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扯,接著扯。
溫紀辰一臉誠懇:「是真的,我很早前就想學了。」
已經看出他心思的司笙點點頭,順著話接道:「行啊,既然溫醫生想學,我一定盡心盡力教導。」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現在八點鐘,今天就先教兩個小時吧,免得溫醫生回家晚了,路上不安全。」
司笙講到後面,特意咬重字音,想著反正姐姐這段時間在家住,他耍不出什麼花樣,又經過晚上這餐飯的敲打,肯定不敢在這邊留宿。
溫紀辰不動聲色,關掉房門,跟在她後面坐上飄窗台。
司笙往裡面挪,給他騰出位置,又將抱枕分過去,兩個人並肩坐著,看著前面小桌上的電腦屏幕。
「溫醫生是真想學?」她再次確認。
反正大家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如果溫紀辰實話實說,她可以找部電影看兩個小時。
溫紀辰卻沒有回答,只道:「換個稱呼。」
司笙知道這人就是想聽那聲紀辰哥,估計是聽她平日裡喊辰許哥,覺得溫醫生過於生分。
她轉了轉烏黑的眼珠,故意道:「好的,溫徒弟。」
「......」
溫紀辰揚了下唇,無奈又寵溺的回叫:「司老師。」
「誒~乖徒弟。」司笙非常滿意,拿過手繪板,隨口說著:「其實畫畫這事非常看天賦,天賦高的努努力就能成為大神,毫無天賦的努力半輩子都只能是那樣。」
她偏頭望過去,「那我今天先教你最基礎的?」
「不急。」作為徒弟的溫醫生朝自家老師那邊靠近,慢悠悠地道:「先前不是說,以我為原型畫了人設圖嗎。」
司笙身子一僵,不是都揭篇了嗎,怎麼又提起這件事。
起初她確實是因為溫紀辰長得好看才以他為原型,畫成了漫畫男主角,壓根沒有多想其它的,但後來開始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代入女主角,畫了幾張穿情侶制服的親密圖。
現在被他這麼一提起來,司笙有些不好意思。
溫紀辰不清楚她現在心裡所想,語氣溫和:「給我看看。」
「不行!」司笙想都沒想就拒絕。
「為什麼?」
「因為,因為......」司笙想半天都找不到理由,最後只能說:「好吧,給你看。」
不給他看那幾張情侶圖就行了。
司笙點開文件夾,把男主的幾張人設圖調出來,「這是你穿白大褂,這是軍裝,還有古裝。」
溫紀辰裝作剛見過的模樣,語氣耐人尋味:「是那天你在醫院畫的圖啊。」
司笙聞言臉一熱,倒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我那天就是順便練手......你怎麼這麼多話,還學不學畫了!」
她故意提了提音量,擺出氣勢,溫紀辰非常配合,聽話道:「學,請司老師教我。」
司笙聽到他喊司老師就高興,莫名的滿足虛榮心,溫紀辰趁她出神,輕撞一下手,雙擊滑鼠,打開下面的一張圖。
正巧是男女主角穿情侶制服的親吻圖。
等司笙反應過來時,聽見身邊人故作疑惑道:「這畫的是誰?完全看不出來。」
「......」
「溫!紀!辰!」
他笑了笑,又貼近一點,「司老師這樣叫也好聽。」
司笙深刻的反省自己,以前怎麼沒有覺得他這麼厚臉皮啊,都是被這張臉給迷惑了吧。
「學畫畫!」她沒好氣地道。
司笙從最基礎的開始教他,握著筆,一筆一划的演示,溫紀辰倒是聽的認真,只是越貼越近,最後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肩膀。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畔,擾亂心弦,司笙半依在他的懷裡,無法集中注意力,手越來越抖,乾脆把筆和板子遞過去,「修行靠個人,你自己試試。」
「嗯。」
溫紀辰握著手繪板和筆,手指的骨節越發分明,微低腦袋,學著她先前那樣,有模有樣的勾畫著人物的輪廓,一邊低聲問著:「是這樣嗎?」
「嗯......你再畫兩筆。」她心不在焉的說著,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他手上。
正在出神,司笙的手忽然被牽起來了,溫紀辰讓她握住自己的手,輕聲道:「我畫不好,司老師教我。」
司笙貼上他手背的瞬間顫抖了下,偏頭看過去,溫紀辰溫和清亮的眼眸含著笑,仿佛沒有任何雜質,又像破空而出的浩瀚星辰,波瀾無邊。
明晃晃的勾引蠱惑。
司笙定了定神,故意摸了把他的手,強裝鎮定道:「嗯,司老師來幫你改。」
不嫖白不嫖。
她扶著溫紀辰的手,將剩下的部分穩穩噹噹的勾勒出來,自我滿意的笑笑,抬眸問道:「怎麼樣?」
剛揚起腦袋,溫紀辰的吻便落了下來,柔軟至極的觸感貼上來,細細地在唇齒間描繪廝磨。
半晌,他才不舍的離開,抵著她的鼻尖,低啞伴隨著微喘的聲音入耳:「司老師的,當然是極好的。」
這話別有深意,司笙的臉有些熱了,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結結巴巴地說著:「你,你繼續畫,自己畫。」
「好。」
司笙伸手打開小半邊窗戶,清風從窗外吹來,淡淡的香味也隨之拂面,縈繞在鼻間。
是她家沐浴露的香味,溫紀辰記得。
「司老師,太難了,畫不出來。」他轉了下畫筆,一副很是無辜的模樣。
司笙又湊上前看,和剛剛相比只多畫了兩筆而已!
「你這是認真學習的態度嗎。」司老師嚴肅道。
「不是的。」溫紀辰老老實實的承認,「我只想吸引司老師的注意。」
「你不想畫就快點回家!」她沒好氣地回道,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假模假樣的威脅著:「我姐姐馬上就會回來,如果被她看見你......」
司笙笑得狡黠,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她已經認定了溫紀辰不敢今晚留宿,除非他想明天再被哥哥姐姐約談。
「看見我什麼?」溫紀辰撐著台面,稍稍往前傾身,越壓越近。
「你別胡來啊。」司笙瞪他。
「司老師不是很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抱住司笙纖細的腰身,長腿一伸,完完全全的壓住她。
司笙只穿著件V領的長袖睡裙,露出一片白嫩嫩的肌膚,雙頰緋紅,唇色粉潤泛著水光,微微揚起下巴與他對視,眼眸帶著羞意,似盈著一汪春水。
溫紀辰低頭,在她耳畔輕輕地說:「你那天就是這樣對我的。」
司笙愣了片刻,而後整張臉燒起來,連耳根子都被染紅了。
自己竟然把溫醫生壓在身下輕薄調戲。
出息了啊司笙!
她盯著溫紀辰瞧了一會兒,脫口而出:「所以你今天是來輕薄回來的?」
「我是來向司老師學畫畫的。」溫紀辰不忘記自己先前的藉口,「當然如果司老師願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你的熱情。」
話落,不等司笙開口,再次吻住她,又覺得不夠,勾著下巴親了一口。
飄窗台本就不大,他又把她圈在角落裡,狹小的空間氣溫驟升,司笙心跳快的不行,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快起來,你該回家了。」
「我沒有帶鑰匙。」
「我把備用鑰匙給你。」
「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這個?」
溫紀辰點頭:「怕。」
「......」
然後還補充一句:「你忍心嗎。」
他的臉色柔和,平日裡清冷透骨,風輕雲淡模樣的人直勾勾地望著她,神色間帶著些許委屈,仿佛讓他走夜路回家的是什麼罪人。
司笙覺得他留下來也可以,反正不同房,但是萬一姐姐發現會不好交待,她又不清楚姐姐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那你明天早上離開。」她心軟妥協了。
溫紀辰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翻身跳下飄窗台,笑道:「司寒明天早上也不會回來的。」
「啊?」司笙懵懵地詢問:「你怎麼知道?」
「猜的。」
我信你個鬼。
司笙想到駱辰許晚餐後單獨叫走溫紀辰,以及姐姐今晚的反常,當即有了定論。
溫紀辰雖然只是第二次留宿,但是極快的適應了在這邊的生活,收拾好床鋪後,說道:「我先去洗澡。」
「你等等。」司笙滿臉興奮地問道:「姐姐是不是被辰許哥叫走啦?」
「是的。」
「你幫的忙?」
確實是溫紀辰出的主意,不過他主要是為了幫自己。
他看向司笙澄亮的雙眸,微微頷首:「是我。」
「我們溫醫生真不錯。」司笙滿臉姨母笑,朝他揮手,「去洗澡吧。」
溫紀辰也被感染般勾起唇角,往浴室走。
司笙坐在窗台上,越想越覺得辰許哥今晚會成功,越想越高興,她胡思亂想間,突然記起溫醫生這位功臣上次說枕頭不舒服,立馬跳下飄窗台,跑到小房間。
小房間擺設不多,又被溫紀辰收拾一番,乾淨到沒有一絲灰塵,與他先前家裡的模樣倒是差不多。
司笙伸手摁了摁他的枕頭,軟軟的,高度和自己的差不多,很舒服。
這哪裡不合心意了?
溫紀辰洗完澡出來,便看見那道嬌小的身影在小房間裡面晃悠,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反手關掉房門。
司笙聽見關門聲才回過神,睜著大眼睛回頭質問:「你關門幹什麼?」
溫紀辰慢條斯理的走到床邊坐下,「我以為你看上我的床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的枕頭。」司笙解釋。
況且什麼時候成你的床了。
「枕頭哪是能看出來的。」溫紀辰輕輕地拍了下,「躺下枕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