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川不知道是如何從顧家別墅出來的,回去裴家的一路上,他的臉色都陰沉的厲害。
腦海里不斷的盤旋著這段時間顧眠的身邊。
和腦海里那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糾纏在一起……!
許煬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少董!」
「說。」
「確定是要住顧家嗎?」
剛才裴錦川人是出來了,但他的行李已經讓人放去了一個房間。
梁玄在那個地方,絲毫離開的意思也沒有。
許煬是擔心,場面會失控!
現在梁玄在顧眠的世界裡,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他都掌控著主權。
無關乎顧眠對他的態度,他就那麼的強勢地占據了顧眠的全世界。
那種主權存在感,甚至比陸斐硯還要激烈。
裴錦川眼底閃過危險,抽了口手裡的煙,「在你看來,我現在必須放開她了嗎?」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說,他和顧眠之間是永遠不可能了。
顧眠也對他發出了那樣的信號……
尤其是今天!
顧眠清楚的告訴他,那些記憶她也有……!
不但有,而且她還因為那些記憶恨及了他。
其實在顧眠的房間你談話結束後,裴錦川自己也覺得,自己和顧眠之間,大概是永遠不可能了。
她恨他……,恨到了極限!
可那又如何……?
就算感受到了來自她那極致的恨意,他也依舊不願意放開她的手。
是,如今的裴錦川,根本不願意就那麼放開顧眠的手,他……,不願意!
許煬:「顧小姐現在,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想了想,許煬說道!
裴錦川聞言,呼吸一沉!
許煬:「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忙裴悠小姐的事,所有人都在原地,唯獨顧小姐……」
唯獨顧眠什麼?
所有人都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唯獨顧眠已經沒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不得不說,許煬說得對!
所有的人,都還在為自己內心的那點自私捍衛,爭取!!
唯獨顧眠……!
不只顧覺中,她已經徹底脫離了北城的世界。
「是啊,你說的對!」
這也是為什麼,他現在能切身的體會到,和顧眠的距離。
距離……
這兩個字出現在心口上的時候,裴錦川更感覺到心臟被撕裂了般~!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和顧眠之間會出現『距離』兩個字。
可這段時間,他就體會到了。
許煬:「顧小姐的世界不一樣了,現在她是TF的人~!」
別的先不說,就這一點,大概就是他和顧眠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
裴錦川沉默不言,眼神定定地看著窗外。
沒人知道此刻他到底在想什麼。
TF的人……!
曾經,他一度地認為,顧眠是他的,永遠都是,誰也搶不走。
到底還是沒用心,還是沒珍惜?
大概是沒珍惜吧……
她要的,也不過是自己對她更多的用心罷了。
可他呢?在她的目光一次次看向他的時候,而自己的目光,那時候又在誰的身上呢?是在裴悠的身上!
……
裴家~!
曾經每次回來,院子裡都會停不少的車,有父親的,還有家裡閒置的。
而今天,當裴錦川的車進來的時候,感覺到的是無盡的清冷。
院子裡那些豪車都已經開走了,只剩下一輛買菜用的車。
邵雪聽到裴錦川回來了,還有些意外。
急急地沖向裴錦川:「錦川,你終於回來了!」
沒人知道,邵雪現在心裡到底承受的是什麼樣的煎熬。
叫裴錦川回來的時候,她給裴錦初也打了電話,甚至給裴錦言也打了電話。
現在這個家,沒一個人願意回來,都不回來了,所有的人都不回來了。
裴錦川在沙發坐下。
面對邵雪的依賴和熱情,他顯的尤為疏離冷漠。
看著抹淚的邵雪,裴錦川看向她:「就算是這樣,還是要讓她繼續在裴家?」
她,說的是裴悠……!
以前提起裴悠的時候,裴錦川總是溫柔的叫著悠悠~!
而現在,就算是一個名字,他也已經不讓其從自己的嘴裡出來。
邵雪聞言,心口一震~!
「錦川你~!」
「父親為什麼和你離婚,我們不說,但不代表我們心裡沒數!」
一個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這些裴錦川自然是清清楚楚。
邵雪什麼都不願意說。
可她不願意說,這些事情就能徹底捂住?
已經被掀開的面紗,現在要想再捂住,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邵雪聽到裴錦川這麼說,原本正在哭的她,此刻臉色一點一點白下來……
裴錦川點燃一根煙,哼笑:「比我都大八歲,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邵雪:「……」
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聽到裴錦川這句話,她的臉色,更是白得沒了絲毫血色。
渾身血液,也不受控制地逆流~!
「你,錦川,你……」
都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他,竟然都知道了。
邵雪心口窒息的厲害,還想說什麼,然而後面的話,她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裴錦川再次抽了口手裡的煙:「你真是好本事!」
就算是自己的母親,此刻裴錦川也不免不了給她一句這樣的評價。
確實是好本事的~!
裴悠到裴家的時候,已經十六了,然而因為發育不良,看上去竟然像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十六了,十六了……!
自然,對於這年齡的隱瞞,邵雪後面也有很多東西要跟上。
比如說,裴悠二十多歲就該結婚生子的年歲,因為沒有成年的緣故,要硬生生的往後。
而裴悠也是好本事,竟然能裝得跟個孩子似的。
這段時間……!
裴錦川國內外的跑。
但對於往事,他因為心裡有了那些記憶,自然要一點一點地去解開。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邵雪窒息地問。
此刻在說這些的時候,她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怎麼就知道了呢?
那些事情,她明明做得天衣無縫,就算是裴悠這些年,也沒有任何破綻,怎麼就……
邵雪瞳孔緊縮,驚恐地看向裴錦川,完全不敢相信事情就這樣被他全部給知道了。
裴錦川哼笑出聲:「你認為,我是怎麼知道的?」
邵雪:「……」
臉上的血色,再次被抽空!
裴錦川:「她對你來說,很重要嘛!」
重要到,就算整個裴家都散開了,也無所謂。
邵雪渾身顫抖:「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錦川,事情……」
「那是什麼樣的?你說,我聽!」
比起邵雪的激動和恐懼,此刻裴錦川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尤其平和。
然而也是這樣的平和,讓邵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