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江四爺的相好,到底是個怎樣的天仙兒狐媚?

  「四爺。」

  兩人視線對上,見小姑娘眉眼清亮笑顏明媚,江四爺深黑瑞鳳眸也不禁溢出笑意。

  「聊什麼,這麼高興。」

  姰暖露齒一笑,語聲輕快。

  「說窗外那棵石榴樹,今年頭一次結果。」

  林媽緊忙笑呵呵接話,「老奴說這是好預兆,預示四爺和夫人多子多福,百子千孫。」

  江四爺漫步走過來,聽了這話,清笑聲里不掩愉悅。

  「說得好。」

  林媽笑著抿了抿嘴,見江四爺在床邊坐下,她極有眼色地領著九兒退了出去。

  姰暖見江四爺垂著眼打量她面前的飯菜,十分自然地夾了片兒青筍遞到他嘴邊。

  「四爺怎麼上來了?客人都走了嗎?」

  江四爺低了低頭,就著她箸子將那片兒菜吃下,才漫聲說道。

  「下頭等著呢,爺上來瞧瞧你,一會兒出去一趟。」

  「出去?」

  姰暖握著箸子的手頓在半空,眼睫眨了眨看著他。

  「去應酬嗎?是不是要喝酒呀?」

  江四爺對著她小心試探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她想什麼。

  他笑聲低沉,曲指捏了下小姑娘鼻頭。

  「不去那種不正經的地方,最多打打牌,興許吃個飯,爺有分寸。」

  「你這小婦人少些心思,安安心心地給爺養胎。」

  姰暖皺了皺鼻子,神色自若地替自己解釋。

  「我有哪些心思了?四爺可別多想,我只是說,如今我這鼻子可靈了,聞不得煙味兒,聞不得酒味兒。」也聞不得脂粉女人味兒。

  上次也說自己鼻子很靈,聞到他身上有香水味兒,懷疑是跟女人在一起。

  這次又說自己鼻子很靈,這還不是暗示?

  江四爺笑聲抑不住,捏住她小下巴,湊過去重重親了一口。

  「果然是心眼兒越來越多,倒是個善妒的。」

  姰暖歪頭躲開他手,臉上無波無瀾,「我是為了孩子,聞到那些味兒,我要吐的。」

  江四爺瞧她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是為了孩子,可也沒反駁自己就是善妒。

  他低低笑了幾聲,又傾身摟住她。

  臉埋進小姑娘白嫩清香的頸窩裡,深深嗅了一口,在她頸側啄了啄,鬆開人緩緩退回去。

  「這幫人都是雲寧的富貴子弟,往日都是湊在一處吃喝玩兒樂的狐朋狗友,跟杜審交道打得多,爺跟他們倒是不熟。」

  「不過涉及到雲寧的人脈交際,該應酬還是要應酬。」

  「爺記著了,暖暖放心,絕不讓你聞到不喜歡的味道。」

  他眉目噙笑,抬手揉了揉姰暖發頂,「走了,你好好吃飯。」

  姰暖淡淡彎唇,「好,四爺玩兒得開心。」

  江四爺又在她粉嫩的面頰上捏了一把,這才起身離開。

  江四爺從樓上下來,那幫等在前廳里喧喧嚷嚷的公子哥兒,便紛紛站起身。

  其中一個好奇地問,「四爺這樓里,怎麼一股子藥味兒?怪沖人的,您難不成身體不適,請了中醫來調理?」

  「唉?那還能不能吃酒了?不行今晚酒退了,換茶吧。」

  有不正經的笑的賊兮兮打趣,「四爺該不會是美人兒在懷,樂不思蜀,虧了身子…?」

  這幫子人平素聚在一起,就是做酒囊飯袋的娛樂。

  這種葷笑話大伙兒平時開多了,誰都不會當真。

  江四爺步下樓梯,聞言也不過笑罵了一句。

  「你們幾個單個兒拎出來,野花兒堆里鑽的腦袋都尖了,哪個腰子還頂用?扯得下臉來笑別人。」

  幾人哈哈大笑。

  先前打趣那個嘿嘿兩聲,賊眉鼠眼地往樓上瞧:

  「那不一樣,咱們畢竟也是窩裡混,哪有幸見過水鄉美人兒?四爺好小氣,也不說喊出來讓咱們開開眼。」

  他們這趟來的目的,除卻巴結討好江四爺,想法子給他送禮。

  再一個自然就是,實在好奇,這傳得滿城風雨的江四爺的相好,到底是個怎樣的天仙兒狐媚?

  「滾!」

  江四爺到近前給了他一腳,面上似笑非笑招了下手,便當先出了門。

  被踢了一腳的青年揉著屁股倒吸口氣,一邊兒撇嘴一邊兒巴巴地緊跟在他身後。

  「真是好小氣,念叨兩句都要發火啊?」

  一大幫人跟在江四爺身後出門。

  烈日當空,江四爺邁下台階,瑞鳳眸低斂微眯,軍帽帽檐兒的陰影遮住他眼底情緒,笑聲低輕散漫。

  「老子的心尖兒肉,你也敢惦記,膽子是真夠肥,讓項沖幫你削一半兒?」

  那人嚇得一激靈,連忙用力拍了下嘴。

  「說笑說笑,不敢,自是不敢,一會兒我自罰,就不勞項總軍親自動手了。」

  眾人嘻嘻哈哈地一通推搡打鬧,算是給他解了圍。

  這麼一鬧,眾人也將先前那滿屋的中藥味兒給忽略了。

  只那一句『老子的心尖兒肉』,便已經在他們心裡敲響了警鐘。

  洪城來的女人,是江四爺放在心尖兒上的,日後他們誰也不敢再亂開玩笑。

  周津禹走在最後,走出庭院正門,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白牆紅瓦的小洋樓,再思及昨晚自己表妹蘇娉婷那麼狼狽地被送到周公館,一時嘴裡五味雜陳。

  他今天召集這幫人來,也是想藉機試探一下。

  要說上次他在洪城親眼見過那個女子,那這次也算弄明白了。

  江四爺護得這麼嚴實,或許真不是隨意養著玩兒玩兒的。

  拋卻表妹那點子兒女情長不說。

  這事兒,得讓他舅舅蘇參領清楚明白。

  小公館外停了七八輛洋車,江四爺上車後,眾人陸續坐上車。

  等洋車連成隊浩浩蕩蕩地駛離館門,姰恪從自己房裡出來,徑直上了二樓。

  林媽和九兒正在收碗筷,見他進來,友好地笑著打招呼。

  「姰大夫,來給夫人看脈啊?」

  姰恪溫潤含笑點了點頭,立在一旁等著兩人收拾完。

  林媽又跟姰暖說,「方才老奴下去尋過項總軍了,項總軍說他要跟著四爺出去,送碧珠回洪城的事兒,會交代給下頭人去辦。」

  姰暖點點頭,「好,派個人送送她,她身體不好,一個人不安全。」

  「唉,夫人放心,老奴這就去幫著她收拾東西,不過她身上帶了病,就不讓她上來磕頭了,免了過了病氣給夫人。」

  「嗯,跟她說,我早晚要跟著四爺回洪城,讓她回去好好等著,別胡思亂想。」

  「好嘞!老奴跟她說清楚。」

  姰恪等著林媽和九兒退出了房間,這才笑臉一收,朝姰暖走過去。

  「剛才那幫人,可勁兒打聽你,好歹讓江四爺給一句帶過了,不過暖暖,我瞧著他暫時還瞞著你有身孕的消息呢,也不願讓你在人前露面。」

  姰暖掀開被子下床,聞言嗯了一聲。

  「該的,不瞞著能怎麼樣?名不正言不順的時候,我若是大著肚子,只會招來風言風語被人瞧不起,江公館也不可能將事情宣揚出去,怕給四爺添污名。」

  她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晴朗普泄的綠意。

  「最好是等到江公館肯承認我,四爺能娶我的時候,那時有身孕的事即便被人所知,有未來江四夫人的身份做台,那些人也不敢在明面上碎嘴。」

  姰恪蹙了蹙眉微微點頭,又說,「這事兒,江公館會不會想拖到你孩子生下來?不然為何丁點兒動靜都沒了?」

  姰暖月眸澄靜,盯著石榴樹間的青皮果實輕輕搖頭。

  「我不會等到那會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