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川沒想到,事情就算是說到這個份上,顧眠竟然都還讓他離開。
他本就受傷的眼底,現在看向顧眠,更染上了點點疼痛。
「眠眠,你真狠心~!」
這女人,是沒有心的吧?
是了,在裴錦川看來,現在的顧眠就是沒有心的。
但凡她有點心,大概也不會對自己狠心無情到這種地步。
顧眠哼笑:「狠心?呵!」
這點算什麼?
「我當時還告訴過你,我不想去梁玄身邊,我怕死呢?」
「……」
「還有在你的那些記憶中,我不是也告訴過你,我不想,我怕死!」
狠心?
裴錦川現在竟然將這兩個字用在了她的身上,簡直是可笑至極。
那時候她身患絕症,她也害怕死,害怕痛。
那是在生死面前,裴錦川尚且能無視她眼底的絕望,還有言語中的祈求。
現在說她狠心……?
他,有什麼資格!
聽到她提起梁玄還有記憶中的那些事,裴錦川心口更是窒息疼痛。
「眠眠……」
「十分鐘到了!」
不等他的話說完,門外傳來了梁玄的聲音。
顧眠看向裴錦川。
而裴錦川在聽到門外響起梁玄聲音的那一刻,他的眼底,更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危險。
顧眠:「記住了,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活在你的羽翼下。」
裴錦川的羽翼太薄弱了,而且還隨時都可能收起來。
總之誰活在他的庇護下,其實半點不安全。
顧眠現在是徹底對他失去了信心,再也不可能對裴錦川有半點希望。
她說的是剛才的事……
剛才那些看似胡言亂語,但其實都是裴錦川故意的。
別的人也就罷了。
可梁玄……!
他是個非常敏銳的人。
從裴錦川的那些言語中,他肯定也會捕捉到一些信息~!
裴錦川,當真是要將她推向死路啊!
除了他的身邊,他要讓她無處可逃。
這人啊,當真不是一星半點的狠,現在的顧眠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你就那麼你相信梁玄?」
見顧眠往門口走去!
裴錦川再次壓抑開口。
顧眠頓下腳步,閉了閉眼……:「不是相信,而是生死有命!」
「從這個門踏出去,不出十分鐘,我會將全部都告訴梁玄!」
「你……,你瘋了嗎?」
聽到顧眠要將全部告訴梁玄,裴錦川的呼吸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覺得顧眠一定是瘋了。
她竟然想將這一切全部都告訴梁玄,她是真的瘋了啊!
顧眠看向他,嘴角揚起嗜血的笑:「我瘋沒瘋,不知道!」
「但裴錦川,你想用這件事要挾我,呵呵……」
死過一次的人,哪裡還會被死亡威脅?
裴錦川不讓她有活路,除了他的身邊,她誰也不能指望?
那她顧眠,就可以不要活路!
不就是死嗎……?
上一世死的時候,體會到的那種滋味也不過如此,她不怕的。
對,如今的顧眠,根本就不怕死!
她將生死都已經看淡,如今的裴錦川還想威脅她,做夢。
裴錦川呼吸窒息!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顧眠……
「你~!」
顧眠不再搭理他,直接轉身拉開門,而後直接走了出去。
梁玄等在門口。
看到裴錦川,他諷刺的看了裴錦川一眼,而後將他的睡袍披在顧眠的身上。
那畫面看上去曖昧及了,尤其是兩人的關係,也在不斷的被暗示出來。
裴錦川看到他們如此親密的樣子,心口更是狠狠的撕扯在一起。
疼,很疼~!
原來疼痛,是這樣的滋味。
「去睡了。」
梁玄對顧眠說道。
顧眠:「我想洗個澡。」
「不行,你身上有傷!」
「得消毒!」
兩人的聲音由近至遠。
裴錦川清楚的聽帶了梁玄對顧眠的寵溺。
對,他沒聽錯,梁玄就是在寵溺顧眠~!
裴錦川追出書房。
看到顧眠和梁玄就要一起進入房間,他低聲怒吼:「眠眠!」
顧眠頓下腳步,看他一眼。
裴錦川的目光看了梁玄一眼:「你不能和她一起進去!」
那是顧眠的房間,自己不能進去,他也不能。
面對裴錦川的憤怒,梁玄只是輕笑一聲,然後推著顧眠就進了房間。
房間門『嘭』的一聲關上!
這一聲,好似摔在了裴錦川的心臟上,心臟瞬間四分五裂。
他都看到了,顧眠沒有絲毫反抗,她任由梁玄和她一起進入到了房間。
她現在這是……!
眠眠啊!
他的眠眠!
裴錦川來到顧眠的房間,抬起手就要敲門。
然而裡面卻傳來了顧眠和梁玄的聲音:「我就要去洗個澡!」
「乖,我幫你擦擦,你的傷口不能沾水!」
聽到梁玄這曖昧的聲音,裴錦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瘋了。
他抬起手就開始敲門,甚至砸門!
「開門,梁玄你給老子滾出來!」
他真的要瘋了。
雖然也清楚,顧眠在F國的那段時間,和梁玄之間肯定會有親密接觸。
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肺都要炸了。
「梁玄,老子讓你出來聽到沒有,你給老子滾出來!」
「咚咚咚~!」
門,被砸響。
樓下的人也都聽到了。
許煬和孟佑對視一樣,許煬下意識就要上樓去,然而卻被孟佑攔下。
上面都還沒叫人,他們幹什麼要上去?
但不得不說,這場面看真是夠亂的……
……
這邊樓上房間裡。
顧眠是真想去洗個澡,她感覺發燒之後渾身都是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梁玄拉著她就算了,現在外面裴錦川還鬧翻天。
顧眠看了眼梁玄。
梁玄也在看著她:「你可想好了,現在我要是下去的話,他大概會有發現了新大陸。」
顧眠:「!!」
新大陸!
怎麼個意思?
梁玄:「一旦我現在從這裡下去了,在裴錦川的心裡,就會認為對你鬧有用。」
顧眠:「……」
這~!
還真說不準……
畢竟裴悠在他面前一次次的用那些方式,無非也就是因為,那些方式第一次用的時候有用。
因此在之後裴悠無數次的對他用了那些方式。
如果梁玄現在從這房間出去了,大概還真會如他說的那樣。
接下來裴錦川大概也會無數次的用這種方式……
但凡看到梁玄和顧眠在一起,他就鬧!
他認為自己鬧,顧眠和梁玄之間遲早都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