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顧眠一邊等外婆，一邊開啟了難得的刷手機放鬆模式。

  結果這一等，直接等了兩個小時，外面的路燈亮起，外婆還沒回來。

  再次撥了外婆的電話，結果還是關機！

  「眠眠，你怎麼不進去？」

  鄰居路過門口，對顧眠熱情的招呼。

  顧眠：「我等外婆。」

  鄰居：「你等劉婆，劉婆不是出門了嗎？」

  顧眠：「？」

  「昨天早上看到你外婆出門，就沒看到她回來呢，應該是走親戚去了吧。」

  鄰居，就住在隔壁。

  所以外婆昨天到底回來沒回來，她肯定是知道的。

  顧眠呼吸瞬間提起，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身後緊閉的大門。

  「昨天沒回來？」

  「是啊，沒回來，要不你先到我家坐坐？」

  「不用了。」顧眠搖頭。

  所有的放鬆，現在變成了驚恐。

  呼吸窒息的掏出手機，趕緊給陸舟打了電話過去。

  她在F國的這半個月，陸舟時常會過來看外婆。

  「眠眠，怎麼了？」電話里傳來陸舟的聲音。

  顧眠：「舟舟，你最後一次來華南是什麼時候？」

  「前天啊，出什麼事了？」

  顧眠：「……」

  前天，陸舟前天來過，外婆昨天出門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她去了哪裡？媽媽是獨生女，外婆自己也是獨生女。

  外婆媽媽那輩的親戚出國的出國，去世的去世，所以她們在北城根本沒有什麼親戚。

  「眠眠，眠眠。」

  電話里的陸舟見顧眠不說話，急急地喊她。

  顧眠回過神，渾身都有些僵硬，「外婆昨天早上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什麼？」

  顧眠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可能是去走親戚，所以外婆出門是幹什麼？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去醫院？

  剛才收到顧建國一百萬，她還在想外婆的身體要進入一個治療階段。

  然而現在……

  掛斷陸舟的電話，鄰居還在門外，「我外婆出門的時候，臉色怎麼樣？」

  「挺好的呀，對了，是一輛黑色的轎車親自將劉婆接走的。」

  「黑色的轎車？」

  鄰居點頭：「對，來接她的人態度還挺好的，我以為是你們家什麼親戚呢。」

  顧眠：「……」

  來的人，態度好，黑色轎車！

  顧眠本就發麻的身體，現在聽到鄰居的話，瞳孔瞬間震碎。

  深吸好幾口氣，才勉強平復心口的情緒。

  「謝謝。」

  說完，顧眠轉身關上了鐵閘門，而後朝著巷子口走去，一邊拿起電話就要撥通裴錦川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沒等到外婆？」

  顧眠：「……」

  原本調整好的呼吸，此刻聽到裴錦川這語氣，再次亂了。

  捏著電話的力道不由得重了重：「你把外婆弄哪去了？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一刻，顧眠的火氣直接壓不住。

  裴錦川：「我在巷子外面，出來吧。」

  顧眠：「……」

  本就壓抑的呼吸，現在聽到裴錦川這句話，心裡更肯定是他將外婆弄走了。

  這渾蛋！

  顧眠氣的咬牙切齒，從巷子出來，就看到裴錦川依舊開著那輛白色大G。

  手裡夾著煙靠在車身上，腳邊好幾個菸頭，一看就知道來了不少時間。

  清雋挺拔的身影，引得路過的行人頻頻回頭。

  顧眠忍著怒火上前：「你什麼意思？」

  「你現在很忙，外婆的身體需要有專人照顧，所以我幫你照顧。」

  「我不需要！」

  「外婆前天晚上暈倒在家，許煬在這邊忙了一個晚上，打你電話也不接。」

  顧眠：「……」

  聞言，呼吸再次提了起來。

  前天晚上？

  她想起來了，前天晚上裴錦川和許煬都給她打過電話，但她沒接。

  裴錦川對上她震碎的瞳孔：「你前天晚上，和唐宴在一起？」

  顧眠：「……」

  裴錦川丟下手裡的菸蒂，一把將顧眠扯進懷裡。

  寬厚的掌心磨礪著她纖細的腰肢：「你以前跟我說，外婆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親人，我現在懷疑你說這話的真實性。」

  顧眠：「你閉嘴！」

  眼底，火氣再次上涌。

  裴錦川一手捏著她小巧的下巴抬起：「前天晚上，外婆搶救了足足十分鐘，糖尿病，心臟病，肝病，還有一系列的併發症。」

  「顧眠，這就是你對自己最重要的親人的照顧？」

  顧眠：「……」

  渾身再次僵硬，腦子也在這一刻空白。

  她知道外婆的身體不好，一直都知道。

  和裴錦川分手之前，外婆已經做了一場手術，就在去年。

  深吸一口氣，「謝謝。」

  雖然這段時間她一直和裴錦川鬧得不可開交，但對於前晚的事，顧眠還是說了謝謝。

  動了動身子，掙扎著想要從裴錦川懷裡出來。

  然而下一刻，男人就直接捏住她的腰肢，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我不接受口頭上的謝！」

  顧眠臉色一沉，抬眸睨向裴錦川的目光，也更冷了些：「我現在給不了你別的。」

  她知道裴錦川想說什麼。

  但如今的她，已經給不了裴錦川更多的。

  「外婆現在哪？」

  沒心思和裴錦川說太多，現在顧眠只想知道外婆到底在什麼地方。

  裴錦川：「國外。」

  「什麼？」

  『國外』兩個字，瞬間讓顧眠大驚，而後是大怒，「你……」

  「你現在忙著奔赴前程，忙著在東方國際男科坐診，哪裡有時間管外婆，我幫你照顧了，等你空了再說？」

  顧眠：「……」

  呼吸再次沉了沉！

  等她空了再說？所以他現在是在逼她從東方國際離職？

  眼底的怒，再次一點一點被點燃，此刻顧眠看著裴錦川，是撕了他的心都有。

  只是，對於外婆出國這件事：「我不相信。」

  「什麼？」

  「你是以什麼理由帶走外婆的？」

  直白點就是，到底是如何說服外婆的？

  外婆雖然不清楚她和裴錦川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他們兩在鬧。

  外婆不會讓她為難，所以……

  「用什麼理由你就不用管了，我等你忙完的那一天，嗯？」

  說完，裴錦川鬆開了顧眠。

  顧眠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冷到了極限。

  裴錦川繞過車頭，直接來到了副駕駛打開車門：「上車？」

  顧眠的怒火本就燒到了極限。

  現在見裴錦川一臉淡漠地看向自己，她的火氣更壓不住：「你還想幹什麼？」

  「華南這塊地治安不好，你一個人住在這裡我不放心，而且你在東方國際我很不放心。」

  她在東方國際，他不放心？

  『不放心』三個字，此刻顧眠聽著，別提有多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