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無言,默默啃咬椰棗,甜到牙發膩。
對視間,閔行洲銜著煙,面無表情。
你看,閔行洲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無情挖坑給她跳,嘲諷她。
林煙安安靜靜坐著,「你不早說,人家的習俗被我玩成笑話了。」
「攔過你。」閔行洲抿唇,「伱還挺執著。」
林煙沉默,呼了一口氣,他們之間捨棄過一個孩子,即便不是愛情的結晶,真真實實存在過,有時候想起就成了哽在喉嚨的一根刺,林煙不想再繼續交談這個話題,走到欄杆前支持自己喜歡的賽車戰隊。
林煙是沒想到,有輛車像發了瘋似的失控朝她的方向踩油門,意圖想衝破鐵欄撞上來。
那一刻,閔行洲自林煙身後拉住她的手。
林煙回頭,眼帘輕掀,視線向下,看到握緊她手腕的手,其實她沒慌,她摸過,這裡的欄杆防撞和防止車禍。
這會兒,那輛車突然在護欄前穩穩停下,林煙再看時,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名外國人。
他剛摘下頭盔,下方守的黑衣人保鏢舉起手槍抵在對方腦門。
那名車手舉起雙手,只是笑笑,看向隔壁的vip室,又看著閔行洲。
眨眼間,子彈上膛的聲音,雙方明目張胆拔槍相向,下方空曠的賽道依舊在進行比賽,絲毫不受影響。
林煙最初是懵的,那些人看著就是沖他們來的。
「閔行洲,交手不如一見。」
一道聲音插入,沙礫穩重的音色帶著笑聲,持續了一會兒。
閔行洲掐滅煙,雙手架在看台,情緒很穩,「你還真找上我。」
林煙頓住,循聲望去。
隔壁vip室坐的是位蠻上年紀的老人,梳著後背頭,靜靜抽著雪茄。
易家當家作主那位,易鴻山。
有聽說易鴻山花錢搞過閔行洲,虧了不少錢。
最有錢的要屬易家。
閔行洲當時還動用閔家的公章用閔家的錢運轉大股平穩,那一場若敗,PM集團的市值得蒸發一大半。
易家沒玩過,被迫賠了錢。
易鴻山也未看閔行洲,說,「你比你父親更血性,更有趣。」
閔行洲開門見山,「談什麼。」
易鴻山吹了吹雪茄頭,「把阿森交出來。」
閔行洲挑了挑眉峰,長指劃指示屏,下注,不言不語。
易鴻山緩緩看著比賽顯示屏,「動了我的人,你可不地道。」
閔行洲不輕不重地幾個字,「他動我的孩子。()」
易鴻山笑起來,「無非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你想要幾個不是容易嗎,阿森我來處理。」
「自然該你來謝罪。」閔行洲從沒打算放人,「你培養出來的。」
易鴻山手裡的雪茄斷裂兩截,他目光投向閔行洲,一片狠色,沒說什麼。
閔行洲絲毫不亂,把平板還給工作人員,側身問林煙,「還想看比賽嗎。」
林煙搖頭,「不想。」
閔行洲伸手,林煙搭上,五指很快被他扣在掌心包裹住。
他和西曼爾先生說幾句後,徑直離開場地。
林煙感覺後背涼颼颼的,瞟身後一眼,「不還人,會受影響嗎。」
走在前面的閔行洲不緊不慢說道,「不會。」
林煙清楚易家的手段,易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咽下這口氣。
閔行洲卻從未將這些事攤開和她說。
「你又騙我,肯定會。」林煙抬頭看閔行洲的背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親自來見你是給你下通牒,易家什麼路數我還不懂嗎。」
閔行洲邁著長腿,走了兩步,「我答應過你,讓易席森繩之以法,說到做到。」
林煙依舊悠悠跟著他的步伐,「危險。」
閔行洲說,「擔心我?」
林煙開玩笑,「你要是破產沒錢給我花,我可就跑了。」
閔行洲問司機要車鑰匙,坐進駕駛位,啟動鍵打火。
「你以為就有PM集團和宏海外資?」
作為枕邊人,林煙屬實不夠了解閔行洲的產業,繫上安全帶。
寬敞的街道里,霓虹燈在兩側迅速閃過,林煙降下車窗,「那你的產業都在哪?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他側身,「想分?」
林煙手偷偷伸出車窗抓風,又偷偷收回來,「我這麼貪?」
他笑了,「那你貪我什麼。」
林煙選擇閉口,「現在不貪了。」
這份情最初以不道德的名義以及不可控制的愛,接近他。
閔行洲說,「我有給你貪。」
林煙問他,「你不覺得我現實嗎。」
現實嗎,閔行洲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倒是想知道,「老實說,心裡真正放下我沒有。」
林煙微笑,「已經放下了。」
總想著用微笑掩飾一切,他看破。
閔行洲忍笑,攥住林煙的手強行扣住壓在大腿上,她沒反抗,任他控制。
「騙人。」他單手拉手剎,從容不迫,「你放不下,你擔心我了。」
林煙扭頭,對著他解釋,「擔心你是人之常情。」
有時候,人之常情這四個字就不該存在,藉口。
閔行洲視線定格在林煙臉上,「少跟我玩吊胃口的套路,是我樂意上鉤,就當作你貪玩,樂意陪你玩順著你,並不是你有多高明。」
「可又怎樣。」林煙反問,「你無非在拿我排遣,對嗎。」
閔行洲不回話,突然剎車,從儲蓄蓋取出一本護照,「誰前天偷偷買機票。」
「護照還我,你什麼時候扣走的。」
林煙爬起來,伸手奪,沒夠著。
閔行洲不由發笑,「在我眼皮底下,你還想跑?」
林煙放棄搶奪了,「哪跑了,我就是想回港城。」
「跑回港城了不起。」閔行洲往座椅上靠,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眼。
林煙垂眸,「那我在這裡能幹什麼,天天吃飽了撐就睡。」
閔行洲輕聲,「花錢不會嗎。」
林煙眉眼帶笑,「不花,給你留點本錢娶閔太太,三十歲了,年紀正正好。」
閔行洲笑了,「娶誰。」扭頭看她,「你打算讓誰嫁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