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差點發現

  隔天,林煙約到私人診所,人最少的時間。

  林煙帶口罩,鴨舌帽,對方看名字能意會不少。

  秘密進B超室。

  「已經一個來月,怎麼才發現。」

  林煙躺在那裡,伸手撫了撫平坦的小腹,也沒點肉長在那裡,瘦瘦的。

  「認真?」

  醫生翻了翻白眼,「我的儀器還能騙你?」

  林煙扭頭問,「男的女的。」

  醫生睇她,「一個胚胎。」

  醫生還給她一堆葉酸片,「第一回吧,你不要再碰酒精,小的在發育階段,你要多吃點飯養他。」

  醫生還示意她看電腦,林煙沒看,沒看天天讓她饞肉的小胚胎,遞給醫生一個鼓鼓的信封包,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林煙從進診所到出診所,花三個小時,恍惚間像是三分鐘出其的短暫,令她沒反應過來。

  閔行洲的種,這回跟她成私生子了。

  明明使勁渾身力氣才從風月的火坑爬出來看到點天日,這下子又被一腳踢回去。

  萬萬沒想到。

  何止她,估計閔行洲都沒算過這一步,以前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係,沒情沒愛,哪個金主不防備這種麻煩的後患。

  閔行洲玩得很墮落從不盡興,但絕不輕易讓女人懷上他的種。

  套路就是那個套路,逼宮,最纏最不好處理。

  美諾,他和她從不用,他知道她埋針,所以床上特別放肆。

  林煙低頭,伸手置在腹部貼合。

  閔行洲知道會是什麼態度,是不是直接嘲諷奚落她又來這種貪得無厭的手段。

  「出什麼事要上醫院,傷口發炎?」

  石階下處,是廖未芝,林煙心思都亂了。

  廖未芝在等她回復。

  林煙拿出車鑰匙,走到紅色跑車邊,開鎖。

  「伱怎麼知道我來醫院。」

  車裡,廖未芝說,「阿星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林煙把手中的病例單子遞過去。

  廖未芝明顯茫然,下一秒秒懂,對著B超單眉飛色舞,黑白畫裡包裹的小胚胎,廖未芝比誰都激動,她還是頭一個跟閔家的金疙瘩見面打招呼。

  「這可是閔家的金孫,你發大財了林煙,閔家好幾年沒添丁,真的,這張單子扔到閔家面前,以後要什麼有什麼,別說上位這事。」

  林煙突然想起老太太供的送子觀音,真有這麼靈?

  廖未芝又問,「你不打算跟他說?」

  算是前夫,說的結局依舊是窮途末路,是冰冷的手術室。

  林煙,「我自己解決。」

  廖未芝詢問,「不跟閔家那邊說,母憑子貴不要?」

  這話廖未芝並非是在貶低女性,而是在港城閔家,豪門世族最看重延綿子孫,林煙懷的可是金重孫,四代同堂。

  那得多寵慣林煙,廖未芝想都能想得出來那畫面。

  林煙啟動車,「說不出來。」

  昨天已經目睹閔公子,買新車寵舊愛。🐝ൠ  😝🌷

  活生生的尤小姐,閔家都壓不住閔行洲,不說一個胚胎。

  孩子的到來,就跟中一張巨額大彩票的驚喜,沒高興一天就被撕碎。

  廖未芝把單子放回她包,到頭來像什麼事沒發生過。

  「約手術了?」

  林煙點頭,「約的明天晚上。」

  廖未芝看窗外,「今晚我來請小胚胎吃飯。」

  這事沒打算跟誰說,閉口不提,港城大醫院約這種手術,她一個明星很容易被認出來,沒去大醫院。

  找回那間診所約,廖未芝不放心私人診所的衛生安全,硬生生拽林煙回家。

  麻藥都備了,沒解決成。

  晚上,林煙淋在沖頭下,沉默的站著,適度的水溫淌過一寸寸肌膚,麻痹住神經,愁悶到了極點。

  「太太?您洗很久了。」

  女保姆在門外敲門,林煙關上沖頭,套浴袍出去。

  她看女保姆,「你怎麼還不改口。」

  女保姆,「抱歉,我以前給叫習慣了,小姐。」

  聽完,林煙走去陽台,女保姆拿吹風機跟上。

  林煙對著那串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差不多忍不住撥通過去,可想想這個時辰,他應該和尤璇在檀園舊情綿綿的糾纏,廝磨。

  破鏡重圓吶,他們那麼的相愛。

  林煙嘆息,抬頭仰望深夜的星空,沒有月色,漆黑一片,和她心境一般無二。

  閔行洲啊閔行洲,該拿你怎麼辦。

  要怎麼做,才能徹底忘記你呢。

  這個孩子突然來了,你知道嗎。

  可他知道又能怎麼樣,是不是笑她手段卑鄙無恥,拉她強行弄掉。

  怎麼可能留著這個疙瘩讓尤璇難過。

  他怎麼捨得尤璇不開心,好不容易追回來。

  只是沒兩天。

  林煙就遇到閔行洲,在秦家舉辦的晚宴上,他是來簽合同放標的,林煙看到他冷漠的背影,他只待在宴會18分鐘,就走了。

  他似乎沒有看到她。

  那18分鐘,心思無限澎湃旖麗,林煙有種過去見他的衝動,想通知他,私生子的存在,最終,林煙沒行動。

  他前腳離開,她後腳離開。

  林煙辦手續收拾護照,有哪張機票買哪張機票,自己去國外做手術,坐在診室,是婦產科,周圍都是嬰兒的哭聲,醫生一口外語反覆詢問她,她看旁邊那幾個月大的嬰兒入迷了。

  後面才知道,這個國家女性不可以私自來做手術,法律很嚴,需要男方同意才能手術。

  她扭頭離開,坐上地下宮的地鐵,浮屠的藝術燈,一派巴洛克風,鏤空的石膏畫框,只有半身的藝術雕像,有位外國人給她遞一支鬱金香,或許這是他們的儀式感。

  傍晚,是易利頃在地鐵出口找到她,依舊是深棕色的風衣,風吹得凜然,在富麗堂皇的壁燈下。

  「回家,林煙。」

  林煙愣住,看他問他。

  易利頃純粹是巧合,和她乘坐的是同一趟飛機,他一開始想嚇嚇她,發覺她情緒低迷,下飛機她就直奔醫院。

  一切瞭然。

  「易利頃,你能不能幫我去簽手術同意書。」

  是她第二次叫他全名,閔行洲的種,易利頃是希望沒存在過。

  必然是條生命,易利頃不簽,捉住她的手帶回國。

  港城,檀園。

  易利頃帶她回自己的居住所,炒一桌子菜,整整齊齊擺在她面前。

  她餓得慌。

  易利頃轉身,去酒櫥倒酒,是最陳最烈那瓶珍藏,一口滾入喉。

  林煙聞不得酒香,直奔衛生間作嘔。

  易利頃站在門口,鏡片之下,濃墨重彩的眉不曾舒展過。

  聽到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他想,還真不能讓閔行洲知道了。

  徹底壓住酸感,林煙打開門出來。

  易利頃指著落地窗外告訴她,「閔行洲的家,在中間那棟的頂層,底下頂上那兩層他也買下來,因為不喜歡被任何鄰居打擾。」

  萬家燈火輝煌,這是林煙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閔行洲的家,才發現是黑夜,孤男寡女共處,林煙扭頭拿包離開,「很晚了,我要回家。」

  「我送你。」

  林煙沒拒絕。

  車出保安亭,那輛賓利車駛進,擦肩而過,就在林煙耳邊。

  賓利車上的男人伸手撣菸灰,慵懶得不像話,煙霧隱約飄過來,尼古丁的味兒熟悉得無可救藥。

  林煙沒敢看過去,身體僵的像被施定身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