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邊。
顧眠下班的時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充上電開機,顧建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眠眠啊,我讓王叔去接你,現在應該在醫院門口等你了,電話爸爸發到你手機上了,你要是沒看到他就打電話。」
顧眠目光一沉:「房間騰好了?」
「這……」
一聽房間的事,顧建國有些為難,「你也知道的,你姐在那個房間住了很多年,而且她現在還受傷,也不方便搬房間。」
「那我就不回去了。」
字裡行間都是對顧凡的維護,昨天是把人給打了,可到底什麼目的,他顧建國自己心裡清楚。
說什麼是為自己和死去的母親,鬼才會相信!
電話那邊的顧建國聽她說不回去,直接就急了:「不是,眠眠你這……」
「我掛了。」
顧眠不想再聽下去,對於那個家,她無法形容自己的那種失望。
人說一個家裡一旦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還真是這樣沒錯。
上輩子因為裴錦川,她是不想和那個家有任何牽扯。
可現在不一樣了,每一次的進一步接觸,她必定會讓他們掉一層皮。
剛掛斷顧建國的電話,陸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晚上吃烤肉好不好?我好久沒吃烤肉了,我發定位給你。」
一聽陸舟說發定位,顧眠眼皮就是一跳。
她想到中午也是陸舟給自己發的定位,結果自己去了,她人根本沒在。
「你還是來接我吧。」
顧眠想也沒想地說道。
吃烤肉可以,但再單獨和陸斐硯吃飯,還是不要了。
雖然說她和裴錦川結束了,但眼下的情況看,只是她單方面結束了。
在裴錦川的面前,一切都還沒結束。
陸舟一聽這話,嘟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氣?自己去不好嗎?」
「不好,就要來接我。」
「行行行,那你等我二十分鐘?」
「好!」
掛斷電話。
顧建國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顧眠沒接,直接摁了掛斷。
結果屏幕還沒黑下去,裴錦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顧眠接起:「餵。」
一個字,坦然又疏離。
裴錦川咬牙:「今天下午在男科接診了多少位患者?!」
隔著屏幕,此刻都能感覺到裴錦川的咬牙切齒。
顧眠:「不知道,沒數。」
一句『沒數』,如利刃一般狠狠地割在裴錦川的神經上。
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
裴錦川直接對著電話里就是一通咆哮:「你不是說要專業對口?現在這科室對口?」
想到之前讓她到協力的時候,安排這裡也不對口,那裡也一幅屈她才的樣子!
現在這對口?
面對裴錦川的咬牙切齒,顧眠從包里掏出一顆糖剝開塞嘴裡。
直接對電話丟出三個字:「我願意。」
裴錦川:「……」
電話里的空氣,直接就安靜了下來。
千金難買『我願意』,所以現在東方國際安排給她的什麼,她都願意?
裴錦川的火氣直接穿透電波:「你要說自己和唐宴沒什麼,老子不相信。」
「隨你。」
再次丟下兩個字,顧眠就直接掛了電話。
一會攀扯唐宴,一會攀扯陸斐硯,總之離開了他身邊,現在裴錦川看自己和哪個男人多說一句話,那都是有關係的。
顧眠無所謂,才不會和上輩子一樣巴巴地去解釋。
……
裴氏這邊。
裴錦川聽到顧眠丟下的兩句話,更是氣得臉色陰沉,『我願意』,『隨你!』
她是不是忘了?外婆現在他手裡……
裴錦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裴錦川滿臉煩躁陰鬱的樣子。
看到他來,裴錦川稍微收了臉上的戾氣:「怎麼這時候來了?」
「在氣什麼?為顧眠?還是為裴悠?」
裴錦川端起面前的水杯,直接就喝了大半。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壓不住心口的鬱氣。
裴錦初直接在他對面坐下,見他不說話,寒聲開口:「學術論的事,你最後是如何處理的?」
裴錦川:「……」
聽到提起『學術論』,他眼底就壓不住的惱火。
水壓不住心口煩悶,再點燃了一根煙,而後將煙盒丟給裴錦初:「能怎麼處理?悠悠已經搬去錦繡河了。」
這些年一直都捧在掌心裡的小千金,現在被趕去了安置房。
裴錦初擰眉:「這就是你給顧眠的交代?」
「不然呢?我要怎麼做?」
裴錦川反問!
當時看到那份視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空白了,完全不敢深想。
裴錦初看著他,眼底閃爍著一絲暗芒,「前兩天陸舟的手機被偷了,這是巧合還是人為。」
裴錦川:「……」
聽到陸舟的手機,他的瞳孔值不值得縮了下。
不言不語的沉默,卻也回答了一切。
裴錦初抽了口手裡點燃的煙:「為了當年那件事,你護她我能理解。」
「但錦川,你欠裴悠的,顧眠不欠!」
「難道你想因為你對裴悠的虧欠,讓顧眠一起去彌補?」
裴錦川聞言,再次呼吸一窒。
有些壓抑地對上裴錦初的目光,裴錦初卻已經站起身:「言盡於此,你自己深思。」
裴錦初走了。
他來,似乎只是確認陸舟的手機,確認他為護裴悠做到了什麼程度。
而他丟下的那句『你欠裴悠,顧眠不欠!』卻重重地敲在裴錦川的腦神經上。
……
顧眠這邊。
之後顧建國的電話她沒再接,裴錦川的電話也沒接,陸舟接到了她。
兩人一起去吃飯的地方。
顧眠:「只有我們兩嗎?」
「希希明天又要出國了,所以一起吃飯。」
「希希又要走了?」
顧眠震驚,寧希都沒對自己說耶。
陸舟點頭:「就是她先給我打的電話,她也忙得厲害,你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她得走了。」
顧眠沉默地看向窗外,思緒飄遠。
上一世寧希的發展基本都是在國外,聽到她出事兒的時候才趕回來的。
只是那時候,整個裴家為她編織的牢籠,旁人哪裡那麼容易能救她的。
「你怎麼了?這麼捨不得希希?」
見聽到寧希要走,直接不說話地顧眠,陸舟有些擔憂地看她一眼。
顧眠點頭:「嗯,捨不得。」
她是真的捨不得寧希,上輩子自己最後,唯一要救自己的人,只有寧希。
陸舟:「有什麼捨不得的,希希又不是不回來。」
「你以為國外的工作那麼輕鬆嗎?」顧眠難過地嘟噥。
寧希在國外的事業發展很好,這一走,一年都不一定能回來一次。
這次為她的事情,她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