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點,林予清照例起床晨跑,許時然當初說要加入一起鍛鍊身體。閱讀
只堅持了三天就不了了之。
而且到冬天了,女孩子還是多在熱乎的地方呆一呆。
三公里,洗澡,吃飯。
早上十點,實驗室的學長讓他過去測算一下數據。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騎車到了辦公樓,燒毀的實驗樓預計月底竣工,現在借用的是廢棄的舊樓。
除了稍微偏遠一些,設備不夠新以外,沒什麼太多區別。
除了他以外,別的都是直研的學長。
一開始他們並不看好自己,他也明白,但很快他就跟上了進度,甚至能夠提出改善方案,他們才真正把他看做隊員。
「我來了。」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見幾人已經穿戴好防護服,護目鏡。
他先把包塞好,穿好衣服,戴上眼鏡,然後在防靜電裝置上按摩雙手,最後走進去。
「小林,你看看這個數據是不是有問題?」
岑熙學長,幾人中唯一直博的學霸,實驗嚴謹,對數字尤為敏感。
他雖然不負責這部分,但看到數據後,還是明顯感到不對勁。
碳化鉬基底數據太大,催化反應中不僅不會讓一氧化碳失活,反而很可能加劇毒性。
「這不是我算的數據。」
哪怕只改了一點點,但林予清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顧不得思考太多,他先報出了正確數額。
「3360氣體流量。」
「收到。」
因為他從未出過疏漏,隊員們都很相信他,直接上手實操。
「成功了,定向控制碳化鉬基底和負載於其上的原子級分散的Pt物種間的電子轉移,成功弱化了CO在貴金屬Pt上的吸附。」
眾人都很激動,圍過去看數據,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容,林予清卻沒有加入進去。
「怎麼了小林?」
「熙哥,有人進過實驗室。」
「怎麼會,我走之前都鎖好的。」
吳楠立刻出聲,他周五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雖然外面有點黑,但他確定都落了鎖。
「我知道,沒有說你的意思,這裡有監控嗎?」
林予清很嚴肅,這是較為安全的科研項目,但如果是一些微小數據就能導致爆破的呢?
他還不想死。
至於到底是內鬼,還是外賊,得好好調查一番。
「嗯,監控以前是有的,但這棟樓廢棄以後,就壞了。」
岑熙也有些頭痛,偷竊成果就算了,如果有人惡意破壞,那輕則侵犯權益,重則違法犯罪,故意殺人。
「他會來第二次的。」
林予清打開手機,從附近的電子城,訂購了一個遠程監控攝像頭,一個小時就能送過來。
「行,咱們都注意盯著點。今天可是個大突破,聚個餐怎麼樣?」
他們已經熬了好幾周,做數據,實驗,不停失敗,終於摸到了一些成功的希望。
自然是喜不自勝。
「我就不了吧,我還要陪我...」林予清剛想拒絕,就被岑熙拍了拍肩。
「知道你有家屬,一起帶著唄,你別老游離在外啊。」
「嗯,好吧,那你們把地址發給我。」
林予清抿了抿唇,沒再拒絕。
幾人又嘗試了幾組催化劑含量與不同活性下對循環穩定性的影響,一直從中午十點忙到下午三點,才摸著餓扁的肚子離開。
和諸位孤家寡人不一樣,林予清是吃了午飯的。
許時然去食堂帶了一些,送給他,兩人在實驗室隔壁的空房間吃完。
「然然,晚上隊裡幾個人聚個餐,咱們一起去吧。」
「啊?這不好吧,我不認識他們。」
「沒事的,他們人都挺好的。」
「好。」
.....
離開前,林予清拿出送來的攝像頭,放在隱蔽的柜子角,然後連接上手機。
只要異動或者有人進入,手機就會接收到消息。
然後,他鎖好門離開,刻意在這棟樓外溜達兩圈,讓別人知道他們今天做實驗了。
約定的晚飯場所是一家燒烤店,就在學校旁邊的美食街。
林予清帶著許時然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先到了,坐在外面。
一張木桌,幾把塑料椅子。
「弟妹好,不嫌棄吧應該。」
尤深盛是個爽快人,不怎麼會說話,用餐巾紙擦了擦凳子,給許時然和林予清放好。
他們一看就是城裡的孩子,尤其是小姑娘細皮嫩肉的,衣服鞋子都是牌子貨。
「沒事的,好久沒吃小館子了,很熱鬧。」
許時然可沒有什麼大小姐毛病,而且她喜歡這種蒼蠅館子了。
反倒是林予清害怕她吃什麼不健康的地溝油,總是這不准那不准。
哼哼,這次幾個學長都在,看他還能說什麼。
「偶爾吃一次。」
「知道了,小嬌氣包。」她背對幾人,面對林予清做了個鬼臉。
「弟妹先點菜。」
「好,那我就不客氣啦。」
她接過菜單,拿起原子筆,一通勾勾畫畫。
「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怎麼樣,我就點了一些我愛吃的。」
「好,我們再看看。」
六個人,點了四五個炒菜,七八種串串,烤串是露天的攤子。
一台大電扇吱呀呀的轉著,吹走濃煙,燒烤師傅一邊撒料,一邊轉動手裡的鐵簽。
把每塊肉都烤的滋滋冒油,香氣撲鼻。
「羊肉串來了。」
「謝謝。」
因為周一要上課,他們沒有喝酒,而是開了一箱玻璃汽水,許時然挑了橙子味的。
「感謝各位照顧我們家清清,我就以飲料帶酒了。」
許時然站起身,端起瓶子,幾人也站起來,和她碰杯。
「哪裡的話,林予清聰明著呢,有他在,我們實驗小隊如虎添翼。」
「謝謝。」
「林小子,我是佩服你啊,成績又好,家境又好,還有個美嬌娘,妥妥人生贏家。」
炒菜里有一道白灼大蝦,許時然帶起手套,剝了兩個塞進林予清嘴裡。
單身久了的男人哪見得了這一幕,一開口就酸氣撲鼻。
「是我很幸運,有他寵著我。」
他們只看見,她一時對他的好,而並不知道。
從小到大,她吃的東西都是沒殼的,就連橘子的經絡也被剝的乾淨。
哪怕是現在,她剛剝了兩個,就被他叫停,扯掉她的手套,用濕巾擦乾淨指尖。
然後自己套上,給她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