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聲陣陣。
溫顏被裹在浴巾里,一頭長髮濕漉漉,餘光掃見被丟在盥洗台上的文胸,溫顏心頭一跳,剛才迷亂的一幕躍上心頭。
她接了捧水拍了拍臉頰。
冰涼的水驅走了些許微醺的酒意。
盥洗台光潔幾淨的鏡子裡倒映著女孩子迷離的表情。
黑髮絲絲縷縷披散下來,水珠垂墜,落在她被咬紅的唇瓣。
白皙的胸口處,點點紅痕,邊緣處印出指痕。
提醒她方才跟陸染白過了頭的放縱。
羞怯,曖昧,又不免心動。
心跳得失去了頻率。
感官里其他種種都蕩然無存,僅有少年黑漆漆的眼睛裡飄零著的濃郁夜色。
溫顏怔忡地望著鏡子裡的女孩子,女孩子也同樣望著她。
她伸出手指,浴巾從肩頭滑落,黑髮散落在雪白晶瑩的肌膚,氤氳著被□□灼燒的淺淺緋紅。
溫顏透明的指尖按在鏡面。
鏡面被水汽蒙了層薄薄的白霧,透明的指尖在鏡面勾勾畫畫。
「我想跟他做——」
一行字沒寫完,像是被戳破了內心最羞恥的**,被燙到的指尖陡然收回。
溫顏雙手捂著滾燙酡紅的臉頰,咬住嘴唇蹲下來,將自己埋入光裸的手臂。
微醺的酒意被流水澆滅。
一瞬間回到現實。
溫顏縮了縮圓潤白皙的腳趾,浴室外傳來陸染白微啞的聲音,「洗好了麼?」
「好了。」
「衣服拿給你?」
他作勢要推門。
溫顏抓過浴巾,忙出聲阻止:「……你別進來。」
陸染白愣了下,想起剛才把她按在浴室的瓷磚壁,掐著她的細腰跟她接吻,頭一次被毫無保留地回應,熱情又迷亂。
冷漠的表象下,隱匿著的是或許是蟄伏已久的激情。
像個難以捉摸的地獄,卻又在某種意義上是個天堂。
「衣服就掛在門上好了。」許久,她又說,「我想喝水,能幫我拿瓶水麼?」
總歸就是要支走他就是了。
陸染白垂眸輕笑了下,聽話地把拿給她的睡袍掛在門把手上。
溫顏屏氣凝神地關注著浴室外的動態。
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她鬆了口氣。
稍稍拉開一點門縫,將衣服抓了進來。
低頭打量了下,是件男士黑色絲質睡袍,溫顏擦乾身體,換上睡袍。
身高差距,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長了一截,幾乎曳地。
溫顏從浴室出來時,陸染白拿了水,聽到響動,他輕飄飄地看向聲源地。
女孩子赤著腳踩在大理石地面,黑色絲質睡袍套在她身上顯然不合身,質地滑潤,V字領口微敞,堪堪從她晶瑩白透的肩頭滑落。
漂亮的鎖骨處,隱隱有幾枚咬痕。
印在過於白皙的肌膚上,分外妖嬈。
溫顏正低頭笨拙地系腰帶,蔥白的手指穿過腰間的飄帶。
極致的黑與極致的白。
碰撞在一處。
陸染白單手插在半濕凌亂的黑髮,烏黑的眼睛晦暗不明,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溫顏勉強系好了腰帶。
一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他深沉的眼波。
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
穿過飄帶的手指也跟著僵了僵。
空氣凝固一瞬。
就見他手指一松,礦泉水瓶落在地毯。
他邁開長腿朝她走來。
溫顏腿一軟,低了頭,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幾步。
陸染白瞧她故作鎮定的模樣,嘴角勾了勾,越過她,從浴室里拿了乾爽的毛巾。
溫顏呼吸急促,低頭盯著自己被過長的浴袍遮住,僅露出一截的腳趾。
「手給我。」
他在她頭頂啞聲開口。
「啊?」
「手。」
溫顏答:「哦。」
她遞給他一隻手。
被握住。
爾後。
親昵的十指相扣。
溫顏愕然抬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陸染白低頭吻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
很輕的一個吻,絲毫不帶任何□□,卻飽含了滿滿的珍惜。
溫顏脊背一僵,靜默片刻,明媚的眼睛不著痕跡地彎了彎。
不及多想。
腳下一空,被他勾著腰間,直接打橫抱起放在沙發。
溫顏坐在沙發上,黑髮被他用毛巾罩著,動作溫柔地幫擦拭著。
室內光線充足,少年神情專注地擦拭著她濕漉漉的長髮,眼角的淚痣在光影間熠熠奪目。
溫顏恍惚地盯著他。
突然很想親親他的淚痣。
良久。
她突然喊他,「陸染白。」
「嗯?」
少年懶洋洋應聲,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溫顏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
陸染白漫不經心抬眸看她,嘴角壞笑,「你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溫顏不理他的調侃,借著還未完全散去的酒意,瓮聲瓮氣地命令他,「閉眼。」
他看著她,倏爾輕笑,「閉眼?真要把我吃了?」
女孩子透明的指尖陷入他手腕上的肌膚,微微疼痛使他稍稍失神。
「閉眼行麼?就一會兒。」
不算撒嬌的撒嬌,令他毫無抵擋之力。
「行吧。」他笑了笑,「想親多久都沒關係。」
他閉上雙眼。
難得的沒聽到她嗆他,或者反駁他。
室內過於安靜,唯有牆上的電子鐘錶「滴答」「滴答」。
陸染白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動作,正想開口問她,女孩子馨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下一刻。
他的眼角處落下女孩子溫熱的唇瓣。
很輕的,一點一點輾轉著親他的淚痣。
頭一次被人親在自個兒的淚痣。
陸染白手指一僵,指節泛白,呼吸在剎那間變得凌亂無比。
跟接吻的感受完全不同。
說不出的另類感受。
幾乎在第一時間,他的耳根莫名紅了紅。
陸染白喉頭乾澀,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無形的撩得狼狽不堪。
親夠了。
溫顏睜開眼睛,不經意間瞧見他微紅的耳根,溫顏怔了怔,驚呆了。
這是……
害羞了?????
這人不正經慣了,她一度以為他根本沒長羞澀細胞。
這會兒一瞧。
溫顏發現這人害羞都是一副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
有點新奇。
偏頭想了想。
溫顏雙手勾著他的脖頸,貼近他微紅的耳垂,像個高傲的女王,紅唇輕啟,「哥哥,你害羞了麼?」
陸染白:「……」
他睜眼,就見小姑娘眼角微彎,烏黑水潤的眼睛融了抹清淺的狡黠。
有點壞。
「故意的麼你?」陸染白掐著她的腰,給她直接按在沙發上。
溫顏不可抑制地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會害羞。」
陸染白低頭打量著她散落的睡衣,修長的手指勾著她的腰帶,盯著她的眼睛,玩味輕笑,「我會的可多了。不然咱們試試?」
溫顏:「……不必了。」
剛才在浴室差點被折騰死,都沒敢真怎麼樣,她都有點受不住。
試……
酒意未完全散去,又困又乏。
平時打架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他,更別說現在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溫顏忙捉住他的手腕,「停停停,不玩了。」
陸染白不理她,按著她就撓她痒痒,「你說不玩就不玩?」
溫顏往後躲了躲,索性雙手抱著他的手臂,討好地搖了搖,「那我不是好奇麼?」
陸染白挑眉,「好奇什麼?」
「好奇你竟然也會害羞。」
陸染白:「……」
這個話題是過不去了是麼?
溫顏趕忙改口:「不是。我是說就你害羞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怕他不信,溫顏一本正經地伸出手掌信誓旦旦地,「特別特別好看,我都想拍下來當屏保……唔唔……」
話音未落,被他扣著腦袋按過來,一口咬在她唇上。
溫顏:「!!!!」
陸染白也沒用力,輕咬一口就鬆開她。
指腹碰了碰她被咬紅的唇瓣,他垂眸直視著她,嗓音低啞性感,「給你個拍我的機會?來不來?」
溫顏驚了驚,「啊?」
幾分鐘後。
溫顏跟著他去了主臥。
主臥占地面積誇張,連著個大露台,旁邊是衣帽間和步入式書房。
陸染白這套房子是個大平層,十五歲生日那年,汪楚宴送給他的禮物,汪楚宴不單單是送了套大平層給他,裝修提前做好,就連陸染白平時喜歡的設備也都一應齊全。
開了燈。
溫顏好奇地打量著,「嘩啦」,陸染白拉開了露台的紗簾,溫顏瞄了一眼,露台上放了幾台支架相機,還有一台設備,瞧樣子像是個天文望遠鏡。
陸染白隨手拿了一台相機,朝她晃了晃,「要不要試試?」
溫顏:「試什麼?」
「你的夢想不是想當個出色的導演麼?」
汪楚宴便是享譽中外的大牌導演之一,通常優秀的導演,不論是劇本,攝影,或者剪輯,都有著出色的掌控力。
甚至,許多知名導演原本就是攝影出身。
陸染白從小跟汪楚宴混,跟著他學了不少攝影上的技術,暑假被爸媽丟在非洲大草原放飛自我,倒是拍了不少漂亮的照片。
陸染白擺弄著相機,對了焦,隨意拍了張,他問,「要不要試試看?」
溫顏心動不已,有些猶豫,可又真的挺想給他拍一張放在手機里。
就哪怕是……
留個念想也好。
沉默間。
陸染白已經把相機塞給她,從身後圈著她,雙手握著她的手指抬高,舉著相機對著外頭夜色隨意一拍。
「嗯哼。還行。」
他帶著她拍了幾張,講了幾個要點給她。
溫顏握著相機,被他圈著時,整顆心被填得滿滿的。
一連拍了十幾張。
她低頭查看拍攝的照片。
「不是要拍我麼?」
他突然開口。
溫顏的注意力被打斷,下意識抬眸看向他。
夜風徐徐而來。
露台的紗簾被風吹散,悠悠搖曳。
少年凌亂的髮絲蕩漾在風裡。
他邁開長腿走向露台的貴妃椅,姿勢慵懶地往貴妃椅上一躺,語帶戲謔,「溫導,你想怎麼拍?」
溫顏:「?」
陸染白單手撐著臉頰直勾勾的望著她,冷白的手指勾著黑色絲質睡袍的腰帶,笑得像個引人犯罪的妖精。
「需要我脫給你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