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和陸舟又談了裴悠的事。
陸舟的意思,學術論的煽動者,她們這邊要慢慢來,先拋出一個陶瑩的轉款!
顧眠明白陸舟的意思,是要逼陶瑩出來指認裴悠。
不得不說,這個歷程對裴悠來說,絕對是煎熬的!
顧眠無所謂,陸舟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如陸舟和寧希說的那樣,別的交給她們,她只管在醫學界好好地往上爬。
和陸舟分開,回到華南。
結果在巷子口遠遠地就看到裴錦川,靠在她們小院門口的電線桿子上。
他手裡夾著煙,就算沒那麼遠的距離,顧眠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陰鬱的氣息。
不悅地走近。
大概十米遠的距離,裴錦川也發現了她。
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裴錦川沒動,就這麼看著她。
顧眠來到他面前,不悅道:「我說過的吧,讓你不要來這裡。」
這人是好了傷疤又忘記了疼吧?
不,剛受得傷,這傷都沒結痂,現在又來了!
裴錦川冰冷地睨著她,寒聲開口:「學術論的事,怎麼樣你才能停下。」
他很清楚,在這件事上顧眠不會就這麼算了。
尤其是她身邊還有個總是出爛主意的陸舟,這段時間看似事情是圍繞新秀設計師葉雪筠。
但實際上,是圍繞學術論。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顧眠和陸舟兩人,大概連學術論的事兒該如何翻,都已經鋪墊好了。
顧眠挑眉,看向裴錦川的眼神越加冰冷。
諷刺的笑出聲:「怎麼樣才能停下?裴錦川,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裴錦川啊……
怎麼樣才能停下?
裴錦川對上她全是諷刺的目光,「你和悠悠並沒深仇大恨,何必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顧眠點頭:「確實沒什麼深仇大恨。」
只是這輩子的很多深仇大恨,還沒開始而已。
可上輩子的深仇大恨,可是讓她恨不得吃裴悠的肉,喝她的血。
還有裴錦川……
顧眠抬起頭,看向裴錦川的目光里,全是怨和恨。
「她差點淹死我,算不算深仇大恨?」
就算很多還沒開始,但那天在湖邊,裴悠確實是打算殺了自己的。
要不是後面有人經過,她實在沒辦法才開始喊救命。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但凡真的如平常一樣沒人去,她大概已經沒命了。
見她又提起墜湖的事,裴錦川呼吸沉了沉:「那件事和她無關。」
「你說和她無關,是我墜湖的時候你親自在場?」
「顧眠!」
「我說和她有關!石凳就是她做的手腳!」顧眠語氣重了重。
此刻她的態度尤其強硬,在這件事上絲毫不讓步。
裴錦川見她這般,臉色越加陰沉。
見裴錦川不說話,顧眠哼笑:「你又想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嗎?」
「裴錦川,任何事情都是主觀意識的認定,你主觀的認為和裴悠無關,那我告訴你,我也主觀的認定了,和她有關!」
上輩子他這麼獨斷的時候,每次但凡他說一個『不』字,自己連反駁的餘地也沒有。
或許,是知道爭不贏,也知道裴錦川霸道吧?所以她也不想費那個唇舌。
但有了上一世的經歷之後,顧眠很清楚,有些時候的讓步,在他們心裡看來是自己軟弱而已。
好似軟弱到,什麼目的都能從她這裡達成。
以至於後面自己想要說『不』的時候,裴錦川已經絲毫不放在眼裡。
現在不行了!
不管什麼時候,在一開始她就要認定,就要大聲的反駁。
「裴錦川,你聽清楚了!那天在湖邊,裴悠就是想淹死我。」
「你……」
見顧眠如此堅定,裴錦川呼吸一沉,眼底暗光閃過。
面對這樣的顧眠,他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顧眠:「你想說墜湖的事兒和她無關,那學術論呢,嗯?你已經查到了吧?背後煽動的根源,就是裴悠。」
墜湖的事兒暫且不提。
那麼學術論的事呢?現在裴錦川就是為這事來的……
裴錦川:「……」
提起學術論的事,他本就冷硬的臉色,此刻更沒有任何溫度。
顧眠:「你已經知道事情是怎麼樣的,還想對我說,和裴悠無關嗎?」
裴錦川:「……」
再次沉默了。
在學術論的這件事上,和墜湖的就完全不一樣了。
該查的,該確認的,他這邊也都查了,確認了!和裴悠沒關係之類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
在顧眠冰冷的目光下。
裴錦川最終開口:「我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你又打算為她找什麼樣的藉口?」
裴錦川:「……」
聞言,呼吸再次一沉!
找藉口?為裴悠找藉口?
她就是這麼看自己的嗎?
見裴錦川不說話,顧眠哼笑:「我記得前不久,你還對我說的,等你查清楚後會給我一個交代,你現在想給我什麼交代?」
空氣,瞬間安靜。
顧眠:「該不會是這件事和裴悠有關,你就不打算給我交代了吧?」
不是要給交代嗎?
她倒要看看,這裴錦川到底能給自己什麼交代。
在她冰冷又諷刺的目光下,裴錦川蹙眉:「我會讓她給你道歉。」
「她是三歲小孩嗎?做了這樣的事,只要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裴錦川呼吸一窒。
不等他說話,就聽顧眠繼續的道:「成年人和未成年犯錯,承擔後果的方式可是不一樣的。」
道歉?這就是他想要給自己的交代?
看來,是自己之前在裴錦川的心裡太好打發了,才能讓他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裴錦川薄唇緊抿地看她一眼。
顧眠嘴角揚起一絲冷意,嘲弄開口:「這麼大的事兒,你說要是警方出面解決,裴悠大概要關多久?」
「不過我想,不管在裡面關多少時間,那總歸是要留下案底的!這才是成年人承擔錯誤的方式。」
一字一句,顧眠說得很認真,半點情分的溫度也沒有。
裴錦川渾身都被寒冽包裹,雙手握成拳,極力隱忍著額頭的青筋暴跳。
看向顧眠,咬牙:「你要讓她去坐牢?」
這一刻,裴錦川看著顧眠的眼底,深邃,寒冽,還有隱忍的怒意。
這一刻他看著顧眠,就好似看著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畢竟他認識的顧眠,絕對不會對裴悠這樣!
她們兩人的關係,很好的……
對上裴錦川眼底的陌生,顧眠眼底陰冷划過:「什麼叫我要讓她去,是她犯法了。」
犯法了,那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