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四十分鐘課程就在閒聊和籃球的撞擊聲中消逝。
下課後，許時然和李墨谷去了教學樓旁的小超市。
李墨谷買了一瓶礦泉水送給陳宇揚，許時然則是買了自己喝的草莓牛奶。
她拆開塑料管，插進牛奶盒裡，邊喝邊上樓，卻在樓梯口被人堆堵住。
「大哥，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能快點嘛？」
許時然奮力穿過人堆才發現陳雅婭拿著礦泉水站在林予清面前，想要往他手裡塞。
班花追校草這樣的戲份誰不喜歡看，難怪一堆人不想著上課聚在樓梯口。
「陳雅婭好堅持不懈啊。」
「林予清一心熱愛學習，你看他跟哪個女生來往密切。」
「不是還有許時然嗎？」
「他們不是兄妹嗎。」
兄妹，又是兄妹。
她最討厭這樣的說法，他們倆在外人眼裡就真的一點都不般配嗎？
她拉著李墨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卻在路過林予清身邊時被他從手上抽走牛奶盒。
「不好意思，我有水喝了。」
他知道這樣做會讓陳雅婭很難堪，可如果她每天都這樣來打擾他和時然，這很不好。
「你拿我牛奶幹嘛？」許時然有些惱怒，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吃獨食？」
「你還我牛奶，讓陳雅婭給你去買啊，喝我的幹啥。」
「許時然。」林予清突然嚴肅的喊了她的名字。
「啊？」
「再說一遍，我和陳雅婭沒有關係，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走進教室後門時，林予清突然把她逼到牆角，兩人近到連呼吸聲都能聽見，他眼睛散發著危險的光芒，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我知道了。」怎麼突然就生氣了，不會是吃醋了吧。
見她乖順了一些，他收掉身上的冷峻，恢復了往常的清冷疏離模樣，拍了拍她的發頂，把牛奶吸管塞到她嘴裡。
「還給你，喝吧。」
「你都喝過了還給我，真小氣。」
許時然因為他的特殊對待，被陳雅婭打擾的好心情瞬間就得到了滿足。
阿清不接受她的饋贈，卻願意和自己攪合在一起。
「蘑菇，你的水送過去了嗎？」
「嗯，他收下了，還說謝謝我。」
李墨谷偷偷看向陳宇揚的方向，他坐在旁邊那列的最後一排，手上還拿著她剛買的礦泉水，已經喝了大半。
許時然看著她春心萌動的樣子仿佛看到了自己。
「咱們蘑菇多可愛啊，白白嫩嫩的，臉蛋軟軟的，他肯定會喜歡你的。」
「可他們說他喜歡的女生是張媛，張媛又瘦又漂亮。」
李墨谷有些自卑，她都不喜歡自己這樣胖墩墩的身材，男生更是如此吧。
「我覺得張媛就是瘦，沒你長得好看。不過你要是願意減肥我可以幫你。」
「可是，減肥真的好難....」這麼多年來，她屢減屢敗，甚至還胖了，以至於一點信心都沒了。
「你需要系統性的減肥，最好是從吃的開始，你要是願意我明天給你帶減脂餐。」
「然然這也太麻煩你了吧。」
「我沒什麼，是你得堅持下去才行。」
「我再想想吧。」李墨谷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贅肉，厚厚一層的游泳圈，胳膊下的拜拜肉都是她這些年最頭疼的東西。
高三的晚自習是六點半到十點半，中途有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許時然先將所有的作業都碼在桌角，一本一本的完成。
「我在辦公室，有問題可以來找我，自己安靜點。」孫秋有些坐不住，他站起身叮囑兩句，就從走出教室。
班級里的一些活躍分子見老師不在，從抽屜里拿出課外書，甚至有些膽大妄為的拿出手機玩。
「這個怎麼寫啊。」
許時然戳了戳林予清的胳膊，指著試卷上的一個空。
「乙醇易揮發。」
「哦哦哦，我知道了。」許時然立刻明白，她就說怎么半天都無法配平，原來是多了化學式。
「老一驚一乍的。」林予清拽過她寫完的幾張卷子，從上到下掃視一圈，出現的問題不算太嚴重。
等她好不容易寫完作業，準備休息一會的時候。
一本新本子扔在了她桌上，打開，居然是兩道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的數學題。
雙曲線，三角形，圓形全部融合在一個直角坐標繫上。
「咱不能太操之過急。」許時然訕訕一笑，湊過去小聲說。
她是很樂意寫題的，就是這正確率...
還記得小高考那會，林狗給她出拔高題就是錯一題寫十題，有一天晚上熬到兩點才讓她休息。
雖然，他這樣的操作換來了她的四個A，高考加五分的政策。
但真的太過分了好嗎，簡直是暴君。
「你先試試唄，不罰你。」
看出來許時然的牴觸心理，林予清從包里拿出兩塊草莓糖，扔到她桌上。
「算你有良心。」她剝開糖紙，把糖放進嘴裡，酸酸甜甜，心裡也美滋滋的。
第一題，主要的功夫花在計算上。
這種題目其實都是差不多的步驟，設方程，根的判別式，求交點。
但這也太難算了吧，怎麼算出來不是個整數啊？就離譜啊。
許時然越寫越沒有底氣，怎麼會算出來一個拆分不了的答案啊。
救命啊!
「大哥，這題你真的沒有出錯嗎？」
「我自己做了一遍。」
「那，我再看看。」許時然篤定這一定是林狗自己出的題，才會這麼噁心。
不過還好，花了四五十分鐘算出來了，也沒有那麼難嘛，而且答案看起來也很靠譜。
第二題看起來更為簡單，題目很短，圖片也不複雜。
那就老樣子唄。
焦點輕輕鬆鬆，可許時然發現所有的輔助線都做盡了，她就是沒有辦法求出這個三角形的面積。
擦了又擦，連紙都要被磨破，最終她放下筆，把本子一推，身子往後一仰，躺在椅背上。
「我不會做第二個。」
林予清拿過本子，第一題全對，第二題的第一小問就卡住了。
「孫秋上課講了，最蠢的方法你試了嗎？」
「什麼？」
「長寬高。」
「好吧。」
許時然不是沒想到這樣做，可是這個方法花費的時間最長，並且不一定能成功。
終於，十點，寫完了糟心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