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脫下濕漉漉的外套,開了客廳空調,冰冷的雨水在衣擺凝結成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站了還沒有多久,腳下就有一灘水了。
好冷。
紙條再次遞到面前。
「發生什麼事了嗎?」
姜織笑容滿面:「嗯,今天解決了大問題,以後我都能在家裡待著啦。」
女生笑容沒有一絲虛假,儘是真情實感。
宋巍見狀,也為她感到高興。
姜織看他遲遲不走,不由起了捉弄之意:「我身上都被淋濕了,要去洗澡,你要一起嗎?」
宋巍頓了許久才聽懂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面色迅速染上紅意,同手同腳,狼狽地離開了房間。
姜織輕笑一聲,關上窗戶,轉身進了浴室。
洗了個熱水澡,身上寒氣驅散,吹乾頭髮出來,她靠在床頭,完成他們的約定。
但她只唱了一個多小時便困得睜不開眼,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隔壁宋巍聽到她熟睡聲,額頭抵在牆壁前,模仿她的呼吸,胸口一下又一下起伏。
睡著是什麼感覺?
他從生下來,就沒睡著過,躺在冰冷的棺材裡不過是為了像個正常人一樣。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更沒有溫度。
在這孤寂的世界裡,生命太過漫長只會添更多的空虛。
唯有她讓他覺得活著也挺好的。
「織…織……」
他張了張口,聲音低低停頓,卻格外認真。
他一次又一次嘗試,在漆黑的夜裡,努力地喚著她的名字。
——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的姜織舒服地伸了伸懶腰,在柔軟的床上翻滾了幾下。
這個感覺就像放暑假,老師布置了很多作業,你在放假第一天全部寫完了。
無限快樂。
她知道副本結束後,又要去面對有病的變態反派。
攻略他,還要刷該死的恨意值。
都沒有一天休息。
還是懲罰副本好啊,她已經完成任務,只要等待副本時間結束就好了。
就趁這幾天好好休息吧。
姜織點了個餐,哼著歌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聽到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卻看到十多個黑衣人擠在門口氣勢洶洶,不懷好意。
姜織心頭一緊,已經來不及關門了。
「救命啊!!」
她扯著嗓子對隔壁喊去。
黑衣人領頭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就算這層樓所有人過來救她,都無濟於事。
就在他要命令身後手下抓住她的時候,回頭一看,所有手下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蒙著黑布的雪發男人。
宋巍不等他反應,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打暈直接丟了出去。
一群黑衣人瞬間出現在馬路街上,周圍景象陌生,根本不知道在哪裡。
這邊筒子樓里。
姜織看到男人才放鬆下來,輕拍胸口,喃喃道:「太可怕了。」
面前遞來紙條。
「我會保護你的。」
姜織看著紙條上面的字,彎唇笑了笑,「謝謝你,宋巍。」
宋巍喜歡看她笑,再次慶幸雙目被黑布蒙上,這樣他才能明目張胆地看她。
跟他道別,她回了屋子,送餐的沒多久便到了。
她吃著午飯,想著剛才那群黑衣人。
不用猜,她都知道黑衣人們是哪裡來的。
但是,她想不通,時父為什麼要抓她?
是因為她跟時暄走得近嗎?還是因為什麼?
姜織很清楚,那些人還會再來。
她無法離開這裡,只能等。
等著最後七天過去。
還好她跟隔壁吸血鬼熟悉了,不然就靠她,剛才就會被抓走。
這個懲罰副本還真夠困難的。
她如果要找尋兇手,必須跟時暄接近,可一旦跟他接近,夜總會老總時父不會放過她。
環環相扣,步步死局。
系統不會讓她那麼舒服地通過副本,不單單要找到兇手,還必須攻略吸血鬼,以及躲避痴漢囚禁。
姜織收回覺得懲罰世界不錯的話,扶額嘆氣。
離開後不想再來了。
進來一次都要脫層皮。
在租房裡躲了六天,在最後一天裡,姜織還是被黑衣人抓走了。
時父太過陰險,他在知道有吸血鬼保護她後,便調來一隻與宋巍一樣的吸血鬼,同一吸血鬼家族的強者,雖不是宋巍的對手,但能牽制住他就夠了。
膠帶封住了嘴,她連說話都說不了,任由著他們捆綁著抬上轎車。
雙眼也被黑布蒙住,一路上她安安靜靜地待在後車廂里,直到感覺到車子停下,抬出轉移。
不多時,姜織雙眼蒙住的黑布被人一把扯開,強光刺眼,眼角溢出生理淚水,垂眸習慣那些光芒。
「為了抓你,我還真是費了很多心力。」
面前傳來一道冷漠含著戾氣的聲音。
姜織抬著朦朧雙眼,勉強看清了坐在身前不遠處的男人。
男人滿頭白髮剃短,一張臉布滿歲月痕跡,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朗,眉角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宛若盤旋長龍般可怖。
「說吧,你跟時暄是什麼關係?」
姜織滿臉茫然,身體害怕地顫抖,「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時父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不用裝傻充愣,那晚在巷子裡,他不是為了你殺了一個叫樂舟的男生嗎?」
姜織深知所有偽裝在他眼裡都是小兒科,索性不裝了,面無表情地道:「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時父緊握著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敲。
周圍黑衣人上前一步,將她包圍,殺氣騰騰。
「不說實話,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姜織面色蒼白,垂眸道:「我只是多關照了他一些,從那晚後,我就沒見過他了。」
「我跟他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不知道您要問什麼。」
時父身形不穩地站了起來,杵著拐杖,雙目神色鋒利,「你說,如果我把你的屍體丟到他的面前,他會怎麼樣?」
姜織知道眼下能救她只有自己,眼珠飛快轉動。
情況越危機,她越冷靜。
她想了想道:「那他只會更想殺了您。」
時父『哦』了一聲,問:「那你又有什麼價值呢?」
姜織深吸了口氣,反問:「要看你是想讓時暄死還是活著。」
時父揉了揉眉心,布滿陰沉:「讓他……死!」
這段時間,少年處心積慮地想殺了他,他好幾次都是從險境逃離,差點被他那個兒子親手殺了。
姜織抬眸,不緊不慢地道:「那我能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