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上輩子在裴錦川心裡是個什麼樣的廢物,這輩子不是廢物就行了。
要是上輩子裴錦川說這樣的話,她可能會傷心。
而那時候她聽話,乖巧,他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這一世的變故,讓她看清,自己在裴錦川心裡不但沒用,更多的時候,是……不配。
裴錦川見她如此無所謂,臉色更沉:「那你認為,那場醫鬧是意外嗎?」
顧眠聞言,面色一沉。
看了裴錦川一眼:「你的意思是,因為你之前對我求婚,唐院長親自搞出來的事,因為報復你而牽連我?」
「看來你還不算笨得出奇。」
「呵!」
顧眠冷笑。
要不是她親自找出患者死亡的原因,可能她會相信。
但現在裴錦川說這話,她只覺得好笑?
裴錦川蹙眉:「你笑什麼?」
「笑你從來都不了解我。」
要是他知道自己之前在每個假期都愛幹什麼,又知道現在醫鬧是如何處理的,大概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了吧?
裴錦川薄唇緊抿。
顧眠說得風輕雲淡,卻在他心裡激起了千層漣漪。
她說得對,他對她……真的不了解。
這時候也才恍然發現,這兩年,他除了知道她溫柔,乖巧。
至於別的,一無所知!
「你真的知道東方國際為什麼在短時間裡,給我配備了診室嗎?又為什麼取消嗎?」
「為什麼?」
「因為,我配!而且那診室在我畢業之後,又會重新發配下來。」
裴錦川:「……」
顧眠就這樣將剛才的話還給了他。
他認為的不配,然而在別的人眼裡,她是絕對配得上的。
車子到了餐廳。
裴錦川率先下車。
顧眠看著他帶自己來的地方,沒動。
裴錦川:「下車,不是喜歡吃日料?」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經常吃日料,還有一些清淡的菌湯。
顧眠看向他,眼神變得莫名。
他今天這是……?
裴錦川見她還不動,看向她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顧眠深吸一口氣:「我告訴過你,我喜歡吃日料嗎?」
裴錦川聞言,臉色怔住!
顧眠:「我們第一次吃日料的時候,是裴悠告訴你的,她想吃。」
因為那天她餓了,吃了不少。
之後裴錦川就自認為她喜歡吃日料,每次吃飯的時候,他都下意識帶她吃日料。
菌湯也是,就因為第一次吃的時候,她多喝了兩碗湯。
殊不知,是因為鍋里的東西她都不愛吃,喝湯填肚子而已。
對上顧眠的目光。
裴錦川的心,不由地閃了下:「那你說,你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吃什麼重要嗎?」
「火鍋,還是中餐?」
「呵呵……」顧眠再次冷笑出聲。
火鍋,還是中餐,他竟然從來不知道,她最喜歡的到底是什麼。
顧眠不明白裴錦川今天的變化是什麼原因。
但她不想和裴錦川一起吃飯。
然而裴錦川似乎是鐵了心地重新探索她的喜好,最後帶著她進入了一家不錯的火鍋店。
兩人剛坐下。
不遠處的裴悠就站起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三哥,眠眠姐,你們也來吃火鍋?」
「你不是病了?能來吃這東西?」
「我點的番茄鍋,今天有朋友。」裴悠說道。
顧眠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本來覺得吃點火鍋也挺好。
現在看到裴悠,覺得真是倒胃口。
裴悠看了顧眠一眼,眼底全是溫柔乖巧。
「三哥給眠眠姐選好禮服了嗎?要是沒有的話,我那邊還有幾套新的,要不先給眠眠姐穿。」
她說得大方得體。
顧眠真的有些佩服裴悠,她那天都那麼將她摁在水裡打,她還能表現得若無其事。
裴錦川:「不用,她胸大,穿不了你的。」
裴悠面色一僵。
顧眠也是呼吸一沉,直接一個沒忍住,桌子下面的腳會直接朝著裴錦川踹了過去。
這王八蛋,在外面說些什麼混帳話?
裴錦川悶哼出聲,「你輕點,外面人那麼多,鬧什麼?」
這話一出,看在裴悠眼裡頗有些打情罵俏。
原本,裴悠覺得慕晚白太過受邵雪看重,覺得慕晚白對自己威脅比較大。
但現在看到裴錦川對顧眠這樣,是他喜歡的人,好像顧眠對她的威脅也不小。
心思一來二去,裴悠的臉色有些不好了。
強忍著情緒對顧眠說了句:「那眠眠姐明天要早點來啊。」
「我……」
不去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裴錦川就將一塊配菜涼粉餵進了她的嘴裡。
顧眠差點被噎到,狠狠瞪了眼裴錦川,眼神恨不得殺了他。
裴悠再也看不下去,直接轉身離開。
而她一轉身,顧眠就將涼粉吐在了盤子裡。
「你最好有重要的話對我說!」顧眠說道。
要不是真的餓了,她現在非走不可。
裴錦川的脾氣她也知道,他要纏著你,你怎麼也甩不開。
顧眠現在就想著,到底怎麼才能和他斷乾淨!
裴錦川:「東方國際那邊你是自己去辭職,還是我幫你?」
「你和唐宴有過節,不要扯上我!還有,我的事兒和你無關。」
她不會離開東方國際。
這是她這輩子選的路,她希望選對了。
裴錦川見她執意要在那邊上班,臉色是真不好了。
「如果我讓你當副院長呢?」
顧眠:「……」
端起水杯的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直接就僵住了。
「你說什麼?」她感覺自己沒聽清。
裴錦川:「副院長,想不想當?」
顧眠:「……」
副院長?
協力國際的副院長,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北城大學學生,裴錦川讓她去當副院長?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那家醫院了?」
讓她一個實習生去當副院長?這要是傳出去,對協力醫院是什麼影響,可想而知。
不管她在學校到底得過什麼獎,可資曆始終擺在那個地方。
實際的成就,並不多。
裴錦川:「你就說你想不想!」
「不想。」
「為什麼?」
「因為我想和你分手,就這麼簡單。」
裴錦川臉色再次沉了沉。
要說之前,一直都認為顧眠是在鬧,現在,他是徹底相信,她就是想離開自己。
加上普金寺住持的那些話。
裴錦川看著顧眠的眼神,此刻變得深不見底。
顧眠也看向他,「裴錦川,你就當放我一條生路,好嗎?」
一句『生路』,此刻這兩個字,狠狠地刺在裴錦川的神經上。
本就深邃的眼底,此刻如幽深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