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谷的腦子懵懵的,一下就愣在了原地,腦子裡只有那句,他有喜歡的人了。閱讀
「蘑菇,你沒事吧?」許時然沒想到陳宇揚如此直白,也許是真的不知道蘑菇對他的感情吧。
「然然,他有喜歡的人了。」她透過玻璃,看見喜歡的人坐在位置上,一下子好委屈。
李墨谷立刻轉過臉去,背對著他站在走廊的欄杆邊,眼睛紅彤彤的。
「別傷心,陳宇揚性格太直了,但我覺得他應該沒有對別的女生有興趣,畢竟在學校里也看不到和他接觸的。」
「校外啊,我又不了解他。」
剛剛冒出的青澀小芽就被當事人扼殺了,她沮喪的不得了,腦子裡不停想像陳宇揚喜歡的女生會是什麼樣。
會比她高,比她白,比她苗條,比她漂亮,甚至比她成績好...
迎面而來的風颳著她的臉頰,也幸好吹走了她眼底的淚花。
「咱們蘑菇最好了,臉圓圓的多可愛啊,而且你的五官很漂亮啊,性格又好,大方,善良。
而且陳宇揚說下次介紹的話,那我們應該認識才對,說不定就是你呢。」
「你可別騙我了吧,我有什麼什麼好喜歡的,沒事兒,你先進去吧,我有點熱,吹會風。」
見此,許時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從後門進去的時候,敲了敲他的桌子。
「你說的以後介紹你喜歡的人給我們,是我們學校的嗎?」
「嗯對。」陳宇揚點點頭,「蘑菇怎麼了?」
「她覺得教室太悶了。」
儘管她心裡希望他所說喜歡的人是蘑菇,可一切都是想像而已,也許結局真的不一樣。
....
許時然將果茶放在桌上,輕輕拉開凳子坐下。
林予清側著腦袋,頭枕在胳膊上睡覺,正好面對著她的方向。
她拿出沒寫完的化學試卷,剛準備喝一口果茶,卻被半路而來的手攔截。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睜開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杯壁,確認是溫熱後,又放開,閉上眼睛繼續睡。
她鬆了口氣,幸虧選擇了溫的,不然不僅要被一頓罵,而且還要充公。
將剩下的兩題寫完後,還有二十幾分鐘的午休時間。
許時然打開桌邊掛著的紙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型的抱枕,放在桌上,臉趴在上面。
困意如山倒,她很快就進入了睡夢。
林予清醒來後,發現她只穿著裙子,有些無奈。
想拿起她椅背上的校服,卻發現被死死的壓住,只好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然後拉上她旁邊的玻璃。
蠢死了,窗戶也不知道關。
他突然就忘記了自己前兩天因為只穿著短袖襯衫而發燒的事情。
下午有兩節寫作課,目的是為了讓同學們在作文上少失分,得到系統的提高。
周瓊在講台上講的吐沫橫飛,一段段優美的詞句,縝密的例證被投放在屏幕上。
許時然卻昏昏欲睡,早知道中午就不出去買喝的,多休息會。
她左手托著下巴,眨眼的頻率越來越慢,最後直接合上。
好在周瓊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課件上,並沒有注意角落打瞌睡的人。
大半節課後,她將作文題目展示在投影上,說了聲,「第二節課下收。」
就打開講台上的作業,唰唰唰的批改起來。
「許時然,寫作文了。」林予清推了推她的胳膊。
「啊!你嚇死我了。」她被嚇得心跳一停,腎上腺素立刻飆升。
「又不是我讓你中午不休息的。」
林予清裝作沒感受到大腿的疼痛,小姑娘,一生氣就喜歡掐他。
「算了,寫作文了。」
許時然氣消了,又有些心疼,揉了揉她剛剛施力的位置,同時抬頭看向屏幕。
題目非常簡單,請以「憂與愛」為題寫一篇不少於八百字的作文。
憂與愛本就不是對立面,因為有愛才會擔憂,才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考慮。
許時然下意識就想到了母愛,可這樣的話立意就比較淺薄,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的感情誰都能寫出來。
不如,以屈原為人物,刻畫出他的故事與內心。
斟酌,落筆,一篇氣勢恢宏的人物自傳顯於紙上,展於眼前。
文思泉湧,不到半個小時,許時然就寫完了這篇作文。
她把本子放在桌角,打開布置好的語文作業寫了起來。
周瓊在過道間踱步的時候,在她身邊停下,「寫好了?」
她的聲音很輕,許時然點了點頭。
周瓊就拿起她的本子,走到講台上。
這丫頭,每次作文都很新穎,不知道這次會帶給她什麼驚喜。
開篇第一句,「變白以為黑兮,倒上以為下。」
這是屈原的絕筆,楚懷王不分黑白,聽信讒言。
全文以第一人稱來寫,處處寫愛,層層透憂。
最精彩的是許時然採用倒敘的手法,從絕望到充滿希望的短暫一生。
最後的詩詞來自課文《離騷》中未節選部分,只有一句。
「曰黃昏以為期兮。
屈原和楚懷王約定,要變法圖強,興旺國家。
可最後只有他一個人,無法報國,因此抱石沉江。
整篇文章,大氣磅礴,雖然周瓊還沒有看過別人寫的,但她心裡已經把它認作第一。
不僅僅是立意,還有語言的乾淨利落,表達的中心思想都非常棒。
她大筆一揮,打下65的高分。
下課後,周瓊抱著收好的作文本離開,她已經興沖沖的準備去辦公室和其他老師分享她們班的天才學生。
「時姐,你寫的什麼啊?母愛嗎?」
剛下課,黃煜就走了過來,他雖然知道母愛已經被寫爛了,但是也沒想到別的點子,只能糊一篇交上去。
「不是,我寫的屈原。」
「啊?這就是大佬和凡人的區別嗎?不會只有我寫的母愛吧。」
他傻了眼,屈原,這麼耳熟能詳,他怎麼就沒想到。
不過就自己那寫作水平,估計寫出來也不咋地。
「沒事,我也寫的母愛。」
「我寫的我奶奶給我納千層底。」
「我寫的我爹。」
「哦,那咱們都差不多,清哥寫的啥?」
「議論文。」比起抒情的記敘文,林予清更喜歡擺事實,講道理。
親情,責任,憂慮,愛意,有太多的例子可以寫。
當然他最後也正反對比了一下,太過憂慮的親情也會成為一種負累,成為桎梏孩子們往前走的障礙。
「我也想寫議論文來著,但之前周瓊說我議論文寫的四不像,觀點不突出。」
「嗯。」
放學後,許時然收拾完書包,和林予清一起來到車庫。
結果正好遇上宋柯和他的朋友。
「時姐,吃飯去嗎?」
「不去了,你們好好玩。」
她擺擺手,跟在林予清身後。
「行,那我們走了。」
「林予清,咱們晚上吃啥啊?」
雖然拒絕了別人,可他們的晚飯也得解決,而且冰箱已經空了。
「文昌路那邊吃吧,那邊不是靠著恆輝。」
「行。」
恆輝是他們這裡最大的超市,吃的用的一應俱全。
許時然側坐在林予清小電驢的后座,抱著他的腰。
「吃哪家?」
文昌路是一條美食街,都是大店,沒有小攤販。
「想吃火鍋了。」許時然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奇滋火鍋。
「好。」
「您好幾位?」剛進門,店員就迎了過來,熱情招呼。
「兩個。」
「坐窗邊可以嗎?」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