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事情敗露,江四爺煩死了

  姰恪訕訕摸了摸鼻樑,小聲說:

  「我一個大夫而已,真犯不上…」

  別人以為他擺譜。

  江四爺不清不淡地掃他一眼。

  「大夫怎麼,你是爺大舅子,還不配出門坐車?」

  江四爺的語氣,怎麼聽都有點兒噎人。

  姰恪咂了咂嘴,還想說什麼,就聽見裡屋門打開。

  幾人看過去,姰暖已經換了身兒丁香紫灑桂旗袍,重新綰了發,從屋裡走出來。

  「哥哥。」她清淺含笑。

  姰恪快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兒,蹙眉伸手。

  「你怎麼瘦成這樣,過來,我給你看個脈。」

  姰暖眼裡掠過一絲尷尬,看了眼江四爺,往他身邊走去,挨著他落坐。

  「我沒事,只是那邊吃不好,趕路也沒歇好,養兩天就好了。」

  江四爺垂目看她,眉眼顯而易見柔和下來。

  「讓廚房燉些補湯,這些日你好好補補身子。」

  他也覺得姰暖瘦了許多,腰肢細的不盈一握。

  他折騰起來,都像是承受不住,快折了。

  姰暖彎唇笑了笑,又看向姰恪。

  「你房裡那些書,還有父親母親的牌位,我都收好了帶了回來…」

  姰恪淺舒口氣,「知道,柏溪都交給我了,還好你提前有準備…」

  他看了眼江四爺,始終覺得他炸平城池的事,很魯莽。

  又想起什麼,連忙問姰暖,「姑母和秀秀她們呢?你可見到人了?」

  姰暖點頭,「我給她們一筆錢,叫她們去尋處安穩些的地方,做筆小生意。」

  姰恪聽罷,眉心蹙了蹙,卻也明白姰暖這麼做的用意,便也沒說什麼。

  姰暖又問了問他這兩個月發生些什麼。

  說到她那隻白貓琉璃。

  姰恪表情古怪,「病倒是好了,不過,現在不是白貓,是禿貓了。」

  姰暖微愕,「什麼?」

  姰恪握拳抵唇,清咳一聲,解釋道:

  「我要待在江公館這邊,隨時照應闊闊,那貓得每日安頓給餵藥,只能將它也帶過來,可公館的傭人說,江川對貓毛一類過敏,家裡禁止養這些圓毛寵物。」

  姰暖立時想起來,早前江四爺帶白貓回私館送給她,大帥夫人當時也在。

  她也說過,貓不能帶回江公館,因為江川過敏。

  姰恪接著說,「沒辦法,我就想個褶兒,拿剃子,給貓毛剃乾淨了。」

  江公館的人知道他養那麼一隻光禿禿的丑貓,都覺得很好笑。

  姰暖聽罷,腦子裡浮現琉璃沒了毛的樣子,也忍俊不禁。

  她一笑,江四爺也不禁跟著笑。

  他說,「那麼丑,暖暖不要,你繼續養著吧。」

  姰恪登時皺眉,「我忙得要死,你們這都回來了,趕緊把它弄走,不行,我就將它再送回私館。」

  姰暖點點頭,「既然病好了,先送回私館吧。」

  總不能讓琉璃一直『光著』,貓毛總還是會長回來的。

  她剛說完,便聽江四爺又問姰恪。

  「不說貓,繼續說江川,韓老五的話你帶給他了,然後呢?」

  話題被拉回來,姰恪哦了一聲,又接著之前的說。

  「後來傅軍長接了我回來,我當晚就私底下去找了江川,把話帶給他,告訴他第二天去經綸書社見那個穿灰長褂的男人,他聽了很慌,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經綸書社?

  姰暖聽得微怔,正要問什麼,聽身邊江四爺接了話。

  「他去了?」

  姰恪面上掠過絲茫然,「應該去了吧?」

  「後來這事我沒多打聽,也沒敢亂說。」

  「只是又過了幾天,三姨太出門回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很不悅,她找到大帥夫人,不知道聊了些什麼。」

  「第二天,就有副官時刻跟著江川出門,不許他單獨走動。」

  江四爺聽罷,先後貫連起來,大約是明白了什麼。

  難怪江川會私底下求到他面前來。

  這小子,真不太成器。

  姰暖左右看了看兩人,總算逮著機會開口。

  「什麼經綸書社?灰長褂的男人?跟江川什麼關係?」

  她先前在屋裡,隔音效果挺好,只知道他們在外頭說話,具體聽不太清的。

  這會兒聽了兩句,直覺就跟先前江川交往的女孩子有關。

  怎麼又牽扯到經綸書社?

  那女孩子,難道跟經綸書社的紀老闆,有關係?

  姰恪給她簡單講了講來龍去脈。

  姰暖心裡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

  她看江四爺,清柔說道。

  「那灰長褂的男人,我大約認識,是經綸書社的老闆,姓紀。」

  江四爺意外挑眉,側臉看著她。

  「你怎麼認識?」

  姰暖解釋,「先前我買來很多書,還有借的那些,都是從經綸書社那兒找來的。」

  江四爺想起來。

  「那老闆姓紀,三十歲上下,有個妹妹,還說要送妹妹去留洋。」姰暖說。

  「我跟他閒聊,聊過幾句,知道他書社裡一些難尋的書,是拖一個有點本事的朋友幫忙找來的,他說的朋友,大概率就是這位刀頭堂的韓五爺?」

  姰暖說著目露猜測,「那這麼說,江川來往的那個女孩子,是紀老闆的妹妹?」

  很說的通。

  紀老闆知道了自己妹妹跟江家五爺,私相授受,已經悄悄戀愛。

  他惹不起江公館,可又不能坐視不理。

  所以拖自己那位有本事的朋友,也就是韓五爺出面,想跟江川談話。

  大概是叫江川,別再招惹自己妹妹。

  紀老闆那個人,看起來很清明。

  他應該懂得門不當戶不對的弊端,也清楚自己高攀不上江家,妹妹跟江川在一起,以後沒什麼好出路。

  他想叫兩個年輕懵懂的初戀情人清醒清醒,不要耽誤了自己的學業,和以後的前程。

  江四爺沉凝著不說話,大概不太想搭理江川的事。

  姰暖看了看他,接著說道。

  「這事一定被三姨太知道了,所以派副官跟著江川。」

  「四爺,今天江川擠上你的車,你還罵了他,也因為這件事?」

  江四爺眉眼很淡,「爺沒工夫管他什麼閒事,但這事牽扯到刀頭堂的韓老五,還是應該提點提點他。」

  江川真沒腦子的。

  江四爺剛跟刀頭堂結了些嫌隙,他不想讓江川再不懂事,惹到韓老五的知交好友。

  不是知交好友,韓老五不會替什麼紀老闆出頭。

  甚至已經請過姰恪摻和這事。

  如果江川死心眼兒,鑽牛角尖兒,回頭事情鬧開了,搞不好還沾江四爺一身腥。

  煩死人。

  他皺了皺眉,偏頭交代項沖。

  「去查查那個女學生,還有書社那個紀老闆,尤其他們跟韓老五的關係。」

  項沖謹慎應是,便抬腳離開了房間。

  正此時,有女傭來催膳。

  江四爺便牽著姰暖站起身,「先下樓用膳。」

  出門時,還交代姰恪。

  「這事你別再管了,爺回來雲寧,沒人再敢私下隨便動你,你照常出你的診,辦你的事。」

  姰恪點點頭,巴不得不多管別人的閒事。

  「好,我知道。」

  他不跟江家人一起用膳,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今晚家宴很豐盛。

  姰暖不動聲色觀察了江大帥。

  他板著臉,不見多喜慶,卻也沒有臉色很難看。

  也不知道先前在書房,江四爺是如何應對過三堂會審的。

  臨到離開餐廳前,江大帥才正眼瞧了江四爺,沉著臉開口。

  「你母親張羅要給你補辦婚宴,你也別沒事就閒著,刀頭堂那件事,儘快跟進一下。」

  江四爺垂眼答應。

  「是,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