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初沒有要隱瞞顧眠。
畢竟裴錦川這些年在顧眠的這段感情上,太理所應當了。
再有就是……
這一刻,裴錦初眼底閃過一抹深邃,看向顧眠說道:「你和錦川之間的事,你要慎重。」
顧眠點頭:「謝謝大哥。」
即便和裴錦川不可能了,但對於裴錦初,顧眠還是尊稱了一聲大哥。
收起心緒,面上已經風輕雲淡。
看向裴錦初:「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裴錦初今天帶來了這樣的消息給她,是想讓她心裡更有數。
但其實,就算這消息不傳來,顧眠心裡也有數!
畢竟在重生歸來的那一刻開始,顧眠就很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不能要什麼。
「去吧。」
裴錦初點頭。
他面上始終溫和,帶著風光霽月般的恬淡,然而那雙深邃的眼,卻讓人不寒而慄。
顧眠內心帶著對裴家人的遠離,卻對裴錦初保留了敬重。
轉身下車,對裴錦初客氣的揮手:「開車慢點。」
「嗯。」裴錦初點了點頭,開車離開。
陸舟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顧眠沒有立刻上車,而是站在下車的地方,感受著寒風。
心裡有數是一回事。
但真的聽到裴錦初說,裴錦川來找自己之前,就已經知道裴悠是背後的煽動者。
這一刻,顧眠的心何止冷,還很憤怒。
他竟然還質問自己……
『叭叭~!』喇叭的聲音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
顧眠聞聲望去,以為是陸舟對自己喇叭示意,卻沒想對上了裴錦川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冷,而此刻顧眠的眼神也好不到哪裡去。
『嘭~!』裴錦川摔門下車,滿身寒冽地走向她。
此刻他身上的怒火,比剛才在醫院裡面的還要濃烈。
一把扼住顧眠的下顎骨,寒聲道:「我真是小瞧你了,一個唐宴不夠,還想多吊著一個裴錦初?」
帶著火藥的語氣里,還有濃濃的嘲諷。
顧眠雙手已經握成拳,看著裴錦川的目光,一點一點的暗下去。
「放開!」
冰冷的吐出兩個字,帶著極力的隱忍。
裴錦川:「這麼著急和我撇清關係,到底是因為唐宴還是因為裴錦初?」
「啪~!」
耳光再次狠狠地扇在裴錦川的臉上,這一刻顧眠的所有隱忍都煙消雲散。
「裴錦川,你自己心裡骯髒,就不要……」
「我骯髒?你什麼時候和裴錦初關係這麼好的?你們剛才在車裡幹什麼,嗯?」
顧眠的話沒說完,就被裴錦川寒聲打斷。
他捏著她的力道也不由得重了重。
「我們做了什麼?我顧眠敢對天發誓我們光明磊落什麼都沒做,裴錦川你敢發誓你做的一切都對得起良心嗎?」
路上有熙熙攘攘的行人。
然而此刻兩人身上皆是劍拔弩張的氣息,沒有一個人敢停下腳步看笑話。
裴錦川眼底全是怒:「我怎麼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來找我之前已經知道裴悠是學術論的煽動者了,對吧?」
空氣,安靜了!
就連行人的腳步聲,也都變得安靜,只剩下落葉『沙沙』的聲音。
裴錦川瞳孔緊縮。
顧眠抓著他的手腕,一把將他的手拽下,「你質問我為什麼約見裴悠談?我和她有什麼好談?」
「裴錦川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裴悠鬧這一場的動機是什麼?」
「她能有什麼動機?」
裴錦川憤怒反問。
顧眠:「……」
能有什麼動機?
「她能有什麼動機?裴錦川,到這個時候你還能問出這麼可笑的問題?」
「……」
「她是學術論背後的煽動者!」
她能有什麼動機?現在就算是個傻子,也都能看得出來吧?
他竟然這時候還問,她能有什麼動機?
顧眠不敢相信的看著裴錦川。
上一世,他的心能偏成那樣,她尚且能認為,是裴錦川不知道裴悠的真面目,所以那麼糊塗。
那現在呢?學術論背後的煽動者就是裴悠,難道這一點還不能夠讓他看清楚裴悠的正面目是什麼嗎?
「你怎麼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顧眠冰冷開口。
這一刻,她的語氣里,全是冰冷和憤怒。
就算是偏,那也要有個度吧?
而裴錦川現在,讓顧眠看到了,什麼是沒有任何底線……!
是了,裴錦川現在對裴悠的偏愛,是沒有底線的。
「到底是不是她,還需要確認,你不要這麼早就下定論。」
顧眠:「……」
還需要確認?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顧眠更覺得聽到了笑話。
「裴錦川,現在經手這件事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的大哥。」
如果這件事是別人在查,他不相信也就罷了。
可現在查的人,是裴錦初,「是你母親大人,欽定的人選,他也能冤枉了裴悠?」
「他和裴悠的關係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顧眠:「……」
深吸一口氣,將心口的陰戾壓下。
忽然之間,她沒了力氣。
上輩子結婚後,她是找裴錦川很費勁,但現在給她的感覺是和裴錦川說話,很費勁。
「如此,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顧眠不想再和他說什麼。
曾經聽到過一句話,說什麼人能被氣出心臟病。
那時候她還覺得那很誇張,但現在她覺得,真的可能被氣到搭橋。
然而剛轉身,她的手腕就被裴錦川再次抓住。
「你還想幹什麼?」顧眠的語氣更冷了。
裴錦初查的,他不相信。
她顧眠說的,他也不相信!
如此,還想說什麼?
裴錦川捏著她手腕的力道重了重,語氣你也全是犀利:「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行為!」
顧眠回頭,滿眼冷光。
裴錦川繼續道:「你在東方國際什麼資歷都沒有,唐宴對你的好不單純,還有裴錦初,你給我離他遠點。」
「跟你有關係嗎?」顧眠哼笑。
唐宴對她的好不單純?離裴錦初遠點?
裴錦初的話,顧眠能理解,畢竟都是裴家的人。
要是他們之間真的有點什麼,裴錦川這臉直接沒地方擱。
至於唐宴,呵……
裴錦川眼底黯了黯:「唐宴並不是個好人!」
這話,他已經說了不止一次,然而顧眠此刻卻也和以前同樣的回答。
「他不是好人,你是好人,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好到沒了人性,連自己妻子的命也隨意罔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