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好幾口氣，才慢慢壓下心口的那股悶重。
而後看向外婆：「什麼時候來的？」
「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那會應該就四點的樣子吧。」
老太太輕聲說道。
顧眠：「……」
四點就來了！
為了裴悠的事，他就這麼睡不著。
顧眠氣的就要過去給他一腳踹醒，然而老太太一把拉住她。
「外婆你放開我，我弄死他。」
此刻顧眠的情緒是真的控制不了。
重來一世，她以為只要和裴錦川分手，不和他結婚，自己的世界就能萬事大吉。
然而誰能想到這混蛋竟然如此難纏。
分個手都這麼麻煩！
老太太臉色一黑：「就算你想弄死他，那也要弄出去再說，……」
後面的話沒再說下去。
顧眠卻明白意思，外婆不想聽到吵鬧聲，再一個不想被髒了地方。
但顧眠就是忍不住。
老太太穩住她！
而後過去叫裴錦川，裴錦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疲憊。
很明顯，這段時間他一直沒睡好。
坐起來後，還有些茫然，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在什麼地方。
看清面前的老太太，他先是一愣，而後喊了聲：「外婆。」
顧眠臉色沉得可怕，就這麼冰冷地睨著他。
老太太：「起來吃早餐吧，都準備好了。」
顧眠：「……」
混帳東西，憑什麼給他的待遇這麼好？
這段時間她心疼外婆的身體，幾乎都幫外婆分擔了早餐這一項。
這渾蛋，他一來就折騰！
裴錦川點頭：「謝謝外婆。」
說完，起身就去了洗手間，早上放水，而後習慣性地洗漱。
趁人不在，顧眠不滿地看了眼老太太：「你管他這麼多幹什麼？」
「來者是客！」
顧眠：「……」
是了，是的！
上輩子外婆一直都將裴錦川當成家人，如今裴錦川已經不配了。
『客』這個字，讓顧眠心裡稍微舒服了些。
但還是很不滿：「他根本就不配，我們家也不缺他這一個客人！」
客？
那都是和自己很親的人，才能是客人。
裴錦川算什麼？
一個和自己分手的前未婚夫而已，如今她們能形同陌路再好不過。
老太太：「我們家還真沒什麼客人。」
顧眠：「……」
聽到這話，直接就沒辦法接話了。
是啊！
他們家就沒有更多的客人，媽媽是獨生女，外婆自己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如今她唯一的血親，就是自己這個外孫女。
這一刻顧眠有些心酸，忽然就想，和裴錦川徹底斷乾淨後，找個好男人，生好幾個孩子。
那樣至少老了就不會孤單了。
或者要找一個兄弟姐妹多，家庭氛圍好的男人也不錯。
而家庭氛圍好這一點，裴錦川就已經被排除在外！
就裴家那個情況，誰嫁進去，誰就是那個倒霉透頂的～！
裴錦川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顧眠陰著一張臉。
臉色不受控制地繃緊，看她的眼神也帶著極力的隱忍。
外婆已經拿了碗出來，客氣地問裴錦川：「錦川是想喝粥還是豆漿？」
顧眠：「……」
這下更氣了！
這渾蛋竟然還折騰到外婆出去買豆漿，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裴錦川溫和地回應：「謝謝外婆，我都可以。」
「那就豆漿吧，都是鮮榨的。」
「好。」
顧眠對裴錦川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直接轉身去洗手間洗漱。
她現在是半點不想看到裴錦川，一會出去再跟他算帳。
拿起牙刷，水直接滴在了手上，冰冰涼涼的感覺。
顧眠拿起一看，牙刷明顯是剛被用過的，還有自己的杯子……
本來看到裴錦川就帶著火氣。
現在這情況，她是徹底沒辦法忍了。
轉身就出了洗手間。
裴錦川已經坐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端起豆漿喝了一口。
「這豆漿的味道不錯，外婆自己做的？」
「不是，外面買的，有一家是鮮榨的。」
老太太依舊客氣地說道。
看著裴錦川的那張臉，顧眠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下去。
氣呼呼地就來到裴錦川面前，狠狠地將手裡用過的牙刷砸在了他的身上。
「裴錦川你是不是有病，好歹自己也是醫學畢業的，竟然混用我的牙刷。」
裴錦川：「……」
老太太：「……」
聽到這話，她下意識地看了顧眠一眼。
而後再看向裴錦川。
只見裴錦川此刻看著顧眠的眼神，全是寵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我先去給你們撈點小菜。」
眼下這場面，她明顯不合適在場。
外婆一走！
顧眠更是要爆發，抓起一個小籠包就砸向了裴錦川：「你有病是不是？」
「我之前用的都找不到了，只能用你的。」
這話，更讓顧眠呼吸沉了。
是了！
之前裴錦川在這邊應酬，因為離外婆家比較近，他還會來外婆家留宿。
他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他在這裡有自己的洗漱用品，還有自己的換洗衣服。
但是鬧分手之後，上次她將他的衣服，混著他送自己的那些東西一起打包寄去了裴氏。
牙刷那些洗漱用品更是丟了。
此刻聽到他這麼不要臉的話，顧眠哼笑：「你可真不要臉。」
「吃早餐嗎？」
對於顧眠的憤怒，裴錦川沒有任何回應。
而這淡淡的反問，好似他就是這裡的主人。
顧眠的怒火更有些壓不住了。
轉身進入房間換了衣服，再次出來，見裴錦川還在吃，狠狠地瞪他一眼，「吃什麼吃，趕緊走。」
他也真好意思。
她媽這些年是個什麼德性？但凡是沾染點什麼好處，就是斤斤計較。
而裴錦川倒好，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裴錦川：「你不吃？」
「走啊！」
這一大早的，氣都氣飽了。
顧眠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想和裴錦川說下去。
面對這個混帳，自己真的會被氣瘋。
裴錦川見她氣成這樣，喝完碗裡的最後一口豆漿，站起身對廚房裡沒出來的外婆說道：「外婆，我要先走了，粥你不要喝，糖分比較高。」
「哎，好！」
廚房傳來外婆的回應。
顧眠聽著裴錦川這假模假樣的囑咐，心裡直接暗罵一句：虛偽！
他們現在都鬧成什麼樣了？
他竟然還能在外婆面前如此裝，也不知道他臉皮怎麼就這麼厚。