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顧眠說要搭一輩子進去的時候,陸舟再次沉默了。
顯然,這對她來說,是比較痛心的一個決定,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顧眠:「舟舟……」
以前都是陸舟心疼她。
但現在顧眠看著陸舟這副樣子,心裡也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陸舟:「我在這世上也有需要守護的人和事,有些時候啊,再瀟灑的人,也不得不妥協~!」
「就如曾經你因為外婆妥協那一切的時候,一樣。」
顧眠:「……」
聽到陸舟說外婆的時候,顧眠再次沉默了。
外婆,就是她心裡的痛。
「就算要守護,就非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嗎?陸斐硯不能幫你?」
要是別的家庭也就算了。
可陸家有陸斐硯。
難道陸舟是要守護陸家?如果是那樣的話……
「你以為,是陸家的原因?」
「不然呢?」
在顧眠看來,雖然顧家的人都很可惡,但要守護的話,除了血清的,還有什麼能是需要守護的?
如果沒人能威脅到陸家的話,那她沒必要做出任何妥協。
不過就陸家……
因為有陸斐硯的緣故,大概也是沒人能威脅到的?
如此,陸舟到底是在守護什麼?甚至做出這樣的界定來?
她苦笑的搖搖頭,沒說話~!
顧眠:「舟舟~!」
「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有數的,你不用擔心我。」
說是不用擔心。
但她現在這幅樣子,也才讓顧眠更加擔心。
她現在這幅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放心下來。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
陸舟一口一口的給自己灌酒,要不是顧眠受傷的話,大概顧眠也要被她一起灌。
不過到底沒有……
一個小時後。
陸斐硯的聲音響在外面,這期間梁玄也一直在給她打電話。
對於梁玄這種行為,顧眠無語的很。
這一個小時裡,陸舟什麼都沒說,就是喝酒,還說,她難受。
但具體為什麼,顧眠問出來的時候,他是什麼也不願意說。
顧眠從房間出來。
陸斐硯看她一眼:「你等我下。」
「嗯。」
顧眠點頭。
陸斐硯說完,就直接進入到了陸舟的房間。
陸舟的身邊已經倒著三個紅酒瓶。
原本還要開第四瓶的,要不是顧眠攔著,大概都已經喝完了。
看到陸舟醉成這樣,陸斐硯蹙眉:「怎麼回事?」
「哥~!」
看到陸斐硯,陸舟嗚咽的叫出聲。
雖然陸斐硯是她的堂哥,但兩人的關係一直比較好。
見到陸斐硯陸舟也是叫哥。
陸斐硯蹲下身:「穆青郁已經來到北城,這件事你知道嗎?」
陸舟:「……」
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原本滿是醉意的眼底,此刻也因為陸斐硯的話,醒了大半。
「他在北城?」
她語氣里,全是震驚!
穆青郁,這個一直沒人願意在她面前提起的名字,就算剛才顧眠提起的時候也很隱晦。
然而現在……
聽到說人就在北城,陸舟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在此刻逆流了起來。
在北城啊,人,竟然就在北城……
多久了!
這麼多年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就好似遠的有鴻溝一般。
在一個城市這樣的事,還從來沒有過。
現在陸斐硯說他就在北城……
陸舟本就發緊的心,此刻更緊了。
陸斐硯點頭:「嗯,剛得到的消息,應該是昨晚就到了北城。」
昨晚就到了~!
陸舟呼吸窒息。
陸斐硯:「你和葉擎之間到底怎麼回事?要我幫忙嗎?」
同樣的,陸斐硯也不知道陸舟和葉擎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真的要按照陸舟的脾氣來說的話,她是絕對不可能嫁給葉擎。
陸斐硯也認為,陸舟是被要挾了。
陸家的人……
就算是他的旁支,也容不得外人作踐。
陸斐硯眼底划過一絲寒光~!渾身都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戾氣。
他的身上,氣息一直都是比較溫和的。
現在忽然之間這樣,陸舟就算還帶著酒意,此刻也感受的清清楚楚。
「哥,你……」
「舟舟,如果你不願意,不管他用什麼要挾你,你也可以不嫁,明白嗎?」
後面三個字,陸斐硯咬的極重,帶著一種讓人感覺到安全的信服。
陸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那你還嫁嗎?」
陸斐硯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犀利了些。
是啊,就算是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如此,她還要嫁嗎?
陸舟:「……」
還要嫁嗎?
聽到這裡的時候,她的心口,更細細密密的疼……
「嫁~!」
這一個字,好似沒有任何意識的吐出來。
陸斐硯蹙眉。
看向她的眼神,帶著犀利。
陸舟:「好了,沒人能要挾我,這次和葉擎訂婚也好,還是後面和葉擎結婚也罷,都是我自願的。」
她故作輕鬆的說道。
然而她越是這樣,也就讓陸斐硯的眼神越加深邃了些~!
陸舟對上他這樣的眼神,急了:「我說真的。」
陸斐硯:「舟舟~!」
「好了,你趕緊去將眠眠弄回去吧,她身上還有傷呢。」
對於陸斐硯和顧眠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但看顧眠和陸斐硯之間,哎,罷了……
現在她是自己的心都操不過來了,哪裡還有心思去操顧眠的心。
「真沒事?」陸斐硯說道。
陸舟點頭:「真沒事,不用擔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舟這邊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
要說這其中沒什麼難處,陸斐硯這邊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看她這幅樣子也就知道,今天想從陸舟嘴裡撬出什麼信息是不可能的了。
最終,「你好好想想吧,一輩子太長了,有些時候真沒必要搭進去。」
說完,陸斐硯直接走了。
他將話放在了這裡。
只要陸舟不願意,那他這邊隨時都能幫她將事情處理好。
只要她不願意,沒人能強迫她。
陸舟看著陸斐硯的背影,動了動唇瓣想說什麼,然而哽咽,卻讓她的喉嚨硬了。
此刻的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什麼說不出來。
……
陸斐硯和顧眠走了。
房間就剩下陸舟一個人的時候,她坐在地上。
腦海里全是陸斐硯的那句『穆青郁已經來北城了』的話~!
他來北城了,他就在北城!!
起身,走到柜子前,翻箱倒櫃的找了好久,終於找出了一枚手機。
看樣式,已經是非常舊的老款,看著是有些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