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紀辰身體好,打針又睡了一覺後燒就退了,隔天陪著司笙回家搬行李。
她想到這裡不免有些氣短,自己風風火火拖著行李箱生氣回家,竟然只過去一天就被哄好了。
溫紀辰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提議:「不然我陪你在這裡住兩晚?」
不等司笙回答又自顧自地笑道:「也是別有情趣。」
「......閉嘴。」
司笙和溫紀辰回到家裡,沒過多久就來了位意外的客人。
「妹妹?」
許晚錦還是那個飛揚跋扈的模樣,仿佛昨晚好聲好氣與她道謝的人根本不存在,不耐煩地道:「都說了我不是他的妹妹。」
溫紀辰懷裡抱著小抱,對她依舊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來幹什麼?」
「你又養貓了?看著還挺可愛的,這次要保護好啊,別又被搶走了。」許晚錦摸了摸小抱才道:「我上午去看過叔叔了,準備給他辦轉院,過來通知你一聲。」
「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合轉院。」溫紀辰實話實說。
許晚錦滿不在乎地道:「是嗎,我看他身體挺好的,還想操心我的終生大事。」
司笙好奇心泛濫,插了一句嘴:「什麼終生大事?你談戀愛啦?」
「想讓我嫁給溫紀辰唄。」
這話說的太坦然隨意,司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溫紀辰倒是挺淡定的,揚唇笑了下:「他們還在想這件事?」
「廢話,不想這件事以後怎麼找你幫忙,而且你沒有告訴他們自己談戀愛了吧?找個時間說一說,讓他們別操這個心了,掛個神經科好好治病。」
溫紀辰慢吞吞的接過話:「神經科不治妄想症。」
「......一點都不幽默。」許晚錦努努嘴,站起身來,「算了,反正你告訴他們也沒有用,我去找個男朋友吧。」
司笙更好奇了:「你去哪裡找男朋友?」
「同學或者同事,隨便拉一個唄,又不難。」
她說完話就起身準備離開,溫紀辰喝了口水,緩緩道:「留下來吃晚餐吧。」
許晚錦驚訝的望著他,「你受什麼刺激了主動留我吃晚餐,該不會是被司笙下蠱了吧?不過既然你主動要求我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吧,但提前說好啊我是不會幫忙打下手的。」
噼里啪啦的一段話講完,她又坐回椅子上,略帶嫌棄的看向軟墊,「沙發怎麼都給丟了,沒品位。」
司笙立馬澄清:「是溫醫生丟的。」
「說的就是他啊,就他最沒有品位。」
溫紀辰懶得再搭理,去廚房給她們做飯,吃飯期間許晚錦又是話不停,講了很多溫紀辰以前的事情。
送許晚錦離開後,司笙感慨般嘆了口氣。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妹妹挺好的。」
起初因為哥哥姐姐的描述先入為主,只覺得性子刁鑽,後來每次見面雖然都是吵吵鬧鬧的,嘴裡也沒有什麼好話,但總是會增添幾分好感。
溫紀辰點點頭:「她確實不壞。」
許叔叔家境不錯,又心地善良,生前經常幫助親戚,去世後給許晚錦留了房產和一大筆錢,許家親戚將「如果他在世肯定會幫我們」這句話掛在嘴邊,許晚錦也用那筆錢替他擋了不少事。
他自然知道許家對他是一種道德綁架,但每次想到許叔叔,還是會不忍心,因為許叔叔真的會幫助他們。
如果在世他會是位好父親,也會是位好丈夫,如果自己當年能早點發現端倪就好了,只要早那麼一點點,都會變得不同。
溫紀辰正在出神,忽然有雙柔軟的手將他環住,司笙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他,大聲念叨著:「溫醫生不許胡思亂想!要想也只能想我。」
他怔了怔,轉而笑出來:「這麼霸道?」
「對啊,你才知道嗎,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司笙挑眉勾著他的下巴,做出一副要輕薄良家少男的模樣。
「不後悔。」溫紀辰反手攬住她,直接將人給抱起來。
司笙被嚇得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雙腿緊緊地夾住他的腰身,「你幹嘛?」
「你這麼熱情,我當然不好辜負。」溫紀辰抱著人就往臥室裡面走。
司笙在他身上掙扎著,「現在才七點鐘,我沒有畫畫,也沒有洗澡,你快點放我下來!」
「哦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轉頭朝浴室的方向走,「我要洗澡。」
「那你還不放我下來?」
「一起。」
「......」
從浴室出來後,溫紀辰把司笙放在客廳的軟墊上,打開暖氣,給她吹濕潤的長髮。
她坐在電腦桌前,忍不住開機,握住滑鼠,後面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你是還想畫畫嗎?」
司笙沒有吭聲。
溫紀辰微微一笑:「看來你精神挺好的。」
「我沒有!我就是看看!」她急忙否認。
「行,看吧。」
司笙調出文件夾裡面的存稿圖,溫紀辰插上吹風機給她吹頭髮,修長的手指穿過發間,輕輕地揉搓著,指腹有意無意的擦過後頸和耳朵。
微癢的觸感弄得司笙心神不寧,她朝前傾身,不滿道:「你別吹了。」
溫紀辰關掉吹風機,「你說什麼?」
「你別吹了,我自己來。」
「那怎麼行,司笙老師剛剛在浴台上那麼累,差點......唔。」
司笙捂住他的嘴巴,「你吹,你來吹!」
溫紀辰幫忙吹乾長發,將吹風機丟到旁邊,腦袋擱在了司笙的肩上,「我幫你吹了這麼久的頭髮,沒有一點點的獎勵嗎?」
司笙佯怒道:「溫紀辰,你就是貪圖我美色,覬覦我的身子!」
他把女生壓在軟墊上,挑了下眉,「你才知道?」
「小抱救我。」
「喵~」
許家親戚的事情溫紀辰沒有再管,他們打來的電話也全部掛斷了,大概是擔心以後找不到人幫忙,沒有在其他醫生面前胡說什麼。
溫紀辰帶著實習生巡房的時候,被人給喊住了,聲音一如既往的張揚:「溫紀辰。」
他回頭看過去,是許晚錦。
見她走過來,溫紀辰語氣自然的問:「手續辦完了嗎?」
「辦完了,但是他們又催著我們結婚,你有沒有什麼藥之類的能把他們弄啞啊,聽著真是煩死。」許晚錦惱怒的吐槽著。
溫紀辰淡聲提醒:「下毒犯法。」
站在身後的虞晏遲目瞪口呆,暗暗猜測著面前這位女生和溫老師的關係,在心裡糾結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師娘。
都提及結婚了,溫老師這是明晃晃的給師娘戴綠帽子啊。
「那還是我找個男朋友比較靠譜。」許晚錦的目光忽然偏向後面怔呆的男生,「這個長得還行,是你的實習生?」
溫紀辰也看向虞晏遲,「是的。」
「那借我用用。」
「好。」
許晚錦走到虞晏遲面前,問道:「你敬重你的溫老師嗎?」
他望了眼溫紀辰,連忙點頭:「敬重。」
「你喜歡你的師娘嗎?」
虞晏遲睜大眼睛,頓時有些慌神,怎麼突然問到師娘了,他又去看溫紀辰,瞧見沉著的臉後立馬表態:「不,不喜歡。」
「她長得挺漂亮的,你真沒有眼光。」許晚錦看他的眼神略帶嫌棄,又問:「那你願不願意為你老師和師娘的愛情做出一份貢獻?」
溫紀辰的視線轉過來,虞晏遲下巴一揚,凜然道:「當然願意。」
「非常好,就你了。」許晚錦拽著人走,「我叫許晚錦,文林大學大三學生,接下來的十分鐘你是我的男朋友。」
溫紀辰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勾起唇角,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下班之後,司笙來醫院接他吃飯,知道許晚錦在,就喊上了她,誰知道最後來的還有虞晏遲。
他們坐在二醫院旁邊的火鍋店。
許晚錦點的兩個格子的鍋,叮囑著虞晏遲:「你待會兒和我吃一邊,不要碰另一邊。」
「為什麼?」
「因為你的溫老師有潔癖,非常麻煩,不願意和其他人吃一個鍋。」
虞晏遲沉默兩秒,有些遲疑地問道:「能換成四宮格嗎?」
「你誰啊,還挑起來了?」
許晚錦瞪過去,他委屈的解釋:「我也是醫生啊。」
司笙看著他們笑了笑,讓服務員把鍋換成四宮格,一個人一個。
許晚錦詢問虞晏遲醫院的事情,時不時拌兩句嘴,溫紀辰完全當他們不存在,專心給司笙涮東西吃。
現在正是冬日,火鍋店裡開著暖氣,她又吃辣的吃多了,感覺嘴巴火辣辣的,喝了一瓶冰水還是無解,又準備拿一瓶。
溫紀辰攔住她的手,「對胃不好。」
「沒事,我的胃一向不錯。」
他沒有答應,將自己的杯子遞過去,「喝點涼水緩緩。」
司笙喝完那杯水,依舊沒有得到緩解,一雙眼眸里氤氳著水汽,揚著下巴道:「嘴唇有點疼,是不是腫了?」
「我看看。」他低頭打量,而後輕輕吻了一下,哄勸般道:「不疼了。」
許晚錦和虞晏遲相視一眼,產生了同一個想法。
他們不該在這裡。
司笙被他親完後才反應過來,氣惱道:「你幹嘛啊。」
溫紀辰說的理所當然:「親女朋友。」
「當著別人的面呢。」
他也不避諱對面的兩個人,笑道:「就這一次,以後背著別人。」
虞晏遲看到他們的相處模式,不由得對司笙更加傾佩,也慶幸自己及時損止,救回小命。
吃完晚餐,溫紀辰和虞晏遲回醫院工作,許晚錦轉身準備離開,被司笙握住手腕,「我想和妹妹單獨聊會兒天。」
「你有話說話,別碰我。」許晚錦掙扎著。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在強搶民女。」司笙調侃道。
許晚錦氣極,又掙脫不開,只能跟著她坐上計程車,「你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喝酒呀。」
司笙帶她走進蘇荷酒吧,點了一紮先前喝過的雞尾酒,笑盈盈的介紹:「甜的,度數不高。」
「這種劣質酒有什麼好喝的。」許晚錦邊說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語氣不善:「你有問題就快問,我很忙的沒有時間陪你聊天。」
司笙也倒了杯酒,不緊不慢的開口詢問:「為什麼趕走那些喜歡他的女生?」
許晚錦聽到這個問題,神情里滿是不寫:「她們哪是喜歡他,我只是說了他家與我家的淵源,那些女生就避而不及,生怕負一點點的責任!」
司笙笑了笑:「原來是在幫溫醫生測良緣。」
「沒有,我就是喜歡捉弄她們,他的良緣關我屁事。」
「為什麼不接受溫阿姨的救助?」
「接受溫阿姨的救助?你開玩笑吧?」許晚錦仿佛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當時身無分文,連養的貓都能被搶走,能救助我?」
她說完又嘀咕:「我是小富婆,不需要別人救助。」
司笙臉上的笑意漸濃,托著腮又問:「為什麼不想當他妹妹?」
駱辰許他們都以為是因為許晚錦喜歡溫紀辰,才不願意被叫妹妹,但司笙知道肯定不是的。
「認我做妹妹有什麼好的。」許晚錦的聲音裡帶著醉意:「認我當妹妹就要對我的一生負責,誰讓他對我負責啊!他只是個一窮二白的醫生,我可是有父親留下來的家產。」
「雖然,我還挺想有個哥哥的。」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司笙問什麼許晚錦就答什麼,將心裡話全吐了出來。
最後許晚錦喝醉了,司笙的腦子也是暈乎乎的,她翻出當初寄快遞的地址,把妹妹送回家後,坐在小區的長廊上,吹了一會兒冬日的涼風。
半晌,她拿出手機給溫紀辰打電話。
「餵。」
司笙彎著眉眼笑起來,拖長音調,甜膩膩的叫了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