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兵權的奧妙

  出門之後,眾侍衛們簇擁著玉柱的馬車,浩浩蕩蕩的直奔土地廟斜街而去。【,無錯章節閱讀】誫

  土地廟斜街,位於外城的菜市口和廣安門之間。

  大隊人馬從廣安門進城的時候,廣安門的八旗城門領,認識玉柱的馬車,趕緊在道旁扎千行禮,朗聲道:「驃下赫林,請玔帥大安。」

  車廂里的玉柱,聽見驃下和玔帥的稱呼,就知道是老部下了,便吩咐停了車。

  這年頭的官場上,稱呼問題,絕非小事,也基本上可以看出親疏遠近。

  若是喚玉帥,大多數情況下,關係就比較遠了。

  玉柱,字玔卿,有膽子喚他玔帥之人,必是關係親近的老部下。

  相同的例子,不勝枚舉。誫

  比如說,張之洞,字香濤,老部下們都親熱的喚其為:香帥。

  玉柱撩起車簾,笑望著赫林,輕聲罵道:「老赫啊,切莫再次貪杯誤事哦。」

  聽見老赫的稱呼,赫林心裡樂開了花,仿佛哈巴狗一般,搖頭擺尾的說:「請玔帥放心,驃下雖然好酒,再不敢因酒誤事了。」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赫林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老部下,除了好酒,倒也沒啥毛病。

  人比人,氣死人!

  往日裡,即使是侍衛們回城,至少也要亮出腰牌,才能順利通行。

  現在好嘛,看門的八旗城門領,只是看了玉柱的馬車,就徑直矮了半截身子,這是何等的威勢?誫

  進了廣安門之後,騎在馬上的塞勒,隔著車窗,小聲對玉柱說:「等會都聽你的吩咐。」

  玉柱心裡有數,塞勒這麼說,其實是想讓他負責擺平步軍衙門的官兵。

  京城,可不比外省。

  在這四九城的大街上,只要人群聚集的有點多,就必然會驚動步軍衙門和順天府。

  說白了,步軍衙門的大牢里,幾乎天天都有囚犯暴斃的慘事,卻對隆科多的官運,沒有任何妨礙。

  然而,若是街上鬧出亂子,隆科多沒有及時的派兵彈壓,那就要吃御史們的彈章了。

  快到地方的時候,塞勒哈著腰說:「以您的身份,應該對陣阿齊圖才是。」誫

  玉柱那可是地道的明白人,塞勒的意思是,牛貝勒交給他來收拾了,玉柱負責擺平阿齊圖。

  於是,玉柱被請上了附近的茶樓,塞勒則領著大家去搶人了。

  「牛泰,別傻站著了,坐下,陪我喝杯茶。」玉柱笑眯眯的招呼牛泰。

  牛泰低著頭,小聲說:「請主子恕罪,奴才絕不敢和主子共坐一桌。」

  玉柱把眼一瞪,喝道:「叫你坐,你便坐,廢什麼話啊?」

  「嗻。」牛泰撐不住了,只得欠身坐下,打橫相陪。

  玉柱抄起一把西瓜子,一邊磕,一邊逗牛泰,「你們家,是你做主啊,還是寒霜做主啊?」誫

  牛泰垂著頭,小聲說:「回主子,小事我做主,大事她做主。」

  「喲,何為小事?何為大事?」玉柱立時來了興趣,含笑追問牛泰。

  牛泰反手摸了摸腦袋,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回主子,在我們家裡,護院們的事兒,都是小事,歸奴才我管。」

  玉柱一聽就懂,敢情,牛泰竟然是個妻管嚴。

  「哦,既是這樣,那你有多少私房銀啊?」玉柱的八卦之心,陡然爆了棚。

  牛泰的腦袋幾乎挨著桌面了,悶悶的說:「奴才沒本事,只藏了十幾兩喝酒錢。」

  玉柱不禁啞然一笑,堂堂正三品的新軍參領,兜里竟然只有十幾兩銀子,說出去誰信吶?誫

  不過,牛泰從來沒有騙過玉柱,玉柱自然信得過他。

  「唉,寒霜也太欺負人了,她攏了那麼多銀子,莫非是偷偷的貼補了娘家?」玉柱故意逗牛泰。

  誰曾想,牛泰卻憨憨的說:「不瞞主子您說,寒霜貼補娘家的銀子,都是讓奴才親自送過去的。」

  玉柱瞬間秒懂了,寒霜這丫頭,別看長相只是中等偏上而已,真有大智慧吶!

  這年頭,女人擔心吵架,或是落下埋怨,貼補娘家的時候,往往都是偷偷摸摸的進行。

  寒霜卻反其道而行,光明正大的讓丈夫拿著銀子,送去娘家。

  這麼一來,不僅寒霜的娘家得了實惠,牛泰也不會胡亂的猜疑,可謂是一舉兩得啊!誫

  見玉柱不再亂開玩笑了,牛泰便把新軍里的種種動態,不厭其煩的做了稟報。

  以前,新軍就駐紮於西苑,都統一直都是玉柱。

  眾所周知,從西苑的大教場,到暢春園的小東門,滿打滿算不到三里地。

  不誇張的說,只要暢春園有警,全員騾馬化的西苑新軍,轉瞬即至。

  這一次,老皇帝罷了玉柱的本兼各職之後,順勢拿走了玉柱掌握的兵權。

  新軍的新任都統,是御前大臣馬武。

  馬武,姓富察氏,是馬齊的親弟弟。誫

  馬齊呢,雖已復任武英殿大學士,但是,權勢和地位,大不如前。

  老皇帝比誰都清楚,馬齊的家族,和秀雲的娘家,雖然都姓富察氏,骨子裡卻不是一碼事。

  讓馬武接任新軍的都統,老皇帝琢磨的是,玉柱心裡的怨氣,要小一些。

  玉柱卻是心裡門兒清,老皇帝故意拿掉了他的兵權,不過是最後一次試探罷了。

  歷史上,為了測試隆科多的忠誠度,老皇帝故意命張廷玉準備了兩份截然相反的旨意。

  但是,儘管老皇帝機關算盡,最終還是被隆科多騙了。

  若想徹底的騙過老皇帝,就必須乖乖的順從,不能稍有忤逆。誫

  所以,兵權被奪走之後,玉柱不僅沒有半句怨言,而且,十分紈絝的躺平了。

  實話說,並不是隨便換個都統,就可以掌握新軍了。

  想當初,袁世凱被載灃攆出京城,閒居於河南老家,擔驚受怕的熬了三年多。

  照道理說,清廷應該算是掌握了兵權吧?

  然而,武昌首義槍聲一響,清廷就指揮不動北洋軍了。

  玉柱處心積慮培養的新軍,若是短短的時間內,就脫離了他的控制。

  嗨,那還有啥可說的?誫

  成王敗寇!

  輸了死全家,也是咎由自取,玉柱沒理由埋怨任何人!

  (PS:周末就是應酬多,昨天剛醉死了,今天又要接著喝,周一才能恢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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