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紅薯要冷了。��
冬夜的寒風順著樓道里的窗戶不停的往裡鑽,剛剛還熱氣騰騰的紅薯不一會就沒了聲息。
「嗯,回去吧。」林予清擦掉她嘴巴上的口水,把她從懷裡放開。
「晚安啦。」她擺擺手,粉色的羊毛手套來回晃動,像極了兔子的小爪。
「晚安。」
....
第二天林予清早早地醒來,小區內晨跑一圈後,簡單沖個澡換好衣服,就從客廳的茶几上拿起昨天讓媽媽買的柚子。
來到廚房,對半切開,剝去外皮,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粉色的塑料盒,這是上次然然給他帶糯米糍的時候用的。
就洗乾淨留下了。
他拿著柚子肉來到餐桌前坐下,認真仔細的除去所有的內表皮,取出籽,掰成合適的大小,放在塑料盒裡。
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去皮去核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僅僅花了五分鐘時間,他就剝好了大半個柚子,而此時塑料盒已經快被塞滿。
林予清合上蓋子,把垃圾收拾乾淨,卻突然對柚子外皮來了興趣。
他用刀切下一小塊,清理乾淨白瓤,然後拿出廚房剪刀,大致比劃了一下位置,三兩下,剪出一隻可愛的狐狸頭。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的耳朵比一般的要長,有點狐兔混血的感覺。
然後放進塑料盒裡,打包裝好。
走出門後,許時然已經背著包站在門口,看見他兩手空空有些失落,嘴角耷拉下來。
「給你剝了。」
「呀!哥哥真好!」她立刻眉眼彎彎,主動湊上去攬住他的胳膊,高高興興的去學校。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誰讓他給自己找了個女兒呢,寵著唄。
剛到學校,她就睜著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朝著林予清伸出雙手,手心朝上。
「給你的。」他從包里拿出塑料盒,放在他的手心。
「謝謝哥哥,誒!這盒子怎麼這麼眼熟。」
「你之前拿過來的,我沒丟。」
「原來如此。」她打開盒子,裝著滿滿的柚子肉,剝的特別乾淨,一點經絡都看不見。
最上面還放著一張卡通...柚子皮。
「這是狐狸嗎?」她拿起摸了摸,這手藝不去剪窗花可惜了。
「嗯。」
「狐狸耳朵沒這麼長吧,兔子狐狸?」
「對。」
「你不會剪的我吧。」
林予清沒想到她一下就猜了出來,有些尷尬,暗咳了一聲。
「嗯,確實挺像的。」
他們倆互相對對方的感覺還真是莫名的契合。
許時然從筆袋裡拿出一支油性筆,筆頭很細,她將柚子皮翻轉過來,想了想,在上面畫了一隻動物。
尖尖的耳朵,長長的嘴巴,額頭上有一個王字。
「看得懂嗎?」
「狼和老虎,我在你心裡這麼凶嗎?」林予清挑挑眉,他可一點都沒看出來小姑娘怕自己。
「不凶,但是哥哥你有沒有聽過,狐假虎威,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小機靈。」他彎起指頭想要敲敲她的額頭,卻在觸碰到的一瞬間換成了輕蹭。
「放心吧,大灰狼永遠罩著小白兔,老虎也會一直跟在狐狸身後。」
「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許時然吃了兩塊柚子就覺得有些撐,她把盒子蓋上放在抽屜里。
而拿塊柚子皮被她用紙巾包好,放進文具盒。
等水分慢慢吸走,就可以封存起來,就像乾花那樣,一輩子保存。
.....
中午剛過,同學們剛回到教室休息,就聽到喇叭傳來聲音。
「請各班同學注意,高三所有班級整隊,一點之前到達大禮堂。通知再播送一遍,高三所有班級同學,一點之前到達大禮堂。」
「啊?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啊,還有這麼多作業呢。」
「是啊,數學下午還要收,這哪來得及。」
班上立刻亂做一鍋粥,孫秋從後門走進,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這樣吧,數學練習晚上交,班長帶個隊,大家安靜點。」
說完他就提前離開。
許時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林予清,你猜是啥事啊。」
「可能是校長又要開動員大會吧。」
「不是吧,他一年要開十二次麼?一個月一次...」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動員大會說得好聽,就是圖個領導心安。
該學的不開都學,不想學的開幾十次也沒用。
她簡單收拾了兩張試卷,摺疊好,抓在手裡。
「走吧。」
李墨谷也拿好了要用的東西,不交作業她很高興,但她真的好睏啊,還是過去睡覺吧。
剛到綜合樓,就被前面的班級堵住,隊伍慢慢吞吞的往前挪。
「哎,真服了,不能走快點吧,我好想坐下來。」李墨谷忍不住抱怨了兩句,許時然也深有同感。
終於,他們被老師領到班級坐在的區域坐下,巨大的PPT投影著—高三作文學習講座。
名師陳宏帶你走進語文背後的世界。
「蘑菇,我也困了。」
「啊?」李墨谷壓根沒注意屏幕上寫了什麼,她剛坐下來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聽到這話,她睜開眼睛,飛速的撇了一眼,「難怪,咱還是睡吧,催眠的要死。」
「說不定有啥好點子呢對吧。」許時然拉出椅子裡隱藏的桌板,攤開數學卷,開始演算。
準備等會聽到什麼新穎的觀點就寫在草稿紙上。
「嗯,那你記一下,我真的好睏。」
困意如山倒,李墨谷覺得昨天熬夜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而她熬夜的原因是因為陳宇揚評論了她的朋友圈,「真可憐,送了水果的某人連個名字都沒有。」
因為這句話,他倆聊了很久的天,從喜歡吃什麼聊到愛看的電影,去過的地方...
直到真的撐不住才互道晚安,丟下手機睡覺。
「哦對了,蘑菇忘了問你了,陳宇揚回你朋友圈沒?」
都說朋友做久了會有心靈感應,她剛想起這事許時然就點了出來。
「你沒看朋友圈嗎?」
「沒,我這倆天沒怎麼玩手機。」
「他回了,差不多意思是對某人這個詞感到不滿,然後我倆聊的很晚...」
一開始李墨谷吐詞還算清晰,後來呢呢喃喃不知所云。
「你快睡吧,話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