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笑了。
好似裴錦川問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才到哪裡?你就看不下去了?你可以不看的,我沒求著你看。」
樣子嗎?
她知道裴錦川要說什麼。
無非也就是說她曾經多麼溫柔,現在做的每一件事,即便她已經隱忍到極限,在他看來也是歇斯底里。
裴錦川眼底已經冷到極限。
顧眠轉身,看著大馬路上的車來車往:「裴錦川,我的溫柔是給值得的人。」
「只可惜,你不是那個值得的人,你根本不配。」
上輩子她倒是真的溫柔啊,可也是因為她的溫柔,她們整個裴家,將她算計得乾乾淨淨。
坐牢,頂罪!
到最後連命都沒了。
現在他還說她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一個死過的人,還能是什麼樣子?沒有直接瘋,就已經是心裡承受力不錯了。
一句『不配』此刻狠狠地刺激著裴錦川的神經。
就在他開口要說什麼,電話響了起來,直接打斷他的思緒。
是裴家那邊打來的。
裴錦川接起:「餵。」
「錦川,如果悠悠這次真的出什麼事兒,我不會放過顧眠。」
那邊傳來邵雪歇斯底里的怒吼。
顧眠也聽到了。
她冰冷地睨向裴錦川,裴錦川也看向她,薄唇緊抿,眼底幾乎能射出刀子。
「怎麼回事?」裴錦川寒聲問。
邵雪:「悠悠不見了,她不見了,你找的這是個什么女人,是要逼死悠悠是不是?」
空氣,再次涼了。
電話那邊已經掛了。
裴錦川冰冷地看向顧眠:「現在你滿意了?」
顧眠:「你是想告訴我,裴悠不見了,她會去尋死嗎?」
「你……」
「放心她,她不會死的,她的命可珍貴著呢,她很惜命的。」
裴悠怎麼會捨得死呢?
她是要用她的尋死覓活,將所有人都給逼瘋,然後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裴錦川呼吸一窒,眼底的火氣已經隱忍到極限。
他上前一步,一把扼住顧眠的下顎:「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我說她不會死也錯了嗎?難道要讓我詛咒她今晚必死無疑?」
「你夠了!」裴錦川一把丟開她。
他力道極大。
就算顧眠有心理準備,此刻也被他狠狠摔在了路燈電桿上!
裴錦川滿身危險的轉身,直接離開。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找裴悠。
發生這麼大的事兒,裴悠要是不一哭二鬧三上吊,裴家的人怎麼可能相信她?
顧眠閉了閉眼,等再次睜開的時候。
裴錦川的車從巷子裡駛出來,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帶起了蝕骨的寒風……
顧眠眼底一片清明,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拿起手機,撥通了陸舟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眠眠。」
「裴家,應該會給你們陸家施加壓力。」
「老陸是個湯圓,他能應付的,再說我這也沒說裴悠什麼啊?我也沒針對她不是?」
顧眠:「……」
好,好像是!
陸舟只是為新秀設計師做了一個大力宣傳,只是這用的宣傳圖,剛好和裴悠投給MR做出的宣傳圖撞上,從而引發了抄襲風波。
輿論是起來了。
但整個地看,好像和陸舟還真沒多大關係。
「好像也是。」
「放心吧,我聰明著呢。」
陸舟哼哼地說道。
她是故意的沒錯,但誰能說她是故意的?有證據嗎?根本沒有!
「眼下裴悠想要洗清這份嫌疑,她們多半會施加壓力讓你出面道歉。」顧眠說道。
陸舟:「我道什麼歉?不是都說了,我只是在做新秀設計師的宣傳。」
「至於別的,我可不知道,再說我這用的圖片都是從設計師那邊拿的正版,又不是網上複製的,我這可是半點差錯沒出。」
顧眠:「……」
半點差錯沒出,這可真是了。
不得不說,這陸舟處理的,是真絕。
如此的話,那眼下裴家那邊多半是要從自己身上下功夫了。
顧眠深吸一口氣:「我去睡了,後天去接你。」
「去吧去吧。」
陸舟語氣里全是興奮。
畢竟噎了這麼多年的一口氣,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她壓根睡不著。
如顧眠料定的那樣。
當晚,裴家這邊就有人查出來,輿論到底是什麼原因起來的。
從而也找到了陸家,希望陸舟能出一篇道歉的公開信。
而老陸,就陸舟這麼一個女兒,雖然陸家不如裴家,但老陸護女兒護得緊。
當晚就了解了來龍去脈之後。
對裴家說的原話是:「她只是在珠寶新秀設計師的宣傳,稿子都是從設計師那邊拿的,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兒可和她沒什麼關係。」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出這篇公開的道歉信。
這可是把裴家人氣得不輕。
眼下雖然輿論是壓下去了,但很多人都在陸舟的那篇報導下撕裴悠。
而她這個發稿人,一個字沒回應。
這一晚!
整個北城都沸沸揚揚。
之前都是對裴悠的羨慕,現在都公開質疑,到底不是真正的豪門千金,各項涵養根本跟不上。
所謂裴家給予她的地位,根本不是她的品性能配得上的。
滿城質疑,沸沸揚揚。
第二天早上,顧眠出門的時候,就在巷子口遇到了裴錦川。
顧眠挑眉,從他身邊經過,手腕上傳來一股力道,「顧眠,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我現在沒時間。」
顧眠寒聲回應。
談?上輩子多少次,她都有好多話想要給他說。
然而那時候,他每次都表現得特別忙,就算回家也是換衣服。
到最後衣服也不用換了,她經常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人。
那時候她有大把的時間啊,可以和他好好談。
只是可惜了,他從來不!
現在要好好談?可惜她也是真的沒時間,1號就要飛去F國,現在要做準備的地方有很多。
裴錦川捏著她的力道重了重:「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針對她?」
「昨晚她死了嗎?」
顧眠不答反問。
她看向裴錦川的眼底,全是諷刺。
裴錦川眼底本就沒有溫度,現在聽到她這樣冰冷的諷刺,眼底更冷了。
「顧眠,你到底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眠:「沒死是嗎?看來我批得還挺准,她很惜命。」
眼底全是諷刺。
而這樣的嘲弄,無一是在不斷刺激著裴錦川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