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衛拎著那袋子東西走過來,他把那隻袋子放在趙舒面前的茶几上。
「趙小姐,我們老闆昨晚沒有休息好,實在是太累了,知道趙小姐受了委屈,老闆很心疼,吩咐我給趙小姐送來了冰袋,交待我要親口對趙小姐說,一定要用冰塊敷臉,消腫快。」
趙舒:「……歐陽昨晚沒有休息好,他怎麼……」
她忽然說不下去了。
歐陽煜為什麼沒有休息好?
不都是因為她!
她知道歐陽煜和楊希領了結婚證,哪怕歐陽煜向她解釋那是無奈之舉,如果他不娶楊希,爺爺一怒之下真會與他斷絕關係,把他趕出歐陽家,並會打壓他,不讓他憑著本事爬起來。
他是有能力,現在走到哪裡都是讓人趨之若鶩的人,他心裡卻明白,他有能力是因為有怡愷給他施展,別人對他巴結討好奉承,是因為他是歐陽家族的當家人。
如果他沒有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徵,現實的殘酷分分鐘教他看清所有人。
歐陽煜還要考慮到他身後的父母,以及弟妹們,他沒有親妹妹,但二叔家裡的堂妹與他兄妹情頗深,二叔一家子在家族裡都是低調做人,饒是如此,在波濤暗涌的歐陽家族裡,也有人會盯著二叔一家子不放。
他不僅是父母的靠山,也是二叔一家三口的靠山。
歐陽煜妥協,選擇娶了楊希,考慮的問題太多太多。
他沒有承認,他並不討厭楊希,甚至覺得和楊希相處很輕鬆。
趙舒理解歐陽煜的處境,就是因為她理解,才讓她更加的喜歡夜君博。
兩個人在家族裡的地位看似相同,卻不相等。
一個是真正的當家人,一個還被爺爺壓制著,只要不順著老人家的意,隨時都有可能被擼掉。
歐陽昊等著上位呢。
歐陽昊是很討厭趙舒的,趙舒當然不能讓討厭她的人上位,掌管著歐陽家的大權。
要是由歐陽昊當家,趙舒別想再倚仗歐陽氏的勢,反而會被歐陽昊帶頭打壓。
現在她的事業已經遭到了夜君博的打壓,再經不起歐陽氏的加壓。
趙舒也是後悔。
後悔自己太衝動,帶人去打砸隨緣咖啡廳。
她以為,她是趙家千金,背靠著歐陽煜,隨緣咖啡廳不過是小小一家咖啡廳,她砸了又如何?
她以為,頂多就是被夜君博指責一番。
沒想到隨緣咖啡廳的兩位老闆都是不畏強權的,直接報警處理。
有夜君博在,這件事處理得公平公證,一切按法而行。
她就被拘留了十五天,還毀了自己的名聲,剛轉回國內的生意被夜君博打壓得直不起腰來,從拘留所出來後,趙舒才知道她的事還鬧上了熱搜,導致她名聲盡毀。
慕晴和楊希,就是她趙舒的克星!
趙舒在心裡恨上了兩個人。
「歐陽今天沒回公司?」
聞人衛默了默後,說道:「老闆很晚才回的公司,喝了好幾杯咖啡才撐著開完了兩場重要的會議,實在累得沒有辦法親自過來安慰趙小姐,趙小姐要諒解諒解我們老闆。」
以他對老闆的了解來看,老闆大概是被趙小姐的行為傷透了心,開始萌生了遠離之意。
都說,樹葉不是一天黃的,人心也不是一天寒的。
老闆對趙小姐的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十幾年的愛戀,傾心付出,得到的是什麼?
捂石頭捂了十幾年都捂熱了,可是趙小姐的心卻捂不熱。
老闆年歲漸長,眼見趙小姐在夜總已婚的情況下依舊不死心,老闆的心不就一點點寒透了。
趙舒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拉長了一張臉說道:「不過是開了兩場會,都喝了幾杯咖啡還沒有精神嗎?」
聞人衛蹙了蹙眉,忍不住替自家老闆說話,他說:「趙小姐,你和我們家老闆是打小相識的,情份不同,每次你出什麼事,遇到困難時,你只要給我們家老闆一通電話,他二話不說就趕到你的身邊。」
「但別忘了,老闆不是你一個人的,他身後還關係著很多人,你不能如此的自私讓老闆事事以你為重。老闆的私事,我是沒有權利去說去管,我就是心疼老闆的累。」
「趙小姐可曾關心過我們老闆?老闆也不欠你什麼,他幫你,那是因為他深愛你,但不能成為趙小姐理所當然,不顧及老闆身體的享受藉口。」
趙舒黑臉,怒道:「聞人衛,我和歐陽的事,不用你管,你也沒資格管。行了,我就是抱怨兩句,你說一大堆,你回去吧,多干點活,多幫歐陽分擔分擔,免得累死他。」
聞人衛心裡有怒火,他隱忍不發。
從他進入怡愷集團開始,他便知道這個女人在自家老闆心裡的地位。
他欣賞,敬服老闆,也心甘情願地追隨老闆左右,在怡愷,他的地位如同豐宸集團的周寒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他也不敢隨便招惹眼前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那是老闆的心頭肉呀。
「趙小姐,我先走。」
聞人衛語氣恭敬。
趙舒揮揮手,「走吧走吧。」
聞人衛轉身便走。
頭也不回,一刻都不想多作停留。
老闆的腦袋真是進了水,被門夾了,就趙小姐這樣的女人,還當寶呢。
換成是他,早就一腳踹到太平洋去了,哦,就趙小姐這樣的人,被踹到太平洋還污染太平洋了呢。
打一輩子的光棍,都好過娶趙小姐這樣的女人。
聞人衛在心裡不停地吐槽趙舒。
等他回到公司後,他直接就去見老闆。
「聞人特助。」
男秘書卻叫住了聞人衛。
「夫人和趙太太在裡面,聞人特助還是遲點再進去吧。」
聞人衛:「老闆的媽來了?」
還帶著趙太太。
趙太太是誰,聞人衛當然知道。
他在心裡嘆氣:老闆腦袋被門夾了,他媽的腦袋就是被驢踢了,母子倆都被趙家母女倆哄得團團轉的。
人家君家大太太就沒那麼好騙了,雖與趙太太有往來,但趙太太休想讓君太太為她做任何事,君太太是從不干涉兒子的任何事情。
趙太太在君太太那裡討不到想要的好處,不就死咬著他們老闆的媽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