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擔心裴錦川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顧眠。
裴錦川給了許煬一個眼神,許煬會意下去。
就剩下裴錦川和傅仁兩人的時候,裴錦川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飲而盡。
「你也覺得我不該再糾纏下去了是不是?」
傅仁:「你們之間根本沒有希望。」
其中利害關係,上次傅仁就已經對裴錦川說清楚了。
顧眠和岳衫不一樣。
岳衫身邊什麼都沒有。
可顧眠不一樣,她的身後有一個陸斐硯,而且梁玄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梁玄對她也不會放手。」
這才是個關鍵。
一個陸斐硯倒是無所謂,那是有血緣關係的,管不了顧眠未來和誰在一起。
可梁玄就不一樣了,他對顧眠的態度顯而易見。
總之這在傅仁看來……
「而且顧眠對你的態度,也是個關鍵。」
但凡顧眠的態度偏向了裴錦川這邊,那也就沒有梁玄什麼事。
偏偏現在顧眠誰也不想要,這就讓這件事走在了死胡同上。
裴錦川閉了閉眼,想要說什麼,然而此刻的他卻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說得對,她的世界裡已經沒有我,我和她之間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這麼長時間的糾纏,要是裴錦川還沒認清楚現實的話……
其實,他早就看清楚了。
顧眠對他的態度那麼冷,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她不會回到他身邊,不管再發生什麼事兒,都不會有機會了。
可他就是不甘心!
只要想到自己和她同樣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他就以為自己的機會會更多一些。
然而,他錯了……
就是因為顧眠有上輩子的記憶,她才更不會原諒他。
「你說,她的這一生,是你上輩子求來的?」
「是,但同樣的,上輩子也是我要了她的命!」
雖然這一點很不願意承認,但裴錦川卻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上輩子,真的是他將顧眠給逼死的。
將她逼到絕境。
那時候的她,多愛自己啊。
腦海里閃過顧眠為自己洗手湯羹,每天都站在門口等自己回去的畫面。
裴錦川就感覺到心口蔓延著細細密密的疼……
那時候顧眠滿心滿眼都是他,為什麼他就將那樣的她給弄丟了呢?
「是我逼死了她,是我將她給弄丟了。」
原來人,真的不是物件。
一旦弄丟了,就算找到了,也不會是自己的了。
就算找到了,也不屬於自己了。
傅仁嘆息:「放下吧,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可她和梁玄在一起,也過的不好。」
這才是裴錦川最揪心的地方。
梁玄身上纏繞著那麼多的東西。
如果放手能讓顧眠過的好也就罷了,可偏偏的,和梁玄在一起也不好。
在外過不好,也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這才是讓裴錦川最痛心的地方。
要是梁玄能給顧眠幸福的話,裴錦川大概也不會這麼攬過。
「你怎麼就知道,她和梁玄在一起過不好?」
「她就是個牛脾氣!」
梁玄現在願意哄著她,那未來呢?
時間長了,她一直是這態度,梁玄還願意哄著她嗎?
梁玄是個什麼樣危險的人,裴錦川不是不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他也才更加擔心顧眠。
「不管如何,眼下你和她是沒有機會的,你這時候湊上去,只會讓她的生活更加一團糟。」
「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他在極力的克制著去找她的衝動。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應該放手,也該放手了,他和顧眠已經結束了。
「我知道的,傅仁,我什麼都知道的。」
裴錦川窒息的說道。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為什麼?他為什麼就將顧眠給弄丟了呢?為什麼他們之間就走到了完全不可能的地步?到底是為什麼?
裴錦川在心裡一遍遍的問自己,他覺得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怪不得任何人。
是他,一切都是他……
不管是裴悠也好,還是自己的母親也罷,那都是其次的。
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
「傅仁,我真的很痛。」裴錦川窒息的說道。
他不想和顧眠走到這種地步的,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痛,也沒辦法。」
傅仁說道。
這很殘忍,但卻也是現實。
裴錦川看向他:「那你和岳衫呢?岳衫願意原諒你嗎?」
不說岳衫還好,說起岳衫的時候,傅仁的眼底也划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人現在是在我身邊的,但心不在我身上,同樣糟心。」
岳衫沒有顧眠那麼能鬧能折騰。
但冷冰冰的樣子,到底也是讓人心裡不好過的。
同樣的,傅仁也一次次的問過自己,為什麼就和岳衫走到了這一步。
「那你至少還是將人桎梏在你自己身邊了。」
不管如何,只要人在身邊,就能看到希望。
傅仁:「話是這樣說,但心裡總歸有些不好受的。」
這是實話~!
人都是貪心的,之前一直得不到岳衫原諒的時候,傅仁也忍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了,去將人給找回來,那時候傅仁就在想。
愛不愛的無所謂,只要人在身邊也行。
可真的將人禁錮在身邊的時候,才發現不夠,根本不夠,他還想要更多的。
他還想和岳衫回到從前。
可這人錯過就是錯過了,要想再回到從前,哪裡那麼容易?
「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了,你現在一直想讓她回到里身邊,但等真的將她帶回身邊,你會發現遠遠不夠。」
「永遠都在自我折磨,也讓她不好受。」
傅仁感慨的說道。
裴錦川:「……」
聞言,沉默了!
他贊同傅仁說的話,人啊,就是貪心。
人在身邊的時候,好好的時候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之後,才知道那是什麼樣撕心裂肺的痛。
裴錦川嘆息一聲,將心口的悶重壓下。
傅仁看了裴錦川一眼:「你和她之間就是個死局,完全沒有上前一步的空間。」
裴錦川:「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就是那一步,他就是想,哪怕只是上前一步,也行,可就是那麼一步,沒有機會。
傅仁:「這次就放下吧。」
一般傅仁不會輕易說出這種,他自己都辦不到的話,但此刻他對裴錦川說了。
也是不想一直看著裴錦川這麼下去。
裴錦川:「……」
放下嗎?
不放下,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