見她說話。
沈確伸手叩響她面前課桌:「有事?」
蘇步月厚重的劉海下,眼神慌張無措,顫顫巍巍雙手遞給她本子,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垂下頭,聲音很低,在嘈雜的班級,如蚊蠅般:「我,我,我的筆記給你看,也,也許有幫助。」
沈確一言不發,歪歪頭,空洞的眸子不加任何掩飾暴露在外。
似乎在對她說:『你確定我看?』
蘇步月得不到回應,悄悄抬起頭,對上她棕褐色如琥珀的丹鳳眼,愣了兩秒,
周圍幾個一直在看沈確的學生,看到兩人動作,恥笑出聲。
「蘑菇頭,你是來給她傷口撒鹽的吧,她又看不到。」
「你怕不是那滅絕師太派來的間諜吧!」
「還給筆記,就算看得到,她看得懂嗎?」
「蘑菇頭智商變低了啊!」
蘇步月聽到這一聲聲話語,脊背變僵,她只想著給沈確筆記,忘了她看不到了。
「對,對不起,我,我忘了。」
劉海下眼眶泛紅,默默收回筆記本按在桌上。
沈確微微一笑:「沒事,還有話梅糖嗎?」
蘇步月猛地抬頭,剎那間,露出她水汪汪如麋鹿的大眼:「有,有。」
沈確小手反轉,眉眼彎彎:「可以再給我兩顆嗎?我想給我哥哥吃。」
蘇步月有點受寵若驚,不及反應,忙從口袋裡掏出幾顆放在她掌心:「不夠還有。」
「你叫什麼名字?」
「蘇,蘇步月。」
「真好聽,謝謝你的糖。」
「不,不客氣。」蘇步月臉頰泛紅,忍不住再次將頭低下。
秦薄距離兩人最近,聽到兩人的對話,只覺得世界瘋了,蘇步月也會主動跟人說話了?
蘇家跟秦家很近,兩人也算一起長大,蘇步月還有一個姐姐,叫蘇然,年紀跟自己堂哥一般大,如今也是女強人一枚。
自信陽光、明艷大方、能言善辯是她的代名詞,蘇步月跟她姐姐就是翻版。
他聽過最多的就是,蘇然怎麼好,蘇步月不行。
自己跟蘇步月雖然同一所學校,回家又是同一個方向,但整個高中,說話的次數真屈指可數,
她來三班秦薄還有些意外,現在他確定了,蘇步月是為了沈確來的。
可兩人怎麼認識的?
之前調侃蘇步月的同學見狀,嗤之以鼻,滿眼不屑。
「蘑菇頭開始交朋友了,真稀奇。」
「不是有病嗎?也會主動交朋友了?」
「別說,一個看不到,一個不會說話,挺互補的。」
「神經病跟蠢貨交朋友,真是世界大了什麼事都有。」
在她們眼裡,沈確大放厥詞英語要考滿分,就是愚蠢的行為。
蘇步月害怕沈確聽到他們的話,以為自己真的是神經病,想要解釋。
突地,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沈確已經背上書包,朝外走,路過剛才說話的幾人面前。
沈確駐足轉頭緩緩道:「病從口入,慎言。」
話落,轉頭,高高的馬尾輕輕揚起,突如其來的花香在幾人鼻尖縈繞。
望著她走遠的背影,蘇步月抓起書包往外跑。
那幾人摸了摸鼻子。
「只會耍嘴皮子。」
「你們聞到沒有,好香啊。」
校園裡,高三學子陸續朝外走,沈確一路快走,剛準備拐彎,熟悉的男聲在右側方響起。
「確確。」
沈確向前的腳步一頓,笑臉一垮,心裡罵得極髒。
溫凡走上前兩步,將她肩頭書包拿下:「車在這邊,走吧。」
「哦。」沈確無奈轉過身跟他上了車。
蘇步月跑出來,見她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車,想到她說過的哥哥,劉海下眼神發亮心中低喃:『她哥哥好多啊,那我給的糖夠嗎?
她會不會覺得我小氣啊?』
想了好一會,蘇步月低頭朝路邊黑色車子走去。
遠處邁巴赫里。姜景辰幽藍的眸子一直注視著遠去的車子,車內氣壓有點低。
開車的蘇味忍不住打哆嗦,心中腹誹:『唉,四爺慘啊,都不能正大光明下車,以後日子可咋辦啊。』
——
沈確坐在車裡,頭靠在窗戶上,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掌心摩挲著話梅糖,並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
溫凡想到林哲跟自己說的事情,狀似無意詢問:「今天學校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把一班老師得罪了,打賭考試得滿分。」沈確懶懶地,誠實回答。
溫凡饒是知道沈確不會撒謊,也還是被她直言的話給弄懵了一瞬。
「得罪老師?」
沈確偏頭:「你難道不是問這個嗎?」
「林哲只說了今日音樂協會的老師找你。」
沈確:「哦,我給拒絕了,我有老師。」
「你老師是誰?」
沈確:「以後你就知道了。」
溫凡抿唇,眉頭皺成川字:「得罪老師又怎麼回事?」
「她的教育有問題,我反駁幾句,具體你問林老師吧。」沈確覺得自己就算是說了溫凡也會去問林哲,
自己又何必去浪費口水。
溫凡眉心越皺越緊,難道說沈確在學校里被人欺負了?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別墅。
錢蕊聽到聲音,忙從廚房出來,身上繫著圍裙,素麵朝天,與她以往裝扮截然相反。
「回來了,媽媽燉了蓮子羹,等下吃點嗎?」
沈確:「不用,謝謝。」
說罷,徑直回了房。
錢蕊站在原地,眼底流露出憂傷。
溫凡狐疑道:「媽,你跟確確鬧矛盾了?」
這兩日兩人氣氛明顯不對。
錢蕊搖頭:「沒事,小凡,你沒事去幫幫你爸,最近回來得越來越晚了。」
溫凡擰眉望向牆上掛鍾,晚上十點半:「他還在公司?」
「之前打電話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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