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高高在上,一臉滿意。
看著不停痛極打滾的她,她像在看一個完美的藝術品。
女人拿著記錄本在記錄:零九,三歲,原名顧北風,真實身份棄嬰,實驗數據……上上。
噬骨的疼痛,終於隨著藥物的消失,而一點一點的消散下去。
顧北風小小的身體眷縮在黑暗的角度里,像一隻苟延殘喘的小奶貓。
小小的一隻。
「還行,還活著。」女人用腳踢了踢她,她下意識的動了下,女人笑了。
把實驗記錄記上,然後離開。
門沒關,陽光從外面照進來,顧北風想爬過去,可是她沒有力氣。
她爬不過去。
「妹妹。」
小小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一個小男孩偷偷摸摸進來,用力抱起她道,「妹妹,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乖,不怕哈,哥哥來救你。」
「哥哥……」
顧北風喃喃的說,她用力的看著小男孩這張臉……哥哥?
可又不是。
哥哥不長這樣的……
「哥哥……」
沉睡的小姑娘痛苦的蜷縮著身體,喃喃的叫著,不安的掙扎著。
江野幫她擦乾淨掌心裡的血,又哄著她上藥:「哥哥在,不怕……」
「哥哥,哥哥……」
她努力的掙扎著,看著陽光里的小男孩,看著那張臉,那張臉……陽光刺目,晃得她眼睛疼,她猛的睜開眼:「哥哥!」
江野抱住她,一聲一聲的哄著她:「哥哥在呢,不怕。」
顧北風的腦袋有些疼。
她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太對。
她剛剛做了夢嗎?
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還有那個小男孩?
「哥哥。」
顧北風深深吸了口氣,覺得掌心也是這麼疼。
她疼了一下,低頭去看自己的小爪爪,扁扁嘴,想哭:「哥哥,疼。」
「能不疼嗎?」
江野無奈又心疼的輕敲她一記,又覺得剛剛是不是敲重了,又連忙伸手給她揉揉,說道,「做噩夢了?怎麼叫,都叫不醒你。」
想到剛剛的夢,顧北風臉色恍惚了一下,敲著腦袋說:「嗯。」
夢裡的一切,跟現實的一切,都亂七八糟的攪和在一起……是夢,又不是夢。
她忽然問:「哥哥,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比如說,三歲的時候?」
因為她醒來的時候,小手又亂抓,掌心的藥水給蹭掉了,江野不得不再次幫她重新上藥。
拿著棉簽,細心的幫她擦了碘伏,然後等略微乾燥一些之後,又幫她包了一層薄薄的紗布。
說道:「不記得。小孩子一般在五歲六歲記事的,四歲能記事的,少之又少。」
唔。
那剛剛的一切,就都是夢了?
「哥哥,為什麼我會取顧北風的名字?是因為北風吹,地里黃,小白菜沒娘又沒爹嗎?」
咳!
江野正在包紮的動作一停,哭笑不得的抬頭看她:「這是哪聽兒來的?」
「哦,也,也不是哪兒聽來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做個夢,做得癔症了。
「好了好了,沒有的事。那時候取名,都是隨便取的,你看,我的名字叫江野,我還真能野了沒人要了?」江野無奈的說,拿自己的名字做對比。
小姑娘瞬間瞪大眼睛:「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