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裴錦川沒對顧眠求婚也就罷了！
偏偏還有這麼一場求婚，想到這場求婚，邵雪的心裡也更不好過。
尤其是網上對顧眠的那些偏袒……
她顧眠算個什麼東西？什麼叫攤上這樣的小姑子是她倒霉？什麼叫她不能嫁給裴錦川？
就她那樣的，她們裴家還不要呢。
邵雪心裡氣得很！
裴悠乖巧點頭：「嗯，謝謝媽媽，我知道媽媽的意思了。」
她乖巧，但語氣里卻也恰到好處地表示出了疏離。
邵雪這些年在上流社會裡，是在什麼樣的圈子裡摸爬滾打？當即就聽出了裴悠的意思。
原本堅定的臉色，此刻有一絲愧疚：「放心吧，不管在哪裡，你都是裴家的人，都是媽媽的女兒。」
「媽媽。」
「你是個好孩子，你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媽媽都已經為你安排好了。」
裴悠聽到這裡，點了點頭。
眼底依舊有委屈。
而也是這樣恰好的委屈，讓邵雪心裡不禁生出了更多愧疚。
*
晚上下班。
顧眠從醫院出來，就看到裴錦川的車停在公交站，他似乎很了解她這段時間的作息和行程。
後車窗是開著的。
顧眠經過的時候，裴錦川：「上車，我送你回去。」
顧眠沒搭理他！
他要送，她就要上車？
這時候想起上輩子的自己，顧眠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挺賤的。
裴錦川每次接她的時候，她都巴巴地上車。
甚至沒接她的時候，她心裡還會想著。
那時候到底是她腦子笨，還是心太大！竟然半點沒看出裴悠的心思。
要是裴錦川在追自己的時候，她就聽懂了裴悠的那些暗示，那她是說什麼也不會和裴錦川有求婚的後續。
要說裴悠，刷子是有兩把，迷惑住了整個裴家。
但是在言語上，她卻是不太有太大的天賦，至少她對顧眠的很多暗示，顧眠確實沒聽懂。
裴錦川見顧眠完全把自己當空氣，臉色徹底不好了。
下車，一把拽住已經到公交站台的顧眠，二話不說就將她往車邊拖去。
顧眠掙扎：「放手！」
裴錦川好似沒聽到一般，這才將顧眠氣的抬起腳，就直接踢在他的小腿上。
裴錦川疼得悶哼出聲，回頭看向她的時候，眼神都要將她吃了。
很明顯，他沒想到顧眠會動手。
在他的潛意識裡，顧眠一直都很溫柔，這種傷人的行為就不該有。
顧眠冰冷的眯了眯眼，寒聲道：「我再說一次，放手。」
她的冰冷，徹底刺穿了裴錦川的神經！
一把摁住她的後脖頸，直接就將她塞進了車裡。
顧眠呼吸一沉，轉身就要下車，然而裴錦川已經上車，再次捏住她的後頸，輕鬆將她桎梏。
顧眠也徹底怒極，轉過身揚起手就一巴掌扇在裴錦川臉上：「你瘋夠了嗎？」
裴錦川看向她，眼底已經沒有任何溫度。
他動了動唇瓣想說什麼，然而終究轉過身看向前面渾身緊繃的許煬：「開車。」
顧眠一把甩開他捏在自己後頸上的手，那力道絲毫不客氣。
而後直接轉向窗外，沒有要繼續搭理裴錦川的意思。
當晃眼看到公交站後閃動的閃光燈，瞬間意識到什麼，回頭，滿是諷刺地看向裴錦川。
「為了裴悠，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她就說，這時候他怎麼那麼閒，竟然還有功夫來接自己下班。
以往每次裴悠要死要活，他哪次不是陪在裴悠身邊？
感情這時候來，是為裴悠洗清輿論來了。
「不過你以為接未婚妻下班，就能將裴悠從風口浪尖上解救下來？」
顧眠輕笑出聲。
裴錦川薄唇緊抿，看向她說道：「你給陸舟打個電話，讓她不要再發那些東西了！」
「她發什麼東西了？人家宣傳的是新秀設計師，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顧眠哼笑。
感情是昨晚在陸伯父那邊沒能得逞，在她這邊來找突破口？
裴錦川冰冷睨向她。
這一刻，他的眼神別提多滲人。
「顧眠，陸舟到底是在宣傳新秀設計師，還是在將悠悠拉進風波里，你清楚。」
顧眠：「我不清楚！」
「你就算對悠悠不滿，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這不是你該用的處事方式！」
顧眠：「……」
狹小的空間裡，空氣猛地壓抑。
兩人四目相對，眼底皆是沒有任何溫度。
前面許煬聽著他們的爭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恨不得趕緊消失。
顧眠聽著裴錦川對裴悠的維護，終於諷刺地笑出了聲。
「我不該用這樣的處事方式？裴錦川，你的重點就是在這上面嗎？」
「那我的重點該放在什麼地方？」
她和裴悠鬧成這樣，還說他抓的重點不對？
裴錦川現在恨不得把顧眠的嘴巴縫起來，之前怎麼沒發現她這嘴巴這麼能說？
顧眠：「裴悠抄襲了，你不是個傻子吧？」
「你……」
裴錦川呼吸一梗！
顧眠繼續說道：「怎麼？就因為她是你的妹妹，整個裴家的公主，她抄襲並沒有錯？被抄襲者，因為抄襲的人是裴悠，還是她的榮幸了是嗎？」
想到上輩子那個小設計師最終被網暴到跳江失去生命，顧眠的情緒在此刻不由得失控。
上輩子在裴悠的面前，在裴錦川的手裡，受害者何止她自己啊……
既然上天給了她這次機會，那她這次便不負上天美意吧。
「裴錦川，裴悠抄襲了，現在她跳江要尋死！她就是弱者了是嗎？」
「那你要幹什麼？真的讓她去死？她抄襲了，她就罪大惡極？」
裴錦川犀利反問。
而也是這樣的犀利，也讓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
顧眠：「……」
罪大惡極？呵呵！
「依你的意思，她不是罪大惡極，是受害者，是弱者是嗎？」
「顧眠我告訴你……」
「裴錦川你到底怎麼想的，你這時候竟然來質問這件事是不是我乾的？你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
「閉嘴！」
「網上真是說得對，攤上你，就是我此生的不幸，我到底是怎麼看上你的！我真TM得眼瞎了！」
「顧眠，老子讓你閉嘴！」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裴錦川在聽到顧眠嘴裡出現的『TM的』三個字，更是不敢相信。
她竟然……
以前這樣的話，可是從來不會從她嘴裡出來的。
前面開車的許煬渾身緊繃，緊張地看了後視鏡一眼，真擔心兩人直接在車裡打起來。
而他也從來不曾看到顧眠這樣子過。
之前多溫柔啊……
到底是什麼讓她有了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思緒中，也不知道裴錦川到底說了什麼，只聽『嘭～！』一聲，顧眠氣得抓起后座一包紙巾，就狠狠砸在他身上。
而後還丟下一句：「我告訴你，不將我那次學術論的輿論煽動者交出來，你休想利用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