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走了。
就剩下穆青郁和陸舟兩人的時候，穆青郁看了眼陸舟：「你這閨蜜挺特別。」
「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陸舟小心翼翼的說道：「煙煙性子直，她也是心疼我。」
「心疼你？你也配？」
陸舟：「……」
聽到穆青郁這話，她的心口直接就抽疼了。
是啊，她不配~！
至少在穆青郁面前，她甚至連受點憐憫也都不配，罷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聶如意那邊好點了嗎？」
「現在醫院。」
在說這話的時候，穆青郁看了眼陸舟。
那眼神深邃，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東西，但他越是這樣，陸舟就越覺得心慌。
就好似這人下一刻，就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來。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穆青郁一直沉默，陸舟到底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男人寬厚的掌心，放在了她的心口上。
陸舟身形一僵，下意識就要避開，然而她在穆青郁手心裡，能逃到哪裡去？
「你幹什麼？」
穆青郁：「這可心臟，跳的很鮮活。」
「你什麼意思？」
聽到穆青郁這話，陸舟的呼吸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心臟，鮮活。
這時候陸舟想起來，之前穆青郁好像說過，聶如意心臟的問題很嚴重。
難道，他是想……
想什麼？想到這裡，陸舟的呼吸不由得急促，後面的已經想不下去。
她臉色慘白的看著穆青郁。
穆青郁：「你欠我的命，知道嗎？」
「所以呢？」
他，想幹什麼？
穆青郁：「如果我說我要拿走這顆心臟，你會願意嗎？就當還我的命。」
陸舟：「……」
病房的空氣，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陸舟的腦子『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里炸開。
她瞳孔緊縮的看著穆青郁，此刻的她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渾身冰涼，血液逆流！
「你說，要將我的心臟給聶如意？」
顫抖著開口，此刻她的唇瓣都是麻木的，甚至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
穆青郁，他……
穆青郁：「不可以嗎？」
陸舟：「……」
本就渾身冰涼，此刻聽到穆青郁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不可以嗎？
「所以，你就是這麼打算的對嗎？」
這一刻，陸舟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什麼，可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努力的想要惡化男人的眼神對視。
可，對視不了。
她看不清，什麼都看不清。
男人聲音冰冷的響起：「她心臟上的問題很嚴重，必須要心臟移植。」
「那被換走心臟的那個人會如何，你知道嗎？」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陸舟就後悔了。
這還需要問嗎？這就是常識性的問題。
現在穆青郁既然提出這個問題，那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也知道，一旦真的這麼做了，她會死！
可他現在還是提出來了。
所以說……
「所以你這次來北城找我，還帶上她一起，其實也是這個目的對嗎？」
「對。」
一個字，穆青郁回答毫無猶豫。
陸舟渾身都軟了一般。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她還以為，是因為她要和葉擎訂婚，他是來阻止自己的……
可誰想到，竟然！
大概是聶如意的身體沒辦法再等了吧，所以穆青郁剛好趕在她和葉擎訂婚的這個節骨眼上來了。
她竟然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要訂婚了，所以穆青郁來了。
可現在看來，她陸舟不管在任何人心裡，其實什麼都不是。
忽然之間……
陸舟想到了秦煙的話，秦煙說反正是還不清的債務，那就不要還了，直接當個老賴好了。
之前她從來沒想過這種結果。
她就想著……
這麼多年了，穆青郁總算是來找她討債了，那她就還給他唄。
可現在，他是要自己的命啊，如此，自己還要還給他嗎？
忽然之間，覺得秦煙說的對，對於穆青郁，她根本就還不起。
她，根本就還不起了。
如此……
「你想都不要想。」陸舟將頭轉向一邊說道。
這還是穆青郁來到北城之後，她第一次拒絕他。
之前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言聽計從。
因為自己欠下她的，欠下的，還是命~！
因此不管讓自己做什麼，甚至是為聶如意做什麼，她也都照做。
可現在，不行了~！
既然這份恩情真的還不清了，那就如秦煙說的那樣吧，不還了。
當……，老賴！
穆青郁一直在等著她的答案，就在他以為她會如以往那樣答應的時候。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他眼神微眯：「你說什麼？」
陸舟：「我說，不可能~！」
「陸舟！」
「我陸舟是欠你的，但你妹妹和母親的死，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她們是為了送你走。」
「是，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我陸舟，也並沒欠下你那麼多。」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筆債不應該是我一個人來還！」
當老賴嗎？
說起來，也真是諷刺啊。
前一刻秦煙在說這麼做的時候，她還覺得那樣不太好。
誰能想到，這後一刻，她就真如秦煙口中說的那樣，對穆青郁當起了老賴。
「心臟給聶如意，你想都不要想。」
陸舟一字一句的說道，此刻她的語氣尤其堅定，這就是她的決定。
穆青郁看著她的眼神，也在此刻更加危險了些許。
只是，陸舟不在乎了。
不管現在穆青郁對她是什麼態度，她都無所謂了~！
穆青郁：「呵，你是想賴帳？」
「本身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帳。」
既然想賴帳，那麼這身上的很多責任，能推的也就推了。
其實穆青郁來到北城之後，她甚至想過穆青郁大概會這折磨自己一輩子。
就算是那樣，她也受著。
可現在……，她不受了！
……
穆青郁最終被陸舟氣走了。
就剩下陸舟一個人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病房的床上，望著窗外出神。
此刻腦海里划過，那些年在穆青郁身邊的時候，要是自己每次住院的時候，他都是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那時候，她們多好啊，為什麼就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