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自負

  12點鐘,閔行洲離開茶室。

  徐特助在開車,「尤小姐什麼也沒要,全退回來。」

  閔行洲面無表情掃腕錶,「她一向如此。」

  他明白,尤璇不過外退而求其次,虛晃的把戲。

  穩又縱,作又韌,自負又不甘。

  閔行洲面對尤璇,心疼她身世,但感情平靜。

  徐特助望了眼後視鏡,總裁以前意氣風發的年紀玩得挺花,就一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說到底,真讓總裁娶尤璇嗎,他真娶不?名利,地位,家世,過硬的身份擺在那裡,時間一長,會不介意情史豐富的尤小姐當枕邊人嗎。

  尤小姐養在外面寵還好,不是歧視,尤小姐那些情史真沒點道德。

  你都不知道總裁以前有多潔癖,偏尤璇是例外,為尤璇打破無數底線。

  尤璇以前主動撩騷總裁,時不時觸他底線,他直接降低底線。

  寵得。

  送尤璇去唱歌,花錢給尤璇鋪路,看她一點點萬丈光芒。

  他動真格的,迷戀的讓所有人都不看好那段情,簡直聞所未聞。

  他有錢寵他圖個新鮮。

  好了,被甩了。

  總裁的身份和手段追女人回來輕而易舉,他沒有追。

  那陣子,受傷,落寞,眼裡紅血絲,菸癮越來越勁兒。

  總裁看到尤小姐和新歡肌肉男接吻合照,電腦被他一手推翻落地,丟下會議室的一眾高管離開。

  為愛付出的成本一旦過高,沉沒的代價就盛漲。

  偏執的占有欲,總裁身上淋漓盡致。

  尤璇是作,可捨不得總裁這樣稀有的金主,她回頭,總裁還不樂意了,轉身就走,可殘忍。

  他有那個狂妄的資本在風月場裡抽身自如。

  徐特助回想,誰馴服誰。

  總裁壓根沒做什麼,尤璇就按耐不住。

  剎車等紅燈,徐特助想,尤璇以前除了弄點小花招,沒有害人性命的行為,這回估計咽不下孩子那口氣,徐特助問,「老闆,那條簡訊剩下該怎麼處理。」

  閔行洲神色淡泊,抬起頭,「她沒親自參與,過了。」

  尤璇賣弄小聰明,使壞的心思動了,但沒行動,她招嫉林煙。

  責任在他,過往太縱尤璇。

  他不推到任何人身上,是他自己導致。

  他認。

  最初尤璇回頭,錢財,照顧,偏袒他給了。

  感情,名分他沒法給。

  給過,不承,就不興第二次。

  閔行洲看進後視鏡。

  徐特助眼神躲閃,只好繼續說。

  「尤小姐已經去工作,具體住哪我沒問,會所已經沒有她的賒單。」

  閔行洲收回目光,翻看合同,點了根煙,捏在指間。

  「告訴她好好生活,缺錢說一聲,其他事不必互相打擾。」

  徐特助點頭,「好,我照辦。」

  要一下子對尤小姐不管不顧,其實不太現實。

  愛過。

  關係能抽,感情還有舊絲,孩子的存在,雙方目前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除非像老爺子說的,總裁其實想過兩個都要。

  總裁想兩全,誰都阻止不了,如今他是自己不願了。

  易利頃的跨國長途打進來,「你前妻如何,她可怕疼了。」

  易利頃骨子裡就不存在斯文儒雅,住著一個極端的情感暴徒。

  「易利頃。」閔行洲捏香菸的長指揉了揉眉心,很寡淡,「談正事。」

  那邊,「我一朋友會接骨,法子不錯,已經送你那。」

  閔行洲掛電話,挨在座椅上繼續簽合同,沒兩分鐘,手機又響,任響,閔行洲拖兩遍才接。

  剛接,易利頃就兩個字,「小氣。」

  閔行洲說正事,「易家伱有把握嗎。」

  易利頃,「我離開那天,易家的帳戶全清,是個局。」

  易利頃懂,但他還是選擇離開。

  什麼大義大道,不在他易利頃的第一位。

  願意配合警方,算不算仁至義盡。

  煙霧入喉,閔行洲音感很重,說,「我們來一局。」

  易利頃笑得緩和,「你真愛撒網。」

  「網到你了麼。」

  「你說。」

  「我開戶,金茂灣放標。」閔行洲玩著鋼筆,沉默一會兒,「你來竟招。」

  易利頃沉吟,「你不是給林煙了嗎。」

  閔行洲直言,「她不會弄房地產,留著沒用。」

  易利頃動了動唇,「釣哪條魚。」

  閔行洲沒情緒,口吻挺沉,「釣出林家最後的底牌。」

  易利頃,「萬一敵人不上鉤,你我多虧。」

  閔行洲不同意易利頃的話,「盤的利益夠大。」

  金茂灣是港城最臨海的地皮,海景開發的標籤早就打上,林煙不會利用,不了解房地產,就一直在她名下拖著塊好地資源。

  當初是閔行洲拿下贈送給她,本意要教她開發利用,她不會。

  易利頃反問,「有情敵是我們這樣和平相處的嗎。」

  「你少貼金。」閔行洲盯著燃半截的香菸,沒著急抖掉灰,「她對愛專一,不擺兩個。」

  說完,閔行洲掐通話。

  徐特助不敢說什麼,秦少若在,定批鬥,你家總裁那點迷人的隨草風吹長。

  國外,手機被下屬拿走,易利頃摘下眼鏡擦拭,半響,對著那顆椰子樹做了一個瞄準的動作。

  「跟閔行洲斗幾年,到頭來竟為一個女人同一艘船共謀,能翻?」

  太陽曬,下屬移遮陽蓬過來。

  不是傘,是方方正正的遮陽蓬。

  易利頃冷眸,「拿開。」

  「怕您曬傷,您皮膚白。」下屬笑嘻嘻的。

  易利頃捧椰子,回屋,「半個月後,用我的帳戶買下金茂灣,放話出去,我和情敵相爭不肯相讓。」

  下屬不解,「為什么半個月後,被別人買去怎麼辦。」

  易利頃把椰子丟給下屬,緩和的笑意,「你腦子像不像椰子。」

  「皮硬,全是漿。」

  易利頃扣上馬甲唯一的對襟,下屬沒走,遞手機過來:「易家找您,過門吃飯。」

  「今天不行。」易利頃掠過,從盒子翻出旱菸,捏著冒,從爐壁夾一塊柴出來點,勻著。

  他蹲著,皮鞋踢走碳灰。

  這個男人,市面上的煙根本不滿足他的肺,追求層次感和味蕾回味的深遠無窮。

  就像,林小姐給她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