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木長歌目光變得有些壓抑，看著木屋外面的黑夜。
方牧道:「他們的最終目的不就是想出來嗎，如果是這樣，你就不用多說了。」
木長歌點頭道:「沒錯，他們就是想出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就是他們現在想出來的方法。」
「你有沒有感覺到，現在的世界已經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方牧摸了摸下巴，要說真的不正常，就是最近那些修士們飛快的提升境界，不過那應該和馬賽克人有關。
當然，最不正常的應該是眼前的木長歌。
木長歌將目光收回，轉向方牧，凝重的道:「每一個幻境都有一個主導者，就比如青雲山的幻境我就是主導者。」
「當幻境成真，主導者以及青雲山的一切就會重新出現。」
「那麼你看我現在呢？我是不是已經重新出現了呢？但是我的幻境並沒有成真。」
方牧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主導者都會出現了。」
如木長歌所言，幻境之外的聖人們花費巨大的代價可以讓他復活一次，但也僅此一次。
這樣說的話，幻境之外的聖人們應該能夠繼續復活其他的幻境主導者。
這個世界的幻境多不是數，如果說全部都復活的話，那確實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木長歌搖頭道:「是，也不是。」
方牧道:「怎麼說？你不要再打啞謎了，如果說按照你的說法，你說了這些之後，會加快你的死亡，那麼你現在應該儘快說出來。」
木長歌繼續道:「如果說光是復活幻境的主導者，哪怕幻境再多，現在這個世界的能力都能夠對付。」
「這也是幻境之外那些聖人們的真正方法，當主導者復活之後，就像是一把鑰匙，能夠打開幻境之外的鑰匙。」
「打個比方，我現在復活了，我就可以操控這個世界的文氣，由我所操控的文氣來改變這個世界，削弱這個世界，但這不是主要的。」
方牧問道:「那麼主要的又是什麼呢？」
連改變和削弱這個世界都不是主要的，那些聖人們究竟在打的什麼算盤？
「重現。」木長歌道:「為什麼會以幻境的形式，因為這個世界的束縛，而削弱這個世界以後，會減少這個束縛，那麼幻境就會再重現一次，你能夠想像到所有幻境重現之後的結果。」
方牧聽到這裡，臉上露出幾許慎重。
如果說每一個主導者都削弱一次這個世界的力量，也就是馬賽克人的力量的話。
當馬賽克人的力量能夠削弱到一個極致時，所有的幻境再重現一次，只會造成一個結果——災難。
這種災難是無法抵抗的，原因在於這個世界的人力物力和幻境的數量有著巨大的懸殊。
現在這種情況，幻境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沒有集體的爆發。
光是這樣都讓執行會的人有些捉襟見肘，到時候真的全面爆發的話，那估計真的無法應對了。
這時，木長歌突然晃了晃，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本來一頭的黑色長髮在短時間內竟然變成了灰白色。
方牧看到木長歌的樣子之後，道:「他們動手了嗎？」
開始木長歌就說過，如果說出來的話，聖人們能感應的到，就會對他下手。
不過因為有著這個世界的原因，聖人們的手段會有些延遲。
木長歌點頭道:「沒錯，他們發現了，他們已經動手了，不過我還有時間。」
方牧道:「還有什麼信息一起說出來吧。」
木長歌緩緩道:「沒有了，我目前知道的就是這麼多，如果說你們想要破解局面的話，就只能翻閱以前破掉幻境的主導者，再全面搜查。」
隨著木長歌說完這句話，他蒼老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由一個青年書生的模樣變成了老者的模樣。
一股腐朽衰敗的氣息在木長歌身上流轉，他的雙眼都變得渾濁不堪。
方牧嘆了口氣，他知道木長歌已經命不久矣。
木長歌並不在意自己的情況，笑道:「不過是死亡罷了，我早就該死了，現在能多活這麼久已經滿足了。」
說到這裡，木長歌伸出手，想要抓桌上的書，不過，因為他已經老了的緣故，伸出的手顫顫巍巍的，始終碰不到桌子上的書。
方牧將書拿了起來，遞給木長歌，道:「還有什麼心愿嗎？」
木長歌伸手撫摸著書籍，嘆道:「沒有了，沒有了，能在最後的時光看到文氣昌盛的世界，我覺得此生無憾，我一生都在追求這個，沒有想到實現了，還比我實現的更好，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方牧搖頭道:「上輩子僅憑你一人之力，這輩子是大家的努力，不過結果都一樣。」
木長歌點了點頭，翻看手上的書籍，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在翻看一個稀世珍寶:「最後的時光我想看看書，然後我就可以去陪我上輩子欠下的愛人了。」
方牧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木長歌。
蒼老的木長歌慢慢的翻看書籍，其實眼睛已經昏花，他仍然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嘴裡默默地念著。
隨著他的念動，在他背後出現了一幅畫面。
幼年愛讀書，青年中功名，加入修士門派，成就文道之路。
沙漠中，愛侶離他而去，獨自踏上青雲之路失敗。
這一幕幕畫面，如同幻燈片一樣輪流播放。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方牧始終坐在一旁，沒有打擾木長歌。
不論之前是敵是友，此時的木長歌確實值得如此對待。
「文之道，教化眾人！」
手上的書籍翻到了最後一頁，而木長歌也讀了最後一句話。
這時木長歌的動作停了下來，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方牧嘆了口氣，道:「走好。」
雖說這句話話音剛落，蒼老的木長歌化作灰燼，消失不見。
隨同木長歌化作灰燼的，還有他手上的那本書。
「趕緊把這件事情和老劉說一下，讓他好應對。」
方牧想了想，就在木屋內給老劉發了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