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經過某人一晚上的推拿按摩, 第二天一早,婉煙的腰痛果然好了很多, 起床後, 陸硯清依舊早早地沒了蹤影。
婉煙摸出手機,想了想,給大哥孟其琛發了條消息。
婉煙:【大哥, 你最近過得好嗎?
[星星眼]】
婉煙:【大哥難道還沒起床嗎?
[懷疑]】
看著發過去的消息沒回應, 婉煙看了眼時間,以往這個時間點, 孟其琛早就起床了, 她這位哥哥比孟子易靠譜得多, 有超強的自制力, 從小到大, 婉煙和孟子易都活在他的光環之下, 別人說起孟家的大少爺,敬畏之餘,簡直就是會移動的冰山。
婉煙從小天不怕地不怕, 唯獨怕她這個大哥。
婉煙不死心, 乾脆一通電話打了過去。
響了沒多久, 忽然傳來一陣嘟嘟聲。
婉煙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 這是直接被人掛斷了?
沒從大哥那找到想要的答案, 婉煙只好自己去找黎楚蔓,她將對方昨晚送來的白色洗碗仔細清洗了一遍, 打算給人送過去。
婉煙拿著餐具, 在黎楚蔓的房間門口站定, 暗暗做了個深吸一口氣,接著按下門鈴。
第一遍門鈴聲響完, 沒人開門,婉煙有些不確定地又看了眼時間,這都快11點了,再加上今天黎楚蔓沒有拍攝任務,裡面的人早該起床了呀。
此時的套房內,裝修風格煥然一新,深色厚重的窗簾將窗外的陽光阻隔得嚴嚴實實,房內還是黑壓壓的一片,如同夜晚。
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氣息。
質地精良的羊絨地毯上,一件男士白色襯衫,和女人的連衣裙凌亂地堆積在一塊,床頭柜上還有一條銀灰色的領帶,滿是褶皺,揉成一團。
Kingsize大床上,黎楚蔓睡顏清恬,小扇子似的睫毛垂下,安安靜靜睡在男人懷裡,雙手虛握著,抵在眼前人堅實的胸膛。
而她的手腕上還有一道清清淺淺的勒痕,十分明顯,似乎提醒著昨晚的旖旎韻事。
聽到門鈴聲,黎楚蔓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從男人懷裡騰出一隻手,慢吞吞地摸過枕頭下的手機看了眼。
時間顯示已經快到中午,她頓時清醒了不少,知道昨晚鬧得太久,她下意識想要起床去開門,身旁的人卻不依。
黎楚蔓雖然小心翼翼,很細微的動靜卻還是吵醒了身邊的人。
男人不由分說將她撈進懷裡,從背後抱著她,堅毅的下巴抵著她的瑩白細膩的後頸蹭了蹭。
「去哪?」
耳邊傳來男人沙啞磁性的聲音。
黎楚蔓的後背貼著他,感受到男人唇間吐出的氣息,她的肩膀忍不住輕顫了一下,聲音放低放緩:「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她剛說完,男人的手臂卻微微收力,不見撒手。
黎楚蔓無可奈何地咬唇,試圖掰開他的手指,有些急了:「萬一是劇組的人找我有事怎麼辦?」
男人置若罔聞。
黎楚蔓清楚他的性子,一向吃軟不吃硬,她抿唇,心底終究不甘心。
此時的門口,婉煙默了默,很有耐心地又按了一遍門鈴。
門外的人很明顯還沒走,黎楚蔓被某人箍在懷裡,急得快哭了,「你放開我呀。」
聽到她軟軟糯糯的哭腔,孟其琛終於捨得鬆開她,可眉心始終是擰著的。
重獲自由,黎楚蔓跟逃似的,從他懷裡跳出來,連忙撿起扔地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婉煙久未等到人,正準備離開,面前的門忽然開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黎楚蔓,婉煙愣了一瞬,連忙將手裡的白色瓷碗遞給她,目光不露痕跡地掃過女孩鎖骨,脖頸上的小草莓。
很明顯是新添上去的。
婉煙笑著跟她打招呼:「蔓蔓早上好~」
黎楚蔓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好像已經不早了。」
婉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沒事,我也經常賴床。」
眼下這個時機明顯不對,婉煙沒再多留,跟人打完招呼便火速回了自己的房間。
收到大哥孟其琛的回應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婉煙正在吃午飯。
孟其琛一向不喜歡打字,於是一通電話打給她。
婉煙從小天不怕地不怕,雖然經常跟孟子易打架,但對這位不苟言笑的大哥,是真的有點怕。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清冷的聲音,「找我有事?」
婉煙弱弱的「啊」了一聲,忽然沒了早上發消息的氣勢。
她故作鎮定,不經意地地開口,「大哥,聽說你昨天來我們劇組探班啦?」
孟其琛此時正對著鏡子系襯衫扣子,聞言,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
婉煙單手支著下巴,神情若有所思:「那我怎麼沒看到你啊?」
「你人都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吧?」
婉煙來了招先發制人,但很顯然,對方根本不吃這套。
孟其琛輕嗤一聲,慢條斯理道:「我以為有陸硯清在,你並不需要我這個哥哥。」
話音剛落,婉煙的眼睛睜大,瞬間噤了聲。
陸硯清給她當保鏢這事基本沒人知道,連孟子易都還蒙在鼓裡,大哥果然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婉煙抿唇,下意識咽了咽嗓子,見孟其琛要掛電話,她連忙問:「哥哥,你昨天有沒有在這留宿啊?」
婉煙咬著唇瓣,如果哥哥承認了,那黎楚蔓這個朋友,她也沒必要交了。
一段別有用心的友誼不要也罷。
半晌,孟其琛語氣平靜地說了句:「你猜啊。」
婉煙:「......?」
—
休假的這一周,婉煙的腰傷休養得也差不多了,還能下地跑個800米。
傍晚,婉煙依舊沒等到陸硯清回來。
她百無聊賴地在床上打滾,於是拿著手機給他發消息。
婉煙:【請問陸隊長,你在哪裡?
】
沒收到回復,婉煙繼續發:【你再一次拋棄了你溫柔可愛賢惠的小女友[再見]】
幾分鐘,手機傳來熟悉的震動聲,婉煙連忙點進對話框。
ML:【沒有拋棄你,在忙。
】
婉煙抿唇:【又在執行任務?
】
ML:【嗯。
】
婉煙:【你人在哪?
】
婉煙:【不說就是在夜店嘍。
)】
消息發過去,陸硯清又一次沒回復。
沒回復就是默認!婉煙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披頭散髮地跪坐在床上,心裡總覺得不安。
倒不是擔心陸硯清被別的女人拐跑,而是怕他執行任務出危險。
婉煙拿著手機,看向窗外低垂的夜幕,整個人就開始不淡定了。
幾分鐘後,陸硯清發來消息,這一次他並沒有隱瞞。
ML:【我在酒吧。
】
婉煙:【哪個酒吧?
你把名字告訴我呀,我保證不過去,要不然我一直擔心[嚶嚶嚶]】
婉煙:【你忍心看著我擔驚受怕嗎(委屈咬手絹)】
似乎是她的保證起了作用,陸硯清猶豫片刻,說了個酒吧的名字。
看到那個熟悉的字眼,婉煙立刻起身,雷厲風行地換衣服化妝,準備直接過去找人。
不管是五年前兩人談戀愛,還是五年後重歸於好,她一直未變的,就是從來不聽他的話。
婉煙將手機丟到一邊,開始化妝,為了防止到時候被別人認出來,她特意拿著眉筆,在顴骨上點了好多個小雀斑,濃妝艷抹,烈焰紅唇,再戴上半邊假面,任誰看了都猜不到是她。
走出酒店,婉煙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報出酒吧的名字後,司機一看她的妝容,眼底若有所思,臉上的神情,儼然把她當成了夜店上班的小太妹。
「楚苑」是大哥孟其琛名下的娛樂場所,婉煙再熟悉不過,不過這是成人場所,孟家兩位哥哥明令禁止,除了未成年,還有婉煙不得入內。
婉煙大一的時候,有次想帶著陸硯清去裡面湊湊熱鬧,畢竟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夜店長啥樣,結果被某人嚴詞拒絕。
陸硯清不去,也不准婉煙去,而且還將人看得牢牢的,每次她一提要去,就會在家被折騰好幾回,直到婉煙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才心有不甘地打消了這個念頭,陸硯清倒是心滿意足,屢試不爽。
到了楚苑,婉煙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拿著小提包,腳上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步子從容地走了進去。
一樓大廳格外安靜,看豪華的裝修倒挺像高級酒店,婉煙跟著門童往裡面走,腦子裡卻開始不受控制地腦補。
要是被她看到,陸硯清背著她跟別的小姑娘玩曖昧,她絕對不手軟。
婉煙走進大廳,頭頂上方的燈光耀眼閃爍,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人,無論男女穿著都格外新潮熱辣,當看到戴面具的婉煙時,他們同樣覺得新奇。
幾個波濤胸涌的妹子從面前走過,婉煙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她一向引以為傲的身材,在這裡居然被!
比下去了!
到了舞廳,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婉煙聽得只覺得刺耳朵,不斷刺激著神經末梢。
她脫掉身上的淺咖色風衣,露出裡面性感的小短裙,貼身的一步裙完美地勾勒出她身形的曲線,尤其那雙腿最好看,白得像度了層上好的釉,筆直纖細,勻稱得像是橡皮泥捏的,挑不出一丁點瑕疵,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婉煙雖然面具擋著臉,但架不住身材好,一進舞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婉煙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就是沒找到陸硯清,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不斷刺激著耳膜,砰砰砰的節奏像把錘子砸在心臟。
婉煙慢慢向前走,時不時有人拿著酒杯湊上來,她一記冷颼颼的眼刀過去,多方也訕訕而歸。
走到距離舞池最近的地方,婉煙抬眸依舊在周圍搜尋,終於在吧檯角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頭頂上方絢爛多彩的燈光不斷轉換,斑斕得光影勾勒出男人冷硬的肩部線條,精雕細琢的五官也愈發立體深刻。
他坐在那沒動,像尊雕塑,但頻頻將目光投向他的女人並不少。
終於找到人,婉煙唇角微彎,勾著一抹笑來,朝他走過去。
正前方的舞池裡傳來一陣一陣的喝彩聲與口哨聲,只見眾人圍成一個大大的圈,耀眼斑斕的燈光投遞而下,舞池中央的女人上半身著肚臍裝,下半身是長度到大腿根的熱褲,微卷的金髮傾瀉在肩側,身段盡顯,玲瓏有致。
一曲結束,女人早已香汗淋漓,胸/脯微微起伏。
婉煙還沒走過去,便見那女人徑直走向陸硯清,火辣的身材湊上去。
婉煙腳步慢慢停下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眼底是玩味的打量,卻陰沉沉的。
那女人嫵媚妖嬈,像條水蛇,就快攀附在他身上,笑問:「小哥哥,剛才我跳得怎麼樣?」
陸硯清身體一僵,鼻尖撲面而來的濃烈香水味,讓他下意識擰緊了眉心,冷沉的戾氣隱隱翻滾。
他的身體後傾,拉開了距離,聲音低沉寡冷,像是從冰窖里發出:「離我遠點。」
這女的先是一愣,被拒絕後也不覺得尷尬,笑意張揚又性感:「有沒有興趣跟我跳一段?」
女人似乎在這裡挺出名,她發出邀請,身後看熱鬧的眾人直接吹起了口哨。
陸硯清勾著唇冷笑,正要說話,身邊忽然走來一個人。
不等他反應,徑直走來的婉煙直接將手中的風衣丟進他懷裡,面具下的眼眸似水,狹長的眼尾內勾外翹,她紅唇微勾,語氣倨傲又張揚:「你難道沒聽過,別人的男朋友動不得?」
面前突然出現的女人穿著包臀修身的小短裙,身材高挑纖細,一截纖腰盈盈一握,即使戴著面具也掩蓋不住的明艷動人。
看到眼前女人的扮相,陸硯清僵住,眼裡眸色冷沉,眉心擰起的褶皺都快能夾死一隻蒼蠅。
金髮女郎似乎也沒料到,自己的搭訕會被人攪局,而且還自稱是這個帥哥的女朋友。
看到婉煙的這身打扮,金髮女郎儼然把婉煙當作是自己的同行,這是明擺著故意來挑事,她不大相信地輕哼了聲,勾唇挑釁:「敢不敢跟我比比?」
婉煙挑眉,眼尾上揚又純又媚,「來啊,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