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眨了眨眼睛,笑道:「原來你這麼早就開始貪戀我的美色。」
「......那你可能想多了。」
「你什麼意思?是說我小時候不漂亮咯?」司笙瞪著他,仿佛只要他敢講出自己不喜歡的答案,就要衝上去掐人。
溫紀辰故作深思的模樣,「你小時候......」
司笙往前傾身,準備聽答案,忽而一隻手落在她的腦袋上,輕拍了下,「挺矮的。」
「溫紀辰!」司笙想伸手打人,他已經側過身出了陽台,不正經的調笑道:「我先去洗澡。」
他微微拖長音調:「在房間裡等司笙老師。」
「你滾。」
她笑罵一聲,看著他走進浴室,拿出手機給駱辰許打電話,對面過了許久都沒有接,正準備掛斷時,終於傳來很輕的女聲:「餵。」
是司寒的聲音。
「姐姐?辰許哥呢?」
司寒的語氣有點不自然:「他在忙,有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沒什麼事,我就想問問......」
話未講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是妹妹吧?」
「嗯。」
「我來說吧。」
電話對面的人換成駱辰許,司笙關心道:「姐夫,你生病了嘛?」
「小病,沒事。」
駱辰許這段時間忙著新公司的事,他有創業經驗,難免多操心了些,時間一久生病了都不知道,剛剛被司寒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他的愉悅音調傳到了司笙的耳里:「妹妹找我什麼事?」
「你最近有和紀辰見面聊天嘛?」
「沒有啊,我最近在忙公司的工作,他醫院也挺忙的,怎麼了?」
司笙應了兩聲,忙道:「沒什麼,我就是感覺他好像有心思,沒找你商量應該不是大事。」
「他從小都是這樣,有自己的想法,遇見大事也不會來找我們商量。」駱辰許恍然般哦了聲,語氣意味深長:「你該不會以為他要求婚吧?」
「我哪有!」司笙否認,提醒他:「我還小呢。」
她今年也才二十三歲,提結婚早了些。
「也對,妹妹年輕,再拖他個四五年,急死他。」駱辰許的聲音里滿是幸災樂禍,絲毫不為自己的兄弟擔憂。
司笙無語的搖搖頭,「姐夫你安心養病吧,順便跟我姐說一聲,姨媽年後去申城辦理離婚手續,然後就會回來。」
「好。」駱辰許說:「謝予淮也差不多年後回來。」
「哥哥年後就回來?謝叔叔能放他回來?」
她稱呼改口的這麼快,倒是讓駱辰許愣了一下,解釋:「他準備接手江城這邊的公司,不再管申城的業務。」
「那豈不是可以長期留在江城?太好啦。」
「是啊。」
「行,姐夫你好好休息,我先掛了,拜拜。」
「拜拜。」
駱辰許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問坐在床沿的司寒:「謝叔叔以前對你們怎麼樣?」
她翻看資料的手一頓,淡淡道:「就那樣吧,畢竟我們姓司。」
掛斷電話後,司笙回到客廳,抱起地上的小抱,順著它的短毛,「今年一定會好好的,對嗎?」
「喵喵~」
司笙笑著揉揉它的小腦袋:「借你吉言。」
溫紀辰接下來幾天都是早出晚歸,表現的和平常沒有區別,但她總覺得他有心事。
她向來敏感,遇事容易想太多,有的時候會想岔,乾脆在晚上直接問了出來:「溫醫生,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溫紀辰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隱瞞,點頭道:「是的。」
不等司笙問是什麼事,他又說:「醫院裡面的事,我已經解決好了。」
她條件反射的以為又是有病人去世,先前有病人病危或者去世時,溫紀辰的情緒都會很低落。
「明天遊樂園有夜場活動,想不想去?」他忽然問。
司笙眼睛一亮,「夜場活動?是百鬼夜行嗎,還是有電音節?」
「聽說有煙花秀。」
「去!」
「好,明晚我帶你去。」
司笙興奮過後,問他:「你明天醫院不用加班嘛?」
春節期間醫院是輪班,這兩天溫紀辰回來都挺晚,好像很忙的樣子。
他笑道:「帶你去遊樂園的時間還是有的。」
「那我明天等你。」
溫紀辰說過的話從來不會食言,隔天下午,司笙剛放下畫筆就收到他的消息,讓她換衣服準備一下,馬上可以出發。
司笙化完妝,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收到了一條意外的消息。
虞晏遲:師娘,你和許晚錦熟嗎?
司笙:還行,怎麼了?
虞晏遲:她是溫老師的妹妹嗎?她真的不打算回江城了?
司笙看到這話,露出點意味深長的笑容:算是吧,聽她說是不打算回來了。
司笙:她去申城了。
虞晏遲:我知道。
司笙:哦~原來你知道啊~
虞晏遲只說年前陪家人去申城,正巧約著一起吃了飯,其他的不肯再多提。
司笙也不逼問,想了想,問他:最近醫院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關於溫醫生的。
虞晏遲: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啊,師娘是指醫鬧嗎?挺常見的,都沒鬧大,而且不是鬧的溫醫生啊。
虞晏遲:哦對,最近醫院可以申請公派出國訪學,主任和溫老師提過這件事,他如果申請機會挺大的,但好像決定放棄了,挺可惜的。
虞晏遲半開玩笑的補充一句:畢竟溫老師捨不得師娘嘛。
司笙敷衍的回了兩句,關掉和他的對話框,怔怔地看著前面。
「笙笙。」門口響起熟悉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誒。」司笙應聲道:「我在換衣服。」
溫紀辰沒有避諱,直接推門進臥室,司笙穿著件藍色毛衣,正在柜子里選外套,見他進來,回頭道:「溫醫生,幫我選件外套。」
他指向最厚的那件,司笙不滿的瞪過去,「不行,這件和我今天的毛衣顏色不搭。」
她挑了半天,選擇了一件牛角扣大衣,戴上帽子和圍巾,溫紀辰不知道從柜子里拿出什麼東西,趁著她系圍巾的時候掀開毛衣。
司笙連忙捂住,防範的看過去,「你幹嘛?」
溫紀辰不由得好笑道:「你說我能幹什麼。」
他再次掀開毛衣,把兩個暖寶寶貼上去。
司笙臉頰一紅,整理著衣服嘀咕:「我哪知道,你又是這麼急色的人。」
「我急色?」溫紀辰笑著勾住她下巴,整張臉忽然湊近,眉梢眼角帶著輕佻,「嗯,那我今天要坐實這兩個字。」
司笙穿的衣服又被一件件解開,他手指不安分的輕捏著,還皺著眉道:「穿的太少了,待會兒再加一件。」
「......」
再出門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司笙熱著臉跟在他身後坐上車,偏過腦袋不理他。
「想吃什麼?」
她不接話。
溫紀辰的手落在裙擺下的大腿上,輕輕地摩挲,又問一遍:「想吃什麼?」
「火鍋,我想吃火鍋!」司笙把腿挪開,氣惱地望著他。
他低笑著:「想套出你心愿還挺簡單的。」
司笙被他流氓的舉動弄得說不出話來,閉上眼睛暗自腹誹。
在遊樂園附近吃完火鍋後,他們掃碼進入園內,夜間的遊樂設備全開著燈,有些項目因為天色太晚不能運營,但像旋轉木馬這些依然是開放的。
兩層樓的旋轉木馬被暖黃色明亮的光環繞著,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堡,熠熠生輝,司笙拉著他坐上去拍照。
「溫醫生,你說覺得這張漂亮。」她翻相冊,「還是這張漂亮?」
「都漂亮。」
司笙不肯放過他:「不行,你必須選一張出來。」
溫紀辰作勢又認真的打量,搖頭道:「都是我老婆,我怎麼選?」
「......」
今晚遊樂園有兩場煙花秀,七點鐘和九點鐘各有一場,在旋轉木馬上拍完照,就聽見前面傳來的喧鬧聲,她一看時間,快到七點鐘了。
「走啦,溫醫生。」她拉住溫紀辰的手,也跟著人群小跑。
七點鐘的時候,煙花秀準時開始,司笙拿著一盒冰淇淋,小口的吃著,仰頭看天上的煙花。
溫紀辰站在旁邊,試圖搶過她的冰淇淋,「我想吃。」
「你想吃剛剛怎麼不自己買一盒?」司笙死死地握著盒子,不肯放手。
「你吃很多了,再吃會肚子疼的。」他拍了下手背,提醒道:「上個月是誰疼到要吃止疼藥?」
司笙聞言只好鬆手,溫紀辰扔掉剩餘的冰淇淋,牽住她微涼的手,放進自己的衣袖裡。
「我看網上迪士尼的煙花比這個更漂亮。」
溫紀辰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空,在黑暗中綻放光芒,絢爛無比。
「等天氣暖和了,我帶你去看。」
「好啊。」
煙花秀結束,他們坐上摩天輪,溫紀辰要和她坐在同一邊,本就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更擁擠。
摩天輪開始緩緩的轉動,她望著下面的人群,忽然想到什麼,不好意思的笑笑,繞著彎問道:「溫醫生,你有沒有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
「嗯。」他點頭:「在頂端的時候要接吻。」
司笙被他猜中心思,摸摸鼻子,嘀咕:「怎麼這麼聰明,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迷信?」
溫紀辰微微攏起衣袖,露出腕處的情侶手鍊,聲音溫和:「對象是你的話,迷信一點也挺好。」
「那就迷信一點吧!」
話落,司笙轉過腦袋吻住他的唇,閉上眼眸,溫紀辰怔過後扶住她的後腦,深深地吻下去,直到頂端過去才鬆開。
「溫醫生,從現在開始不許騙我哦。」司笙神情認真地看著他。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昨天說的醫院的事情,是什麼?」
溫紀辰沉默兩秒,緩緩道:「醫院可以申請公派訪學,主任問我要不要申請,我拒絕了。」
「那你想去嗎?」
「想。」
「那我們......」
「不可能!」溫紀辰連話都沒有聽完就慌忙打斷,臉色微沉,「我已經拒絕了,不用再考慮。」
司笙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臉頰,彎著眉眼笑道:「你以為我要說分手?你是不是傻啊,我幹嘛因為這個跟你分手。」
溫紀辰聞言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來了,他剛剛那一刻確實以為司笙會提出分手,讓他去國外深造。
他對這個機會是很心動,但不是非去不可,現在的生活也很好,況且他清楚司笙的姨媽和姨夫是為什麼離婚,他不會給這樣的機會。
「那你想說什麼?」溫紀辰穩住心神,平靜道:「只要不是分手都可以。」
「我想說,那我們來商量一下怎麼辦吧。」
司笙揚著腦袋,眼底映著微光,「我放你走,等你回來後就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