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雪點了點頭。
將一杯溫水遞給裴悠,而後說道:「以後你三哥和你私下裡接觸的那些照片,我希望不要再在公眾平台上看到,那樣會讓晚白誤會。」
她語氣溫柔,然而裴悠此刻卻聽出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很明顯,邵雪依舊是之前的態度,她將裴悠當女兒,也永遠是女兒……
裴悠心裡虛得厲害,脊背更是出了層層密汗。
聽到她語氣中的警告,連忙搖頭否認:「我,我沒有。」
「我知道不是你,媽媽是相信你的。」
說是相信,然而語氣中卻依舊暗含著濃濃的警告。
裴悠心裡不是滋味。
之前只是知道邵雪很喜歡慕晚白,然而這一刻她才徹底意識到,自己這次可能遇上了硬茬。
腦海里閃過顧眠的那句『不是我,但也絕對不是你裴悠!』!
那時候她還在想。
只要沒了顧眠,就一定沒人能阻止她和三哥之間。
然而現在面對邵雪因為慕晚白對自己的警告,裴悠心裡已經有了極大危機感。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自己?
她是裴家養大的,也是她們很喜歡的女兒,為什麼不能直接成為兒媳婦!
裴悠不甘心,也不能理解!但同時,此刻也不敢問……
接過邵雪手裡的水杯喝了兩口,「媽媽是不是在懷疑我?」
她故作委屈地問。
邵雪挑眉:「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是我的女兒,永遠都只能是我的女兒。」
女兒嗎?永遠都只能是女兒嗎?
裴悠心裡窒息,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可讓慕晚白和裴錦川在一起,讓她叫一聲三嫂,她似乎也做不到。
……
裴錦川這邊從醫院出來,直接就回去了自己的別墅。
今晚有邵雪陪在裴悠的身邊,他這邊也想回去好好休息。
結果剛上車就接到傅仁的電話。
掛斷電話後對前面的許煬說道:「去悅瀾庭會所~!」
「好。」
許煬點頭。
車子啟動,裴錦川點燃一根煙,狠狠地抽了口,眉宇中全是散不去的煩郁。
手裡的手機亮屏黑屏,反覆了好幾次。
一次又一次點出顧眠的號碼,但最終都沒撥出去,而後直接退出。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讓他有些迷茫看不清。
一根煙抽滅,裴錦川閉上眼養神,而這一閉眼,就徹底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里……
眼前出現顧眠哭得一臉絕望,還有裴悠站在他身後的一臉得意,這一刻裴錦川感覺自己的脖頸處好似被一隻大手狠狠扼住,讓他窒息難耐。
忽然之間畫面一轉,顧眠滿是絕望的眼底,忽然變得兇狠,手裡那明晃晃的手術刀,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的心口!
「呼~!」
裴錦川悶哼一聲,驚得從夢裡醒了過來。
窗外橘色路燈的光打進車裡,映照在他滿是驚慌的臉上。
此刻正在等紅綠燈。
怎麼會這樣?
這好像,是第三次……,顧眠提出分手之後,他第三次夢到顧眠用手術刀殺了他。
許煬聽到后座的動靜,下意識從後視鏡中看了眼裴錦川。
當看到他臉上全是驚慌,許煬:「少董這是怎麼了?!」
裴錦川:「……」
呼吸沉了沉,緊緊地閉了閉眼,搖頭說道:「沒事。」
說是沒事,然而心口處卻傳來陣陣被利器刺進的尖銳疼痛。
明明只是夢,為何每次都會有如此真實的痛?
裴錦川下意識地摸了摸心口,摸到的瞬間,在夢裡被顧眠刺的地方也更疼。
車子很快到悅瀾庭。
到指定的包廂,一推開包廂門,就看到裡面的傅仁還有蔣默和聶易。
蔣默是蔣銘深的大哥。
幾人在一起,平常玩兒得挺好。
但因為平時大家都不在北城,難得聚在一起,幾人先一起去吃了飯,然後安排了牌局。
打牌的過程中,蔣默一直欲言又止地看向裴錦川。
最終,在第N次,裴錦川忍不住開口:「有什麼就說。」
「那我可真問了哈。」
蔣默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張八萬打出來。
「你一晚上憋著,到底是想問什麼?」旁邊的聶易抽著煙問。
蔣默:「今天早上,銘深對我說,他這次差點闖下大禍。」
眾人:「……」
蔣銘深嗎?那個有名的花花公子。
他也知道會闖禍?
這些年他玩兒得很開,要說得罪人的話,指不定還真得罪了不少人。
蔣默看向裴錦川:「你未婚妻,真去了東方國際醫院?」
這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齊齊地看向裴錦川。
「真的假的?」聶易驚呼出聲,而後滿眼好奇:「去幫二哥你當探子?」
裴錦川和唐宴不合,那可真是人盡皆知。
他的未婚妻,怎麼可能去那個地方?
裴錦川臉色直接就沉了下來。
傅仁還算穩重,此刻卻也不敢相信地看向裴錦川,「真有這事?」
「有!」
裴錦川咬牙吐出一個字。
就這一個字的語氣,就讓大家聽出,他此刻到底有多不悅?
蔣默嘴角抽了抽:「那他還真差點玩上去了?不是,哥,你未婚妻為什麼會去男科?」
這話,更如驚雷一般,瞬間炸得整個包廂都安靜了下來。
裴錦川的眼神幾乎要吃人,狠狠地看了眼蔣默!
蔣默被他這一眼盯得發毛:「不是,哥,都,都是自家兄弟,這……」
蔣默語氣結結巴巴,而後更是急得一拍大腿:「不是,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裴錦川是誰?
北城商業王國的掌舵人,他的未婚妻,那是何等的尊貴?
現在去了對手醫院也就算了,還去了男科?
「蔣默,別說了。」
傅仁低聲呵道。
聶易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說話了!
裴錦川捏著麻將的力道重了重,隱忍地閉了閉眼,說道:「應該是唐宴故意的。」
顧眠進入東方國際的這件事,在裴錦川看來,就是唐宴故意的。
「不是吧?這唐宴是不是瘋了?你們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竟然在這裡等著報復你?」
蔣默又嘴欠地開口。
「那他也不能拿你的未婚妻開刀啊?你就沒直接弄死他?」
這樣的事兒落在誰的身上,誰能忍?
裴錦川低眸,眼底寒光閃過,「我已經和顧眠分手了,她以後在哪,都和我無關。」
這話一出。
瞬間成為了這話題的終結。
所有的討論都在這一刻徹底結束。
分手了,這才求婚多久?前段時間還轟轟烈烈的,這才過去多久?
裴錦川是想終結。
但這蔣默卻不知道是天生粗神經還是真的好奇心重。
半晌,麻將都打了兩輪了,他又好死不死地來一句:「你們誰先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