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匯聚成的地圖上,從方牧這個小圓點去往另一個小圓點,經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
小路兩旁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在月光的照耀下晃動著陰影,樹林裡時不時傳來鳥叫蟲鳴,顯得異常滲人。
腳下的樹葉隨著方牧的踩動發出「咔嚓」的聲音,空氣中有股味道傳來。
方牧嗅了嗅,充滿了潮濕的氣味。
幽暗狹窄的林間小道里,方牧越往裡面走,就覺得腳下越柔軟。
「踏……」
奇怪的聲音從腳下傳來,方牧低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腳下已經有了小小的水窪。
樹葉浸泡在水中,方牧順著這條路看去……
剩下的小路全都被淺淺的水窪浸泡,從方牧腳下開始,再也沒有乾燥的地方。
「有點意思……」
方牧踩在水窪上,沿著這條路走了過去。
水窪越來越深,不過對於方牧來說毫無作用。
方牧伸出食指,所有水流飛起,在方牧的食指上凝聚成一個大水球,原本被水窪覆蓋的小路馬上變得乾燥起來。
「沙沙沙……」
水球在方牧手指不斷旋轉,很快方牧就穿過了這條林間小路。
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是一條被朦朧霧氣籠罩的長河。
在河邊有一間木屋,叮叮噹噹的聲音從木屋裡傳來。
方牧揮手,水球直接射向河面,猛的炸裂開來。
高高的水花揚起,方牧嘴角掛著笑容,朝木屋走去。
離得近了,叮叮噹噹的聲音越來越大,當方牧走到門口時,才感到一股高溫傳來。
「叮!叮!叮!」
木屋緊閉,方牧的手放在木屋的門上,直接把木屋推開。
木屋內的情況顯露出來,方牧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在屋子裡,一個中年男人正握著鐵錘,不斷敲打在一塊赤紅的鐵塊上。
方牧胸口處並沒有傳來熱感,這個中年男人不是異類。
可是還有不對的地方,打鐵的中年男人和在村莊上遇到的長得一模一樣。
似乎是推門聲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他抬頭看向門口。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接著消失不見。
「叮咚!」
鐵錘掉了下來,落在鐵塊上散落了一地。
方牧定睛一看,在打鐵的台子上,除了到處都是鐵具以外,還有一本書。
「嗯?」
方牧走了過去,將書拿了起來。
空氣中的熾熱讓紙張都帶著脆脆的感覺,方牧翻開了第一頁。
「今日,打鐵賣了點錢,買了兩壺酒,我和師傅一人一壺。」
第一頁僅僅只有一句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方牧捻了捻手指,繼續翻看下去。
「師傅時間不多了,他想要鑄造一把絕世的兵器,於是在某個漆黑的夜晚,師傅找到了我。」
又是沒頭沒腦的一頁,方牧繼續往下翻看。
「師傅說從一本古書裡面得知,用鮮血來替代水會有奇效,於是在臨死之前,配合我用他的鮮血進行了打造。」
方牧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點意思,翻開下一頁。
「成功了,這是一把絕世好劍,可是我沒有滿意,因為師傅的鮮血太老了,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
「我開始實驗,從剛出生的嬰兒開始,一直到我能殺到的最大的年紀。」
「可是很失敗的是,我沒有再鑄就一把超越之前的兵器。」
方牧眉頭皺起,翻開下一頁。
「我被發現了,他們正在朝我這裡過來,我沒時間了……」
「這次,我用我的鮮血來鑄造,一定可以成功!」
這句話結束後,已經是最後一頁。
剩下的就沒有了,也不知道中年男人的結局如何。
方牧放下書,又把木屋裡里外外都找了一點,沒有發現任何的疑點。
來到木屋外面,木屋臨近河邊,此時的河面水霧瀰漫。
方牧又拿出那張黃紙地圖,發現地圖上的鮮血消失殆盡,同時在地圖中間有灰色的痕跡。
轉眼之間地圖完成了它的使命,灰色痕跡蔓延,化作灰燼消失不見,線索徹底斷掉。
方牧看著水霧瀰漫的河面,招了招手。
「嘩!」
水霧在方牧的操控下消失不見,接著河面變得清晰起來。
方牧定睛一看,清晰的河面上,正有一點光亮在慢慢接近。
光亮微弱,隨著越來越近,漸漸亮了起來,方牧也看清楚了光亮的來源。
一個穿著粗布衣戴著斗笠的男人,正劃著名一條小船慢慢靠近,而光亮的來源則是船上的油燈。
船越來越近,緩緩靠在岸邊。
頭戴斗笠的男人看向方牧,緩緩道:「要坐船嗎?」
方牧嘴角翹起,來到岸邊。
男人藏在斗笠下的臉顯得很陰沉,當方牧靠近後,這個男人伸出手,發出了邀請。
「要坐船嗎?免費的……」
方牧摸了摸下巴,直接一腳踏了上去。
斗笠男人見方牧上船,也沒有說其他的,搖動手裡的船槳。
小船緩緩駛出,離開了河岸。
方牧找了個位置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斗笠男人。
胸口的玉佩傳來熱感,斗笠男人一言不發,沉默的划船。
小船距離河岸越來越遠,河水很平靜,方牧朝河面看了一眼,發現河裡有東西飄過。
「這是……」
一道白影從河裡飄過,方牧扒著船看去,眉頭挑了挑。
河水裡有一道身影從船邊流過,這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
白衣女人順著河水從小船旁流過,她的雙眼直愣愣的盯著方牧,沒有神采。
方牧皺眉,看向小船前方,瞳孔一縮。
前方的河流里,密密麻麻的人浸泡在河中,朝著小船過來。
「咔……」
小船停在河中央,斗笠男人將船槳放了下來。
這些浸泡在河中的人停在小船周圍,將小船層層圍住。
他們雙目圓睜,沒有生機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方牧。
「這裡有你的親人嗎,需要撈屍嗎?」
斗笠男人的聲音從方牧身後傳來,陰惻惻的令人毛骨悚然。
在說出這句話後,將小船層層疊疊圍住的人群有了動作。
「嘩……」
伴隨著水聲,每一個浸泡在水中的人直挺挺的立了起來,毫無生機的眼睛盯著方牧。
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脹,在水裡泡得久了,體型變得比普通人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